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白垚的内心是如何的复杂和惊疑,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要不是顾锦程曾在阿宽那里得到一些消息,也不会发现白垚的奇怪之处……
浣曦趴在孤湟湳溪的怀里不动弹,孤湟湳溪也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一只手将怀里的人揽着,一只手摆弄着手里的长发。
“曦儿,”孤湟湳溪凑到浣曦的耳边,轻声呢喃到。
浣曦眨巴着惺忪的眼睛,软糯的嗯了一声,等她发现对方许久没有说话才好奇的抬头一瞥,猛然闯入对方深邃的眼神之中。
平时冷寂深沉的眼神,此刻却带着暖暖的笑意,散发着柔和的光。浣曦看着眼前这双美丽的双眼,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另外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浣曦似乎陷入了恍惚之中,她觉得,自己似乎早就认识眼前这个人……
“曦儿?”孤湟湳溪捏了捏眼前软软的小脸。
“嗯,怎么了?”浣曦惊讶回神,看到孤湟湳溪复杂的眼神一闪而逝。
“你不是说想知道我是怎么排兵布阵的么,现在可有兴趣?”孤湟湳溪揶揄的看着她。
浣曦一听,双眼发亮,立马站了起来,扯着孤湟湳溪的袖子就要往桌岸边走去“要,要,今天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又走了!”
“怎么了?”浣曦疑惑的看着不动如山的孤湟湳溪“你刚刚才答应我的!”浣曦撇嘴。
孤湟湳溪无奈的摇头,揉了揉对方的头“别着急,今天带你去见真刀真枪,如何?”最后两个字尾音上扬,带着诱惑。
浣曦此时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她扑到孤湟湳溪怀里,用力的点点头,哼唧了一声湳溪你真好!
孤湟湳溪笑笑,正想回抱住怀里的人,哪知人家早已离开怀抱,一阵风的闪到帐篷外面了
“湳溪,快点!”欢快的声音空灵曼妙。
孤湟湳溪心想,有所隐瞒又如何,只要自己对她足够好,好到离不开自己,他大步朝外面走去。
所有士兵看到他们的将军一脸宠溺的带着夫人来到练武场的时候,各个都呆若木鸡,好一会,有些机灵的才知道撞撞旁边人的胳臂肘,众人齐齐回神,恭敬的喊到“参见将军。”
孤湟湳溪径直的带着浣曦走到练武场中央的高台上,示意她坐下,然后转身看向高台下面。
“今天照常训练。”孤湟湳溪说完就朝另一个椅子走去,屈身坐下。
浣曦身体前倾,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下。
台下的士兵哪见过这样姿容的女子,平时的清醒早就不见了,好奇和惊艳充斥着每一双眼睛,都木愣愣的不动。
看到这一幕,孤湟湳溪眼神一黯,周围都冷飕飕起来。
闻讯赶来的裴茗看到这一幕真的是冷汗直流,听完手下汇报完,他强制镇定的走到孤湟湳溪的面前微微躬身,然后一声喝,所有的士兵都清醒过来。
浣曦看着下面的士兵一个个的面红耳赤加紧张,再看看身边的冷峻的人,一下就笑了出来。
这一笑,底下就开始传来兵器掉落的声音和咳嗽的声音。
裴茗脸都快丢光了,他正想呵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他浑身一颤,觉得自己完了。正在他想着对策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将军拽着少夫人的手急匆匆的走出了练武场。
所有觉得绝望的人看到这一幕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就看到已经走到练武场门口的将军突然转过身来,面色冰冷,声音犹如地狱而来:“所有人,军法处置。”
士兵们看着将军匆匆消失的背影,除了敬畏以外,莫名觉得有一些奇怪,再看将军身边的将军夫人,实在是觉得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裴铭看到这些兵小子还在眼巴巴的看着军营门口,简直脸都快要黑成煤炭了,这些蠢蛋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刚刚已经在阎王殿门口逛了一圈了,现在居然还敢看着将军夫人······
“看什么看,将军说的话没听到吗,每个人围着操场跑五十圈,然后去领罚。”裴铭恨铁不成钢的踢了踢就近的一个士兵,然后冷声呵斥到。
“裴将军!”士兵们一个个小声哀求着,想着最近立了大功,将军本人又不在,心生侥幸。
裴铭冷眼一扫,所有人想到孤湟湳溪临走前的眼神,突然什么都不敢说了,乖乖照做,一时间整个练武场的士兵都乖乖的跑了起来。
“不对劲,不对劲······”浣曦喃喃的念叨着,还不停的用余光去看身边的人。
当然不对经了,孤湟湳溪现在心中是怒火滔天,想到自子辛苦训练的士兵痴呆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眼神呆滞的样子,他努力的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怒火,却看到身边的小丫头居然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自己,他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你很开心?”孤湟湳溪醋意浓浓的问道。
