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星稀,如今的木叶正好是盛夏时分,庭院里栽种的翠竹挺拔而立,不远的草丛中不时传来昆虫的鸣叫声。
日向雏田在庭院的门前顿住,平静深邃的白眸掠过一丝警惕,像往常一样推开房门,但白皙的指尖却隐隐闪现淡蓝色的光辉。
屋内没有点灯,柔和的星光顿时挥洒进来,隐隐照出屋内一道苍老的身影。
日向雏田微微眯起双眸,不动声色得退后两步,淡淡道“你是什么人,敢擅闯日向家?”
“不用担心,孩子。”那道身影站起来,缓步走向雏田,几缕薄弱的星光照在这张苍老的面孔上,日向雏田微微挑眉,跟眼前这位老人保持明显的距离。
感受到女孩平静的目光所蕴含的探究和警惕,日向姚波顿下脚步,和蔼的目光笼罩住雏田,笑着道“我这老家伙不请自来,可不要害怕。”
被这样慈祥和蔼的眼光看去,任谁都会产生善意,可日向雏田没有任何表示,她清丽秀致的轮廓仿若雕塑,毫无一丝波动。
这样的反应却没有激起日向姚波的反感,甚至说是在意料之中。
如果雏田真的只是因为他的举动而警惕大减,那才是值得推敲了。
作为日向族的太上长老,日向姚波对日向族下一代的关注仅在族长日向日足之下,早在雏田还未显露出那令人赞叹惊艳的天赋时,就已被日向姚波注意到,当时吸引日向姚波的是雏田异于常人的心智和冷血,在所有日向高层都把目光集中在日向花火和日向宁次这两位天才身上时,日向姚波却密切关注着雏田的变化。
他对日向雏田小小年纪却冷静如冰的心智感到惊叹,惊叹之后便是惋惜,倘若雏田能够觉醒白眼,就值得好好培养一番。
只是谁料世事的变换就是这般无常,一直被誉为‘废柴’的雏田在几年后自然而然开了白眼,天赋也随着白眼的开启才真正显露出它的恐怖,哪怕她从来不参加族比,却无一人会质疑雏田在日向族年轻一代的地位,越来越多的高层也随着雏田展现的天赋而对她改观,转而开始质疑日向花火的平庸,甚至开始联合向日向日足施压,要求改换继承人。
平心而论,日向花火有天赋也有毅力,且懂事听话,听从长辈建议,是个好苗子,而雏田则个性冷漠,对日向家毫无归属感,可偏偏她心智近妖,智谋手段无一不出色,却从不肯用在正经地方,经常利用规则钻研出各种漏洞,每次都能利用族规逃脱惩罚。
本来日向花火的继承权是毫无异议的,可输就输在雏田的天赋太过于优秀,足以遮盖住她所有的不足,让原先觉得雏田过于异端冷血的长老也改变了看法,转而认为雏田心志坚定,果敢决断。
日向姚波伸手拿出一份纸张,递给雏田“收好吧,这东西以后可不能再随意交上去,对你,对我们日向家,都不好。”
日向雏田脸色微变,接过火之国的申请书,冷冷道“木叶村和火之国的政治管理都是相对独立的,日向家这次直接把手伸到火之国头上,不会太长么。”
日向姚波和蔼得笑了笑,丝毫不恼“孩子,火之国有大名管辖,我日向一族不敢有任何僭越,这份协议书也是意外被我族忍者得到,才送到我手中,你一直计划得很好,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份协议还是来到了我手里。”
“孩子啊,这就是命运,命运让你无法离开日向族,你有这样出色的天赋,就要承担守护白眼的职责。”
日向雏田认真打量了一番日向姚波“这次是我失误了,长老教训得是。”
没有计划被拆穿时的羞恼和愤怒,雏田很平静得接受了这个事实,这让日向姚波眼中的欣赏更浓几分。
日向姚波不觉得是因为雏田开朗大度不放在心上,在雏田把日向陵打残一事上就能看出这个女孩性格中的冷血,雏田能这样平静是因为她的心机过于深沉。
“你现在还太年轻,以后会明白的。”
日向姚波若有深意道“日向家不会强迫你,既然通过了下忍考试,就在带队老师的带领下学习怎么做好忍者罢。”
日向姚波深知要纠正雏田的心态不是三言两语的事,强行去改变甚至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在叮嘱雏田几句后,便离开了雏田所居住的庭园。
“这个老东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血分身直接从雏田的影子中出现,撇撇嘴,对日向姚波的做法感觉到很不以为然。
“他可不是什么老东西。”日向雏田眸带忌惮得注视老者离去的方向“这个人,可以算是日向家唯一的聪明人。”
她偏转过头,平静的瞳孔盯住血分身“不过你有一点说的没错,他是老了。”
感觉到雏田眸中的寒意,血分身隐隐打了个哆嗦,不再讲话,而是专心致志得辅助雏田修炼。
