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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取舍

门忽然在外面被人推开,正在餐厅吃饭的第七班和达兹纳一家人听到响动,手上动作都停了下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漩涡鸣人立刻站起身,向门口跑去。

“可算回来了,雏田。”见到雏田,他明显松了口气,关切道“再不回来我们都要出去找你了。”

在日向雏田走后,第七班经过了长时间的商量讨论,最后旗木卡卡西说服了鸣人和佐助,三人决定继续保护达兹纳,可这一切都是雏田不在场的时候决定的,每个人心中都清晰明了,如果当时日向雏田在场,讨论结果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定论。

第七班中,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虽然性格不同,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阅历浅薄,或多或少都带着这个年纪的热血纯真,很尊重卡卡西的意见。

日向雏田则不同,她比鸣人和佐助都聪明,而且处事冷静,不会出意外岔子,可她太过于锋芒,丝毫不在乎是否会刺伤别人,遇上分歧甚至会爆发激烈的矛盾和冲突。

漩涡鸣人心中有些忐忑,他在犹豫要不要把结果告诉雏田时,日向雏田似乎一下子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道“既然都决定好了,不必再问我的意见。”

说完,她直接从架子上取下背包,没有再跟队友说一句话。

……

“别生气,先去吃饭,之后我们可以再商量。”静默了片刻后,漩涡鸣人努力劝说着雏田,同时向旗木卡卡西拼命使眼色。

自从雏田回来后,宇智波佐助一直在关注这边,他配合鸣人的举动,用筷子敲击在餐桌,示意旗木卡卡西作出表示。

可直到两人一个眼角都快抽风过去,一个筷子都要被敲断,卡卡西仍旧扒着饭,仿佛看不见这一切。

“没事。”日向雏田摇头,对他们道“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你们继续。”

雏田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漩涡鸣人有些无可奈何“那行,要是饿了我背包里还有泡面,直接拿就好了,别跟我客气。”

团队搞得这么僵硬,这是鸣人非常不愿意看到的,他决定等会跟卡卡西好好谈一谈。

“嗯。”日向雏田走到杂物间,目光略过陈旧的木质桌椅,把门关上了。

一扇门,隔断的里外之间,仿佛是两个世界,这一刻,漩涡鸣人心中有些难受。

他气冲冲得来到旗木卡卡西面前,手在餐桌上一拍,差点震掉碗筷“卡卡西老师,雏田都回来了,你不应该表示一下吗?起码打声招呼啊。”

令漩涡鸣人更不满的是卡卡西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平常在木叶村,卡卡西态度散漫也就罢了,现在团队之间都产生了裂缝和不信任,作为导师的卡卡西仍旧不作为,让他和佐助都很失望。

何况,团队关系的进一步恶化,和旗木卡卡西的决断脱不了关系。

“都说了是团队合作,还是卡卡西老师教给我们的,到了现在怎么都不算数了?”漩涡鸣人情绪激动。

“鸣人,冷静些。”旗木卡卡西叹了口气,右手拍了拍鸣人的头“我们再讨论商量,恐怕也决定不出结果,你觉得雏田会答应继续保护达兹纳先生吗?”

漩涡鸣人看了眼达兹纳,语气低沉下来“不会。”

这次碰上具有高危性的任务,也让鸣人见到了雏田性格中强势冷血的一面,她在实力和战斗上面的表现无可挑剔,可是缺乏同情心,只在意达兹纳带来的麻烦,对他背后的隐情视若无睹。

“那么,就要听从雏田的意见,放弃达兹纳先生吗?”旗木卡卡西注视着漩涡鸣人的眼睛。

“不行,我们当然要保护达兹纳大叔!”漩涡鸣人毫不犹豫道。

“所以啊,这就是一个死循环,我们说服不了雏田,可也不能放弃达兹纳先生。”

