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然你记住,在我【璇玑阁】,可以有秘密,可以有私心,我不会干涉。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绝对忠诚!不止对【璇玑阁】,对我,更是包括【璇玑阁】的所有成员。如果你的私心和秘密影响到【璇玑阁】,损害了【璇玑阁】的利益,甚至有人为此身死,那么抱歉了,我一定会要你生不如死。”
释放出属于尊阶的威压,姬昊然没有丝毫抵御的能力,瞬间倒地,口鼻流血。眼底的骄傲瞬间收敛个干净,即使是在我的威压之下,也挣扎着跪好,口中呜咽着似有话要说。
“你要说什么?”缓缓收回威压,却依然维持在帝阶水平。
“天地为证,我姬昊然在此立誓,认面前女子璇玑阁主为主,一生忠贞不二,不做任何有损于主人,有损于【璇玑阁】之事。如违此誓,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亡母不得安宁!”
“昊然……”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昊然说话又急又快,根本无法阻止。虽说以亡母起誓有些不妥,却也证明了他的决心。况且,看得出他侍母至孝,也绝不会做违背誓言的事。
“请主人下赐奴隶契约,昊然荣幸之至。”
“昊然,我知你身份不简单。虽然我留你在【璇玑阁】,却不一定要与你契约。说白了也是结个善缘而已。即使以后你离开,我也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出对我和【璇玑阁】不利的事。”我轻轻叹息,“留着自由不好么?”
“昊然身负亡母重托,以一己之力绝无可能办到。即使归附【璇玑阁】,也不能要求主人为了昊然的小事动用【璇玑阁】的资源或令成员伤亡。但若昊然有幸与阁主契约,即使是奴隶,阁主也不会亏待昊然的。如此,亡母的重托得以完成,还成了阁主的身边近臣,昊然不亏。”说完,不知姬昊然如何使力,手臂上爆开一个血口,顿时血流如注,换好的衣服顷刻间染红了一片,“请阁主下赐契约。”
虽然有且被强迫的意思,但是我却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杀手。
“姬昊然,你胆子不小啊,竟敢逼迫阁主!”苍冥有些怒了。
“昊然不敢。若阁主觉得昊然碍事,杀了也无妨。”
我顿时被气笑了。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阁主要杀昊然,不费吹灰之力。不过,昊然是什么人,对阁主有什么用,想必阁主心知肚明吧。只是昊然如此,对主人不敬是免不了的了。求阁主下赐契约,之后无论要打要罚,昊然绝无怨言。”
我看着面前跪在地上,伤口依旧在流血的姬昊然,想到的却是当年的自己:若当时的我有一点点希望,恐怕我也会紧紧抓住不放吧。如同溺水的人会紧紧抓住救命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根稻草。
“以你的身份,奴隶契约未免有失身份,当真可以吗?要知道,契约之后是不可更改的。”以往常的契约办法,契约了之后是不可更改的,所以任何人在契约时都慎之又慎。不过,以【血玉凤凰佩】为媒介形成的契约是不存在这个问题的。当然,这个秘密只有璇玑阁主本人知道而已。
“昊然虽然身份有些特殊,但自知没有资格拥有高级契约。况且,即使是奴隶契约,阁主也不会轻易与人结契,说起来,昊然还是赚的。”由于伤口一直没有治疗,加上之前的内伤,现在的姬昊然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却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不得不说,意志力很强。
“奴隶契约对你来说未免有些不合适,但灵魂契约你又当不得。我这有个主仆契约,你觉得合适吗?”
一直低头看着我鞋尖的姬昊然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是不可错辨的惊喜。
“我,我可以吗?”
