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动了动身子,脸颊的伤口泛着丝丝疼痛,手上的伤也流血不止,她附身了。
辛居的眼里还藏有泪花,她理了理脏乱的青丝站起身来,她侧颜看向族袼,迟疑了一会儿,道:“我吓你的。”
她的嘴脸洋溢着苦笑,毕竟她也不知这场戏该如何收场,她会离体也在意料之外。
当然,她的话让他们二人愣在原地,这副模样装不出来,沉莲大哭出声,道:“公主你快吓死我了,我以为你……”
辛居垂首不敢看他二人,片刻后轻出声:“方才,沉莲唤你皇上?”
族袼与其对视,他未曾想这竟是一出戏,方才元公公来禀报时他还心存侥幸心理,怕她真出好歹放下事情便赶过来。
“是。”
他浅声回应,眼里不再是清澈目光,而是阴戾寒冷覆有神秘色彩,他站起身悄然后退,长袖一甩大步远去。
辛居站在原地,衣衫单薄任由冷风肆意,冰凉之感也比不过他的扬长而去。
“公主。”
沉莲收了收眼泪,上前一步替她查看伤势,手上的伤还在流血,她扯下一块布条将其包扎止血,关心道,“公主这是何必?”
“何必?”辛居眼底微红,她并未预料到这件事,更为预料到商路会出现在院子里。
辛居看向镜里的自己,满脸的细小红血丝,她还没想出为何会突然离体,毫无预兆。
更让人烦恼的是商路的态度,这一闹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现下不知商路到底会如何想她。
沉莲匆匆去后屋里拿来药箱,辛居的思想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任由她在自己伤口上擦药,忽的她吃痛一声回神。
“公主,还疼呢?”沉莲关心道。
“没事儿。”辛居摇头,见她手上的衣物也被扯了几个洞,手上也有干掉的血渍,方才应是弄伤她了。
辛居挑开她的长袖,一条长长伤口格外醒目,辛居抓住她的手不容反抗,用干净的帕子拭去血渍清理伤口,再撒上创伤药包扎好。
“下次若我犯病再对你动手你便一定推开我,别犯傻。”她柔声命令,再仔细检查过她的伤确认无误后才放心。
这一举动沉莲貌似很开心,她红着眼摇头,道:“沉莲不疼,公主别担心了。”
辛居沐浴起身,身着一身素衣疲惫的躺在榻上,灯不敢灭也不敢睡,她不知这一觉醒来是否还在这副身躯里。
“沉莲,夜深了不用守着我,下去睡吧!”辛居出声,瞧着方才商路走过的路,心里五味杂陈。
他的反应太过冷漠如生人一般,以前种种也许都不重要了,她忆起他曾经对她的关怀及药膳,猛然不想知道他是皇上的身份,而是侍卫族袼。
那个清澈的大男孩儿,终究不属于她。
“公主,我去将窗户关上,免得着凉。”
沉莲动作很轻,辛居注视着她完成一系列动作,她笑道:“公主安心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不用了,你在这儿我反而不自在。”辛居揉了揉眼,淡声道。
犹豫再三沉莲还是退门出去,辛居睁着眼看着天,乌云密布仿佛即将是一场大雨,她裹着棉被,这算灵魂出窍?
商路封有两个贵妃娘娘,这个派人监视辛居的贵妃大概就是逼疯她的凶手。
这个人身份仅次于辛居,还比辛居更得商路喜欢,总的来说这位贵妃的地位更高于皇后,辛居心里叹了口气,苦日子来了。
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不闻窗外打斗声。
两个蒙面的黑衣男子赤手空拳相互出拳,其中一人手中藏有短匕,趁另一人不注意便划伤了衣物。
梦里,辛居回到扶清,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穿梭在各大殿宇中,她一蹦一跳在屋里闲逛,忽的殿中央出现一男子身影。
他背对着她,衣着华贵看上去身份不凡,辛居迟疑一秒折身准备出去,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腹中一痛。
辛居屈着身子面容惨白,那名男子站在她身侧,手里的匕首不偏不倚刺中腹部,她抬眼看向来着,脑中翁一声空白,全身血液仿佛瞬间被换了一遍。
“商路,为何?”辛居喃喃出声,她做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有恶意。
他并未回话也未低头看她,冰冷的眸直视前方,毫不犹豫抽出手里的匕首,推了她一把。
辛居满手是血捂着伤口,被他一推踉踉跄跄站不住倒在地上,无力感席卷全身视线愈来愈小,她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心如止水无别的感受。
“为何?”她的嘴角渗出血来,但她还是想知道原因,这一刀,是为谁刺的?
他没有回话,匕首从他手中滑落,视线悄悄偏移看了她一眼,后毫不犹豫折身离去。
见他远去的背影,这已经是多少次他将后背留给她,辛居看了眼伤口,衣衫全被染红,她屋里躺在地上,瞧着眼前富丽堂皇的殿宇。
明明是梦却又那样真实,辛居在恍惚间被人一把抱起,她侧颜望去,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他的一侧刘海一泻而下。
他神色紧张面容惨白,抱着她的手略微加了力度,辛居直直盯着他,不经出声:“你是何人?”
他仿佛未听见继续大步向前,原来殿外的场景是这样的,烽火狼烟横尸遍野,黑雾完全遮挡了她的视线,她来不及看清一切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沉莲。”
辛居忽的出声坐于榻上,她喘着粗气在感叹还好那是一场梦,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沉莲。”
天已大亮,辛居寻遍整个院子不见其踪影,直至正午,辛居在饭桌前等了接近一个时辰。
无论何事都应回来才对,就算是皇上也不应这么久。
辛居不放心,她起身往院门外去,正欲开门门便被人推开,沉莲满身是伤倚在门上。
“你怎么了?”辛居小跑上前,她的身上满是一个一个的小伤口,全身湿透发髻凌乱。
辛居将其扶进屋扶上榻,见她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模样,她折身欲出门便被她拉住。
沉莲断断续续虚弱无力,道:“公主,兰贵妃今日以给你请平安脉为由将我带过去,逼迫我说出你和族袼的事,不过公主放心,我一个字都未泄露出去。”
沉莲牵强笑了一下,忍不住轻咳两声,辛居抚上她额头,烧的滚烫,焦急道:“别说了,你等着我,我去给你请大夫。”
“别去。”
沉莲用力拉住她的衣角,迟缓道:“公主若是去了,便暴露了。”
“安心等我。”辛居来不及解释,若非有心之人得知她已清醒,沉莲又何必受这一顿苦。
辛居折身往太医院跑去,不知道方向便一路打听,而后终是寻到那三个大字。
辛居的出现无疑让在场人惊讶,她的疯病令多为太医束手无策,无数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其中一人还疑惑出声:“皇后?”
“哟,我当这是谁?”
身后响起一女子声音,清脆嘹亮,辛居闻声侧颜,一名身着宫女衣饰的女子大摇大摆走进屋,身后还带有两个丫头。
不过看清来者后脸色骤变,她的语序也顿了一下,道:“皇……皇后娘娘?”
辛居没空与他们周旋,侧颜直视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大夫,命令道:“你随我来。”
“是,皇后娘娘。”
他的声音略显苍老,来不及顾及其他,折身拿起药箱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随辛居出了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