旗木卡卡西心底其实很沮丧,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他一直自诩甚高,在管理部下上从未出过今天这么大意外,雏田算是他忍者生涯的滑铁卢。

这段时间,他和第七班相处时间最长,偶尔看向宇智波佐助时,卡卡西会想起宇智波鼬,那个和雏田一样惊才绝艳的少年,也同样令他看不透。

“先让我想想吧,让大家都满意的方法。”

“真的很抱歉。”达兹纳露出歉意的神情,旁边的津奈美默默收拾着餐具,为了招待客人,这顿饭她做得很丰盛,剩下的食物有很多,全都被倒在垃圾桶里。

达兹纳家中的生活条件要比许多平民都强,可一家人很节省,剩余的食材都会被保存好,留着下一顿吃。

如今,已经没有人在意食物是否被浪费掉,都有随时丧命的危险,再多的外物又有什么用?

宇智波佐助忽然站起,走到杂物间门前,询问道“雏田,我可以进来吗?”

“嗯。”

雏田的答复让宇智波佐助松了口气,他迟疑了一下,推开杂物间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木桌上摆放着一堆瓶子器皿,里面装的东西各不相同,宇智波佐助嗅了嗅鼻子,空气中隐隐有一股很独特的气味。

“把门关上。”日向雏田转头看了他一眼,叮嘱道“不要特意去闻,这种草药有致幻的因素。”

宇智波佐助听了连忙把门关上,目光凝聚在雏田正在研磨的药粉上。

“这是什么?”宇智波佐助好奇道。

忍者学校也教导学徒认识辨认各种草药毒物,可这些瓶罐里的药草粉末都不在他的认识范围内。

“三荼叶,制作紫根麻的主要材料。”日向雏田把磨好的药粉尽数倒在玻璃瓶里,拧紧盖子,用消毒水在整个杂物间喷了喷。

空气中原本馥郁甘甜的奇特香味彻底消散,宇智波佐助感到呼吸一轻,桌上的器皿都被雏田尽数收到背包里,他瞥到其中一个红色的器皿内,里面的黑色液体仿佛有生命般还在冒着气泡。

察觉到佐助的目光,日向雏田关上背包拉链“一种毒物身体里的血液而已。”

她说得轻巧,近乎一笔带过,宇智波佐助点点头,没有追问。

黑色液体明显来历不凡,当佐助的目光无意看到它的时候,不免感到心惊肉跳,血液尚且如此,那所谓‘毒物’的实力该是何等可怕。

而雏田,她又是怎么得到如此珍贵的血液,还保留完好,这里面,不论是红色器皿还是黑色液体,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不能轻易窥探。

“要不要试一下。”日向雏田拿起桌上唯一没被收走的的玻璃管,里面盛放着数颗粉色药丸。

想到那奇特香气和三荼叶的介绍,宇智波佐助果断摇头。

见识到雏田拥有如此多的药物材料,之前卡卡西中毒昏迷的一幕忽然就浮现出来,他向雏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卡卡西老师所中的是什么?”

“催眠散。”日向雏田把装药丸的玻璃管收到随身携带的忍具包,指向里面装绿色药粉的瓶子道“它只有麻痹人神经的作用,其实是无毒的,本来是想把那个雾忍催眠,用作忍术的开发。”

“上次的忍者太不给力,查克拉灌输速度稍微快了点,就把他脑组织神经都摧毁掉了。”日向雏田说到这里,难得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

看得出来,她对忍术的失败一直不能释怀,宇智波佐助却感觉有些悚然,一想到那雾忍的惨状,他心中的不适感就越发强烈。

作为复仇者,是不应该对敌人有这种同情心的,这让他感到很惭愧,跟雏田相比,自己真是差得太多了。

“走吧。”

日向雏田打开门,两人离开狭小的杂物间。

在他们拧动门把手的时候,旗木卡卡西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过去。

“中了催眠散,没有办法醒来吗?”宇智波佐助询问道。

“当然不是。”日向雏田微微一笑“我配置的任何药剂毒品,都有相对应的解药。”