“你若不反对的话,尽快契约吧。”我微笑着点点头。
“昊然叩谢主人。”
我抬手结印,指尖弹出一滴鲜血,滴在他的抹去他手臂上的伤口,就见两寸长的伤口顿时止住血,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最后形成了一个多瓣蔷薇花形状的印记。
正当我以为契约仪式结束时,却见姬昊然依然跪在地上,口中仍旧念念有词,紧接着手臂上的朱红色蔷薇花印记就好像有生命一般,沿着手臂缓缓上移,隐入袖中。
契约印记见得多了,契约印记会移动的却没见过。我转头看向夜冥和苍冥,却见他俩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反而是旁边的云峥,手托下巴一脸沉思。
“峥可是有什么发现?”我问。
“发现谈不上,只是依稀记得宫中藏书阁里古籍中有记载:赤瞳灵子似乎有控制契约印记移动的能力,并且此能力只有首次契约方可试用,并要承受巨大痛苦。”
闻言,我们不约而同看向姬昊然:只见他脸色更加苍白,青筋暴起汗湿重衣,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另一只手则解开了领口,露出颈窝和两侧半截精致的锁骨。然后就见朱红色的蔷薇花从领口露出,渐渐移到喉结正下方的颈窝处,闪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姬昊然也同时跌倒在地,急促的喘息,衣裳已经被汗水浸透。
“昊然,你这是……”
“主人、见谅,昊然施了秘法,灵力消耗、过大,我……”
“无妨。你先下去休息,等恢复了再说不迟。”我心知这秘法一定不一般,否则姬昊然不会消耗如此巨大,便也不多问,示意夜冥和苍冥安排他去休息。
待三人出去,云峥为我添了茶,才低声道:“玥儿可有不适?”
我摇摇头,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我看的那本书也不过是个残本,对赤瞳灵子的介绍也不全面,并有多处语焉不详。”云峥凝眉道,“我担心玥儿的安危,故此一问。”
闻言,我盘膝而坐,运行灵力细细体会,发现除了能感受到姬昊然的情绪之外,还有一丝朱红色的灵力与我的灵力相伴而行,并有缓缓融入的迹象。且我双目视物的距离及穿透障碍的能力都有了显著的提高。
将变化与云峥细细分说,云峥也很是惊喜。
“只是契约便有如此增益,恐怕双修更能让玥儿的修为一日千里了!”
“双……双修?”我结结巴巴险些咬了舌头。
“玥儿想哪去了。”云峥一愣,随即笑了,脸上也泛起浅浅的红晕,“所谓双修,除了肌肤相亲合体双修之外,还有灵力交融的双修,不用肌肤相亲也是可以的。一般灵融双修是指修习的功法相同,同门之间无论男女均可。”
“你的意思是,我和夜冥苍冥就可以灵融咯?”
“自然是的。”
“那和你呢?”小恶魔忽然冒头。
“我……”云峥的脸顿时红如晚霞。
“哦,我知道了!”我拉长音,眼神里带着揶揄。
“玥儿先用些茶点,我去安排晚膳。”云峥说完,落荒而逃。
我则笑倒在榻上。
平静下来后,我陷入了沉思:救下姬昊然纯粹是巧合,没想到那小子性格倔强,非要与我契约。虽然契约了他对我来说好处不少,但随之而来的麻烦恐怕也会层出不穷。我虽不怕麻烦,却讨厌麻烦,尤其是在如此敏感的时期。
不过话又说回来,契约了姬昊然,便与他的事情脱不了关系,索性担着就是。再不济还有璇玑阁和风云楼呢,以【璇玑阁】的底蕴又有何惧?
事情想开了便也不纠结了。
刚从床上起身,便听到云峥去而复返的脚步声,不久之后停在门外:
“妻主大人,晚膳已经备好,您是在房中用膳吗?”
“你与我同在房里用吧,顺便也叫上夜和苍。昊然那边安排人照顾一下,休息好了就过来回话。”
“您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那现在让下人上菜了。”
不多时,门被轻轻扣了三下,随着“吱呀”一声,月白色袍角一闪,云峥推门而入。他身后跟着夜冥和苍冥,再后面就是端着托盘的阁中成员。
呈上来的是十道精致小菜,色香味俱全,引人食欲。云峥亲手摆放好碗筷,便坐在我身边给我布菜。
“这些都是【摇光帝国】的特色小吃,与我们口味截然不同,妻主大人不妨尝尝。”
接过云峥递来的象牙箸,我夹起面前的金丝卷吃了起来。别说,虽然外表跟北方的金丝卷相近,但味道完全不同,外焦里嫩,带着清甜的果香味,很是可口。
我招呼夜冥苍冥也坐下用膳,一边等着姬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