一道道柔和宛若月光的银色光辉浮现在雏田周身,让她原本就白皙秀气的脸颊越显柔和,身体内的淡蓝色查克拉接触到银色能源后迅速一哄而上,妄图吞噬,雏田心念沉下,慢慢控制着银色能源融进查克拉,部分融合成功的查克拉会呈现出淡淡的银芒,被雏田储存到经脉四周,温养骨骼经脉,周而复始。
修炼无止境,一晚上的时间很快过去,雏田睁开双眸,血分身已经遁回雏田的影子内,此时窗外已是艳阳高照,没有窗帘的遮挡,日光早已透过窗户在紫檀桌上投下深浅不一的影子。
雏田站起身来,推开房门,向着日向族的大门处走去。
一路上,过往的日向族人见到雏田都会不由自主得放缓脚步,却无人与雏田打招呼,一部分在于日向雏田个性冷漠,对周围事物都处于漠不关心的状态。
最大的因素还是在于雏田与宗家的微妙关系,哪怕日向雏田的天赋是如此的耀眼夺目,可与日向宗家的关系却没有丝毫的改善,日向宗家历来举办的庆典活动雏田从未参加过,除了那一次的族比,不过雏田参加的目的是杀人,结果还不如不去。
“姐姐。”
在日向家的大门处,一声略有稚嫩的女孩嗓音叫住了雏田,女孩三步并作两步得跑到雏田面前,抬起一张与雏田有几分相似的稚嫩容颜,认真道“今天是族比大赛,姐姐不去参加吗?”
日向雏田的目光只是淡淡瞥了女孩一眼,就转开了。
“没兴趣。”
这样漫不经心的回答,让女孩的拳头不由自主得攥紧,和雏田颇为相似的小脸上显出几分嫉妒和不甘来,原本誓要夺得族比大赛第一名的心情此刻就如同被当面泼了一盆冷水,没了心气。
日向花火的心情很复杂,她与雏田本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可关系却形同陌生人,在雏田还未显露出天赋前,花火只是从族人口中得知自己有一个姐姐,却从未有机会见上一面,当时的花火已经是日向族的继承人,每天都要承受着高强度的训练,宗家长老们对花火虽然严苛要求,可在这严厉背后,何尝不载着满满的期盼和希望。
期盼着日向花火能够早日继承日向族长的位置,希望日向花火能够带领日向族走上一个新的高峰。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日向雏田的光芒逐渐展现,慢慢转变为对日向花火天赋的平庸和失望,渐渐的,族中的议论之声越来越大,不少族人都认为宗家继承人应当改换。
若不是因为日向雏田跟宗家的关系一直很僵,还有父亲的袒护与支持,日向花火早已被剥夺继承权。
“姐姐,你为什么不肯跟家族和好?”日向花火的眼眸闪了闪,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与你无关。”
这样敷衍而全然不把日向花火放在眼里的态度无疑激怒了她,日向花火白色的眼眸充斥着怒火,常年以来被刻意压制的嫉妒让她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与我无关?我是你的妹妹,怎么叫与我无关,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任性,害父亲被多少人嘲笑,害我遭受了多少非议!”
“啪!”
眼前的视线一阵模糊,头部被狠狠磕在地上的疼痛让日向花火不由得伸手捂住脑袋,不可置信得望向雏田,似乎从未想过自己会遭受这样的对待。
“滚出去,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日向雏田没有理会花火,日向花火长久以来对她的嫉妒雏田当然很清楚,从人人赞颂期盼的天才一夕之间从云端掉落,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就连成人都无法接受,更别说是一个孩子。
只是,这又如何呢?
日向花火包括整个日向家都没有足够的利益价值让雏田委以虚蛇,只要雏田愿意,她可以彻底化解这些矛盾,成为日向花火的好姐姐,日向日差骄傲的女儿,日向宗家满意的继承人。
在日向族生活的这些年,日向雏田早已经看得透彻。
日向族虽然表面上十分强大,但是内里却存在着太多的迂腐和龌龊,高层倾轧内斗,族长能力不足,还有木叶村这个更加复杂的势力插手,日向姚波并非没有察觉,可他已经太老了,无力再去进行抗争改革。
“这样的一个烂摊子,也只有这些自幼信奉着守护白眼,守护日向家的族人才会做,并积极打击竞争者,可他们的付出和收获永远达不成正比。”
不再去管日向花火,雏田的目光锁定住远处一道清瘦的少年身影,清丽的脸上罕见得流露出温柔。
雏田快速得冲过去,双臂展开熟练得抱住少年。
“宁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