宇智波佐助下意识瞥向在厨房的卡卡西,看得出来,当时雏田并非是没有解药,而是她对卡卡西的插手很不满,索性让他昏迷了一段时间。

两人的对话都没有经过掩饰,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卡卡西立刻收回眼光,权当没有听到。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日向雏田的做事风格已经在卡卡西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她怎么可能没有配制解药,催眠散针对人体主要是起麻痹神经的作用,医疗忍者在手术上会经常用到,不过他感觉雏田的催眠散,跟市面流通上的区别很大,功效更猛烈,似乎经过了格外改良。

“雏田心太杂,有这样聪颖的天赋,却喜欢研究各种领域,太浪费了。”旗木卡卡西皱眉,他希望日向雏田能全力钻研忍术修行,而不是跨领域研究其他的知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算是天才也不例外,雏田涉猎的领域太多,在修炼上只能付出一半的心力,这大大耽误了她的修行进度,这样的问题卡卡西能看到,日向雏田当然更清楚,可她还是继续钻研其他方面,仿佛不在意耗费在其中的精力是否会耽搁她的修行。

卡卡西知道,作为导师的他,必须要纠正雏田对忍者的态度,这还不是关键,目前迫在眉睫的,是要如何修补团队间产生的裂痕,不至于继续恶化下去。

“居然会是我自己率先向部下低头。”

心中有了计较后,旗木卡卡西招呼鸣人“现在开始,第七班集体再开会。”

“太好了!”得到卡卡西的答复,漩涡鸣人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推着旗木卡卡西去客厅找雏田和佐助。

这番动静立刻引起达兹纳一家人的集体注目,达兹纳站起身,神色纠结,事关自己的性命,他当然想参与进去。

“父亲。”津奈美看向达兹纳。

达兹纳叹息一声,伸手按住孙子伊那利,阻止他想要过去的举动“上楼去,我相信他们肯定会遵守承诺。”

津奈美目露忧色,她看出这一切的关键都在那个白眸的年轻少女身上,同为女性,她甚至比达兹纳更能感觉出,日向雏田对他们的厌烦不屑。

客厅内。

日向雏田抬眸,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旗木卡卡西注视着她如雕塑般的颜容轮廓,打起十足的精神,对学员们道“上次的不算数,重新投票,有谁赞成继续保护达兹纳先生?”

漩涡鸣人立刻举起手,卡卡西见状心微微一沉“有谁弃权。”

令他失望的是,宇智波佐助没有作出表态,本来佐助已经被自己和鸣人说服,可他本身是不赞成的,于情,达兹纳跟他们只是委托甲方与乙方的关系,而且有欺骗成分在,为了达兹纳跟同伴闹翻实在是很不值得,于理,护送达兹纳安全回到家已经算是任务结束,他们没有义务再去保护他。

“两票赞成,两票反对。”

投票的结果对卡卡西并不友好,平票意味着他不能利用票数优势作为说服雏田的凭据。

“你们还有其他想说的?”日向雏田目光沉渊如深潭,等待鸣人和卡卡西的回答。

“当然有!”漩涡鸣人刚要说话,就被卡卡西一巴掌拍了回去“鸣人,回去坐好。”

让鸣人去说服日向雏田和宇智波佐助,等同开局就落入下方,先不谈鸣人如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口才,他们之间考虑问题的思维方式就不同,雏田和佐助看待问题都很理性,会率先思考其中的利弊,不会以个人感情去决定某件事。

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他们都是对的。

“虽然我们是一个团体,可单纯以个人的好恶来决定任务,很草率,我们是忍者,不是英雄。”日向雏田意有所指道“当然,凡事无绝对,如果实力足够强大那就另当别论,逞英雄要看时候,现在是团体作战,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

……

旗木卡卡西没有反驳,雏田说的是事实,再不斩一人就带给他们很大压力,卡多在波之国很有势力,两者结合在一起,真要与他们作对,必是一场恶战!