浣曦眨眼“我不开心,我只想和你单独在一起”,说完就眼睛闪亮亮的看着孤湟湳溪。
孤湟湳溪瞬间觉得暖意浓浓,心里的那一点不快早就消失了,他的小丫头真暖心,想到这,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对方软软的头发,然后牵起了对方手。
浣曦眨眨眼,感叹自己的感觉果真没错,她明明不知道孤湟湳溪方才的心理,但是她莫名觉得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而且,她觉得自己早已经这么做了千万遍,可以说是熟能生巧了,随着时间越久,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到底是有因有果还是因缘巧合,现在仇军师失踪了,她只能去找白垚问清楚了,想到白垚,浣曦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浣曦只猜到白垚可能是自己在前世的时候欠下的债,所以她总是觉得为难。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不仅欠下了一份债,还在今生同样欠下了同样的一份债。上京的储思源早就因为浣曦的出走而整个人陷入焦灼和慌乱之中。
“皇上,该是用膳的时候了,您看?”德胜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乾清宫其余的人都死死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看皇帝此时的脸色。
储思源良久没有说话,他看着桌上送来的信件,那是浣曦在南疆发生的所有事情,一点一滴,细致入微。“将军夫人亲自上战场抓仇军师······”
“将军在营帐内为将军夫人挽发······”
“将军带着将军夫人去操练场······”
“将军夫人,将军夫人,将军夫人······”这些细致入微的描述让储思源钻心般的疼痛,浣曦离开镇国公府的第二天,储思源就已经发现了,他是亲自发现的。
虽然镇国公府早已经被他的锦衣卫围的水泄不通,但是他从来不会让那些人靠近浣曦一步,要是可以,他不愿意让任何一个男性靠近浣曦,但是事实是他小心翼翼,严防死守,甚至都背弃了多年的兄弟情义,到了最后,还是这般结局。
德胜无论说多少遍,储思源始终沉默着不说话,宫女太监也不敢轻易出声,各个冷汗直流。
“参见皇上!”柳青云的声音突兀的在乾清宫响起,一如既往的温和儒雅,似乎之前的下毒事件并不存在。
储思源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柳青云的脸,他突然想起当年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从来没有一个人真心的对待自己,除了阿谀奉承就是溜须拍马。只有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卑不亢,没有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而巴结自己。
他一开始很讨厌那个人,可是有一次的围猎,他带领几个富家子弟上山狩猎,后来遇到狼群,所有的人都忙着逃命,他一个人被丢在最后,危急时刻,还是那个人带着侍卫赶来救自己的······
往事恍如昨日,但是那个陪着他定天下,治奸臣的人却不在自己的身边了,难道兄弟情义和爱情不能两全吗?他不想做自私虚伪的人,可是一想自己挚爱的人在别人怀里,光想想,他都觉得心痛难忍。
“皇上?”
“有何事?”储思源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朝臣。
“禀皇上,是云涟郡主,她之前来信说要来上京,但是一直没有收到回信,但是事情紧急,所以就斗胆未奉诏的近京了,郡主无诏不敢进宫,所以找微臣才斗胆来询问。”
柳青云声音温和质朴,如同玉一样温润动听。
储思源看了德胜一眼,才恍然想起之前是有云涟郡主想要上京一事,当时他一方面是被浣曦的事情闹得心绪不宁,另一方面是云涟曾经做过的事情是在让他无法放心,所以才没有回信,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此搁置了。
“她现在在哪?”储思源始终不放心让云涟就这么待在宫外,这个表妹现在可不只是一个弱女子了。
“云涟郡主现在正在微臣的家里,微臣的妹妹正好回家探亲,路上偶遇云涟郡主,所以······”柳青云没有多说,但是意思很明确。
储思源冷笑,自己这个表妹真的是宽容大度,之前下毒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居然还能够和柳氏和睦相处。
“宣她进来吧!”储思源说完就豁然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德胜公公让小钱子和柳青云出宫,自己则紧紧的跟在储思源身后。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凡尘世事多变,朝代更迭。幻灵看着手中的画,神思不属的时候突然收到绿歌回到青丘的消息,她手中的画卷一松,掉在了地上。
“现在人在哪?”幻灵清冷的声音此时满含激动。
“回大小姐,据说绿歌带了二小姐的消息回来,现在正在姥姥那里。”
“妹妹的消息!”幻灵一个机灵,莫名的想起了那个清冷高雅的男子,嘴角泛起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