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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丘山之围

暮色四合,今天地晚霞出奇的鲜艳,红地像血一样,似乎上天也在为这一场生死之战做着准备。

按照计划,妇姜会照常的吟唱用以延续后代的歌谣,但是,这只是的营造丘山正常的生活状态,事实上,在山洞里,大家屏息凝神,准备给敌人迎头一击。

夜色渐浓,今晚的天空星星很少,显得格外幽深。萧衍和端木疾两人慢慢从山洞中摸出来,沿着崖壁,一点点的向着通到山顶的台阶走去,两人手持长矛,身上背着大弓,分别隐匿在台阶两侧的黑暗中,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约摸过了两个钟头,萧衍听到头顶上有轻微的脚步声,虽然他们很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过多的声响,还是没能逃过萧衍的耳朵,他跟端木疾对视了一眼,看到端木疾的身体逐渐紧绷,强健的肌肉鼓鼓的。

没过多久,头上扑簌簌的开始有沙土落到两人脸上,抬眼望去,只有一个人,是敌方派来侦查情况的斥候,那人的身法很灵活,一窜一跳的,很快就到了台阶的低端,萧衍对着端木疾点了点头,两人左右开弓,直接把那人掀翻在地,萧衍顺手从边上抓起一把沾满牛油的草皮,塞进那人的嘴里。

端木疾看到那人后勃颈的纹章,一眼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果然是雾堡的人。

“不想死就别闹腾。”端木疾恶狠狠对雾堡斥候说道,紧紧的扼住那人的喉咙,锋利的长矛顶在他脖颈上,渗出黏糊糊的献血。

“布谷,布谷”山顶上传来两声鸟叫,是上面的人发来的信号。

“告诉他们,下面一切安全。不然,要你命。”萧衍幽幽的看着这个雾堡的俘虏,眼神中满是冰冷。

那人艰难的点了点头,端木疾稍微松开了一点卡住他脖子的手,把他嘴里的草皮掏出来,那人赶忙喘了两大口粗气,给上面的人发信号。

过了一会,上面的人顺着台阶下来了,台阶很陡,雾堡人只能一个一个的走,慢吞吞的向下蠕动,此时萧衍背后已经聚集了六七个丘山勇士,手持竹弓,背上扛着一大捆削好的箭头,一群人蓄势待发。

看着差不多了,萧衍对着端木疾点了点头,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仍然被按在地上的雾堡斥候,手臂一使劲,长矛刺破气管,那人的身体突然弯成了龙虾状,手脚使劲的扑腾了几下,随即像被放了气的足球,躺在地上不动了。

正在下来的人听见下面有异响,忙问道:“发生了什么,喂,发生了什么?”他们发现问题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

丘山勇士的箭,像下雨一般朝着他们射去,中箭的人应声摔下来,像多米诺骨牌,一个个的往下掉,没摔死的又被边上的端木疾拿着长矛刺穿胸膛。

射完一轮之后,萧衍便赶紧招呼大家往山洞里撤退,可还是慢了一步,上面的雾堡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向山崖下投掷大石头,轰隆一声,正好砸在一个没来得及跑的小伙子头上,顿时红的白了流了一片,端木疾见此惨状,眼睛瞪得老大,作势就要跟他们拼命。

“走,走啊,端木大哥,先要避其锋芒,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萧衍看端木疾情绪快要失控,赶忙死死的抓住他,一群人很快撤到山洞里。

雾堡人也挺聪明,他们一边往山崖平台上疯狂的投掷石块,一边掩护大队从台阶上向下移动,这大概是最早的步炮协同战术了吧。很快平台上便集结了几十个雾堡人,他们慢慢的向山洞口推进。

此时的萧衍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被点燃的三支竹箭,站在离洞口不远处,搭弓,发射,三支冒着火星子的箭头带着风声向外面的干草垫上窜去,箭头刚刚蹭到满是牛油的草皮,就像是点燃了一颗炸弹,火苗蹭的一下窜起老高,很快,山洞之外,变成了人间炼狱,雾堡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些黏糊糊的草皮,会变成炽热的恶魔,把他们全部吞噬,烧成一堆灰烬,火光之中,惨叫声划破天际,黑色的人影攒动,身上被烈火包围,在平台上四处奔跑,有几个试图要冲进山洞,也被端木疾等人远远的射倒,趴在地上疼的左右打滚,狰狞着脸嚎叫着,被烈火炙烤的舌头伸得很长,甚是恐怖,吓得端木樱赶紧扭过头去,拿手捂住耳朵。萧衍见状,赶紧挡在她面前,拉满弓弦,一箭射中那人的头顶,结束了他痛苦的挣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无意杀戮,奈何奈何。”

大火烧了一夜,到了清晨天边露出鱼肚白,火势才渐渐褪去,在萧衍的先见之明下,火一直没能蔓延进山洞,被沙土制作的绝缘带死死的挡在外面,只是尸体烧焦的气味和平台上扭曲成一团的惨状,实在是令人心惊,萧衍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太残暴了,超前的文明对于这些原始人来说就是屠杀,可是,对于他来说,流落荒原,如果不用这些自保,靠萧衍的身体素质跟这些天天与虎豹搏斗的人比拼,那简直是以卵击石。

他带着大家走出山洞,把还有一些气息的雾堡人解决掉,不让他们承受更多的痛苦,也算是一种仁慈。看着面前的惨状,几个胆小的女人不堪忍受,趴在山洞边上干呕,往日干净祥和的平台上,血肉满地。

经过这样一番的战斗,目睹了这一切妇姜,虽然还是不能明白萧衍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他没有恶意,并且帮助丘山人保护了自己的部落,她拄着手杖,在端木樱的搀扶下,走到萧衍面前,说到:“敢问阁下尊名?”