“可是,我们一旦离开波之国,达兹纳先生他肯定会被再不斩杀害。”漩涡鸣人难得严肃起来,雏田说的话多少也打动了他,可达兹纳是一条人命,他不想放弃。

一块破旧的布料被日向雏田扔在地板上“看这个。”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上面,漩涡鸣人一脸的疑惑,实在看不出这究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宇智波佐助盯着布料,露出思索的神色。

“是划船人的!”旗木卡卡西面露惊容,很快想到什么,脸色阴沉下来。

“他死了?”宇智波佐助握起拳头。

日向雏田纤指敲击在桌面上,回应道“死了,全家老小一起,房子被烧成灰烬。”

相比她平淡的语气,其他几人心情剧烈翻腾着,都感受到了一种愤怒。

“怎么可以,那可是好几条人命!”漩涡鸣人反应最强烈,手掌狠狠拍打在地面,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不久前才见了一面的人,忽然就死了,还是和家人一起……如此惨烈。

“关注点错了,我给你们看这个,不是让你们去同情愤怒的。”日向雏田扶额,继续分析“他不过是刚帮助达兹纳,就被卡多抓住处死,可见卡多在波之国势力渗透之深,达兹纳一直没被他抓住,运气真是不错。”

在雏田所见过的人中,达兹纳的运气算是佼佼者,他致力于造桥,早已被卡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却奇迹般一直存活到现在,在木叶村谎报任务,被挑破后还能得到保护,一路有惊无险,被第七班护送回家中。

总结起来,就是运气爆表。

旗木卡卡西眼中精芒一闪“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继续留在波之国?”

“走不了,港口被戒严,没人敢送我们。”日向雏田显得有些无奈“强行跨海也没问题,可变数太大,卡多雇佣的都是雾忍,最擅长在海面作战,如果被拦截,在那样的环境跟他们交手会很吃亏,何况还带着队友。”

卡多的做法让卡卡西也很愤怒,可这种事在过往的经历中,他不是没接触过,甚至有更惨绝人寰的,短暂的愤怒过后,旗木卡卡西迅速冷静下来。

作为导师,听了雏田的话后,他考虑的对象已经不再是达兹纳,而是他们第七班本身的安危。

同时,他心中也在反思自己,这次决策真的是他冲动了。

“早在击退再不斩的时候,就应该离开波之国。”日向雏田话锋一转,表示出了歉意“很抱歉,这个时机我没把握好。”

“不。”旗木卡卡西打断了日向雏田“人无完人,雏田,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反倒是我这个导师,是我的决策失误,才让我们都陷入了危险。”

“谁对谁错不重要。”日向雏田凝视旗木卡卡西,前面她耗费口舌,铺垫这么多,现在是最关键的收尾时刻。

“希望你将队伍的指挥权和作战计划都交给我做主导。”

“……”

旗木卡卡西若有深意得‘嗯’了声,没有犹豫太久,答应下来“好,接下来,就交给你。”

“只有一点,达兹纳先生一家,尽量保住他们。”

到了现在,雏田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她想要这个队伍的指挥权,这样的举动确实很不妥,也很大胆,旗木卡卡西斟酌后,还是决定把指挥权交给雏田。

这是他权衡利弊后所作的决定。

“平心而论,雏田做事冷血,不顾及伤亡,可唯有这样才可以将损失降低到最小,在这点上,我远远赶不上她。”旗木卡卡西心底叹息。

眼下这样的结果,第七班算是皆大欢喜,气氛有所缓和,可卡卡西也很清楚,换作日向雏田指挥,她再怎么保证,真到了关键时刻,必定不会顾及到达兹纳的性命。

他下了这个决定的同时,就代表着,已经放弃了达兹纳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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