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
她话语中都带着颤栗，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将她笼罩住，身上的温度，一点点退去，然后遍体冰寒。
“不吃，就不要吧，为什么要打掉呢。”老人家趴在地上一块块去捡，“还得让我老婆子去捡。”
“额……”张芸揉了揉眼睛，发现哪里有蟾蜍、蜈蚣、蛆虫啊，刚刚根本就是她的幻觉罢了。
“不好意思啊，老婆婆。”张芸又多看了地上的糕点几眼，确定是自己看错了，“老婆婆，我帮你捡吧。”
“好啊，谢谢小姑娘你了。”老婆婆头也不抬，声音有些低。
“你让开，我出去。”张芸站起来，欲让李横空让开，她要出去帮那老婆婆去捡滚落在地上的糕点。
“坐下。”李横空扭头看向老婆婆，说出一道莫名话语，“没有腿，手也没有了？那命还要吗？要不要我帮你连投胎这一步，也省了？”
老婆婆身子战栗一抖，旋即恢复正常。
说完，李横空便继续闭目养神，不管张芸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
“不好意思啊，婆婆，我这朋友脾气有些不好。”她自然能挤出去，但是这样的话，她凹凸有致的身躯，就要挤压在李横空身上了，无奈她只能坐下。
“可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李横空，眼中闪过一道疑惑，然后她一愣，醒悟过来：“不对啊，我关注点是不是错了。刚才这个臭小子，居然打掉了老婆婆的糕点，这也太没礼貌了。”
“好了，都捡完了，我这老胳膊啊。”老婆婆艰难的爬回座位。
张芸却更疑惑了，觉得老婆婆的话有些古怪，一般人自嘲自己老了，会说：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啊，真不中用啊。
可是，这老婆婆却只说：【我这老胳膊啊】。
一阵风吹过，刮的老婆婆衣服猎猎作响。
“老婆婆家庭情况肯定不太好，衣服都不太合身。”
张芸心道。
合体的衣服，被风一吹，不会猎猎作响，只有肥大的衣服，才会出现这种效果。
可她没看到的是……车厢内昏黄的灯光下，老婆婆那长长的衣衫下，居然……空荡荡的。
似乎是一个完整的人，被切下了一半。
长途汽车，驶出车站。
张芸本有些无聊，欲跟李横空聊聊天的，但是看到李横空闭目养神、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她就打消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没想到，他还挺好看呢？”张芸盯着李横空的脸看，发现李横空的五官真是好看啊，她还从没有见过，世界上会有五官好看到这种程度的人呢。
而且，不光光是五官精致好看，还很协调。
要知道，有些人的五官是挺好看的，可是却是不协调，所以那五官整体去看，却不好看。
但是李横空却是不同，他精美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就是最为好看的艺术品。
看着、看着她脸色忽然变红了，但是还忍不住去看。
“有那么好看吗？”忽然在她看的出神的时候，耳边飘来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
“是啊。”下意识的，她点了点头：“真的很好看呢”
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是谁了。
是李横空。
“他闭着眼呢，怎么可能知道我在看他呢。”她心中想到。
“我自然知道。”李横空蓦然睁开眼睛，扭头看着她。
张芸脸蛋就瞬间红彤彤的像一个红苹果。
她偷看一个跟自己学生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还被对方抓了一个正着。
这也太丢人了。
感觉自己都没脸见人了……
如果，此时有个地缝的话，她都要钻进去了。
“不对，他不是在看我，他是看窗外。”她发现李横空眸子的聚焦点，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到了外面。
这种发现，让她心中有些不忿。
她也朝外面看去，心中疑惑：“没有什么啊？他看什么呢。”
外面一片昏暗暗的，并没有什么值得观看的地方。
但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外面的天太昏暗了，天空中也根本没有太阳。
最为诡异的，外面连个鸟鸣虫嘶声都没有。
传说中，冥界与人间是镜子的两面，一体两面，互为映照，两者别无二致，只是一者充满生气，一者这充满死气。
“司机停车，司机停车。”
忽然，张芸脸色苍白，焦急地喊道：“前面有人！”
因为在他们前进的路上，一个女孩张着胳膊，拦在那里。
要是他们不停车的话，就会冲着女孩，压过去。
那么，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继续走！”却在这时，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陡然响起，声音不大，但是落在一些东西的耳中，却仿佛滚滚雷音。
长途汽车司机本欲停车，但是听到这声音后，身子颤抖了一下，就一踩油门，直接压了过去。
“啊！”张芸尖叫出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想面对发生在眼前的人间惨剧。
啪嗒！
一只温润如玉的手，在她手上拍了拍，她下意识的扭过头去。
李横空抬手指了指。
张芸顺着李横空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那本该丧生在车下的女孩，居然站在窗户下面，此时，对方正用一双怨毒眼睛看着她。
“咕咚。”
没来由的，被这么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芸心底涌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能有这种充满怨毒的眼睛。
她干咽了一口吐沫，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而且，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这辆长途汽车车速不慢，但是那有着一双怨毒眸子的女孩，却一直在她的窗户下。
“滚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李横空挥了挥手，声音有些冷。
用那双依依不舍的眸子，最后看了一眼张芸后，女孩才离去。
好一会儿。
张芸才缓过来，心绪平静下来。
在这时。
“这女孩你认识吧？”
李横空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张芸耳边突兀响起。
“额？”闻之，张芸为之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