“他叫萧衍,祭司婆婆,他叫萧衍。”还没等萧衍答话,,边上的端木樱急忙抢着说道。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不太对,赶忙低下头去,羞红了脸,时不时的瞟一眼妇姜,又偷偷的在萧衍身上打量,心里想着:“这个男人果然是没有骗我,他真是很厉害呢。”

妇姜注意到端木樱的失态,善于洞察人心的她怎么能看不出来小丫头对面前这个小子的仰慕,虽然妇姜平时做事霸道,坚决不允许男女随意接触,但是对于自己宠爱的小重孙女,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感觉到端木樱的尴尬,萧衍忙接过话茬:“是的是的,我叫萧衍。”

“小伙子,你很厉害,自丘山建立之日起,就与雾堡争斗近百年,历任大祭司都没能扭转丘山的劣势。”说着妇姜指了指地上的雾堡尸首,接着说道:“这是我丘山第一次取得如此大胜,足以告慰先祖在天之灵了。”说着说着,妇姜的情绪再也难以自已,竟留下泪水。

萧衍看妇姜这么激动,深有感触,在现代社会生存的自己不也是这个样子,上着普通的大学,唯唯诺诺的工作,即便如此,还是不得不在现实的挤压中努力生活。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他赶紧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祭司,现在这个山崖已经完全暴露,雾堡人万一有逃回去的,通风报信,卷土重来,那时候,我们就不一定能像这次这么幸运,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

“那该怎么办?”妇姜原本稍微放松一些的心情,又被萧衍说的紧绷了起来。

“转移,只能转移,换一个地方,慢慢发展,再图强大。”

经过这次事情,妇姜对萧衍早就没有猜疑,听萧衍这么说,也没有什么疑虑,马上把端木疾叫过来,准备商议转移的事情。

“要想强大,丘山就必须革新。”看到端木疾过来,萧衍就扔出这么一句话。把妇姜和端木疾弄得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要转移的事情吗?”妇姜问道。

“没错,但是我们要明白为什么转移,是吧?”萧衍坚定的说道,坐在边上的端木樱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认真的听着,她觉得这个瘦弱的男人充满魅力。

看端木疾没什么反应,萧衍问道:“我们现在靠什么生存?”

“打猎,采摘啊”端木疾回答。

“那雾堡呢?”

“种庄稼,养畜生啊。”端木疾依旧木然的回答到。

“这就是了,我们打猎,所以不能保证足够的粮食供应,而雾堡人已经有了比我们先进的多的农业,他们拥有更多的粮食。”萧衍进一步解释道。

“可那又如何?”端木疾接着又问。

“那样他们就可以让部落有更多的人,人口会让部落变得强大。”妇姜听懂了萧衍的话,赶忙说道。不过她也有一丝担忧,接着又说到:“虽然我们知道,雾堡的先进,但是我们并不知道怎么种植,怎么养牲畜啊?而且,雾堡人不洁,像他们那样会受到巫师的诅咒。”

“巫师的诅咒?”第一次听到这种话,萧衍很是好奇。

“就是没隔几年,雾堡人都会突然大规模的死亡一部分,身上没有伤口,我听说,死者浑身会浑身抽搐,胡言乱语。”妇姜解释道。

萧衍知道,在人类的历史上,病菌是最为无形的杀手,它会悄无声息的杀死数以万计的人,欧洲中世纪的黑死病还有发现美洲新大陆时,土著人的大面积死亡,都是这一层缘故,他猜想雾堡所谓受到的诅咒可能就是病毒一类的东西,因为他们没有抗体,也就必死无疑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萧衍说道:“这不是问题,我可以解决。”

“你可以解决?”坐在边上的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相信我。我会巫术,真正的巫术。”萧衍狡黠的说道,并冲着端木樱挤了挤眼睛,弄得小姑娘的脸上又是一阵绯红。

“好了,既然对于革新没有什么问题了,那么我们就确定了,要让部落实现农业化,让丘山人不再被欺负。”

听着萧衍的话,众人觉得仿佛是天方夜谭,他竟然能解决困扰雾堡数百年的诅咒。要知道丘山的祖先一直希望把部落发展壮大,很是羡慕雾堡兴旺的人口和充足的粮食,可就是每隔几年的部落诅咒,让他们望而却步,他们认为,就是雾堡的农业才让天神震怒,雾堡囚禁了生灵,违反了天道平衡,于是降罪于他们,让他们承受天神的惩罚,不然怎么会莫名奇妙的一死一片人?纵然雾堡历任大祭司怎么努力祈祷,也无济于事。

要是萧衍能够解除这个诅咒,那丘山只要能够得到种植和畜牧技术,便可以一转颓势,强盛岂不是指日可待?

想到这些众人有些激动,看着萧衍的眼神变得炽热,萧衍站起身来,背手而立,他决定,既然无法回到现代世界,那就亲自推动这座荒原前进,让它加速驰骋,用自己的一生,助它奔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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