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里的生活工作,已经熟悉到快吐了。
曾经向往的军营,如今已经在其中。
夫复何求?
得不到的时候,拼命的想得到。得到了,又拼命的想离开。
唯一可以挥霍的,是自己的大把的青春。
站在哨位上,四周环山。
这是最深处的三号哨了。
由于轮训人员的离开,探家的老兵的离开,病号去支队看病的离开,能上哨的,好像寥寥无几了。
在我的印象里,九六年的同年兵里,我,李升,徐杰,庞海军,王建,就我们几个了。
以前的刘斌哨位事件,并没有震慑到我们的心灵。
就像刚开始进行的尊干爱兵教育,并没有感到到老兵们一样。
夜深人静的时候,该该怎么着,还是会怎么着。
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老兵们的存在。并适应了这种关系。
多数的同年战友,都有了同九五的一样的心态了。
他们所等的,也是新兵下连,来解脱他们。就像我们下连来解脱九五的一样。
刘斌的烟瘾并没有因为吃了烟喝了烟泡的茶水而断了。
抽烟已经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哨位上,只要没有人看见,照样。
恶习不是一朝一夕的养成的。就像我们军人的形态。
改变。是要付出时间的,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新任军事主管的期盼,胜于对成为老兵的期盼了。
这就是我不同于其他同年兵的地方。应该说,有些大局观。希望部队能好。能成为自己曾经理想中的部队。
“东边是山,西边是山。南边是山,北边还是山。我在这山之间,一年又一年。外面的世界早已经,不再留恋....吆喝....春夏秋冬,忙忙活活。站岗执勤,天天这样过。你问我来当兵,究竟为什么?这个问题到现在,我也难说.....”
我穿着大衣,在大山的环抱中纵声高歌。心中的闷气得到了抒发。
这是改编了一首电视剧的老歌而成的,属于自己发泄的工具。
没有出口的时候,一定要自己找一个出口。一定要的。不然,会疯掉的。
这个出口是什么。什么能让你自己能处理掉面对的危机和压力,不用有什么责任承担,只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就怎么做了。
我的方法就是在没有人迹的偏远哨位上面对大山怒吼,唱歌。听自己的回声。
在这种生活里,人人都有自己的渠道来处理多余的精力或需求。
新兵有新兵的。老兵有老兵的。有时候新老兵也可以联手的。
干部有干部的。班长有班长的。兵有兵的。
当然,也有干部和兵的交集。
晚上十点多。各个班里都已睡觉了。
副队长潘伟今夜值班。
手电筒的亮光从在高处的中队部开始一路下来查哨了。
部队的规定。九点半熄灯后,不定时的值班干部要查哨查铺,防止意外发生。
只不过有的干部勤快,有的懒而已。
副队长推开了一班的门,余超在吃方便面,其他兵在做俯卧撑。
见了副队长来查铺了,都打了个招呼,就各忙各的了。
副队长是个挂职,没有什么职权。就是在我们基层待一段时间就上去了的那种。所以,班长们都知道啊。
文职干部,也挺有才的。想的很好的招,叫什么“量化管理积分制”。在那个时候,我都是第一次听说。包括退伍了很多年后,才慢慢接触管理学习方面的东西,才知道是个什么套路。原来在那么多年以前,我们中队就使用过了。包括我们轮训队选拔的人员,都还以此为依据积分作为一项考察呢。
我在这方面的积分是仅次于江海的。就是五公里跑步方面分数扣的多。所以,轮训队的排名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老兵班长们也没有太恭敬这位大才的副队,但和他也嘻嘻哈哈的关系挺好的。他除了和何波班长关系一般外,其他九五以上的老兵们关系都还可以。
余超吃自己的方便面,副队撇了撇嘴说:“看你现在混的吧!”
余超头也没抬的回敬了句:“你混的好,连方便面也没有!”
副队哼了声就出去了。
以前的中队,也没有少“滋扰”地方。与驻地的恩怨,也时常发生些微妙的变化。
余超知道副队说的是啥。副队也知道余超回敬的是啥。
一班也查过了,二班里。
李升做完了体能,和三班长小声说着话。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队副推门进来。
“副队长好!”还没有上床的李升说道。
“嗯,好,好,”队副应付着问好。来到班长的床前。
“这么早能睡着吗?”队副说道。
“睡不着能怎么着!”二班长道。
“我那里有瓶老白汾哎!”队副说道。
“是嘛!”二班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拿来啊!”
“你就这么喝啊!不需要个下酒菜吗?”队副“循循善诱道。”
“炊事班那头驴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你的可以,你要他出血,等着吧!”
“我们可以自己来啊!老许啊,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自己炖的鸡了。”队副的口水快流出来了。
“那,鸡从哪里来?”二班长问道。
“你说呢?”队副狡诈的眨眨眼睛。
“我都出了瓶好酒了,你还不出点菜?!一班的余超那个抠包货我都没有告诉他!”队副理直气壮的说。
“唉。轮训队走了这么几天了。连队里也没有什么事,伙食也就那个样子了。我都快馋死了!”队副一副“吃货”的嘴脸。“去外面买几只就行了嘛!”
二班长瞬间明白了队副的“诉求”了。他是馋的不能行了。要吃鸡呢。酒都舍得。
李升在旁边也算是看明白了队副真正的“意图”,也知道去哪里买了。
“李升,过来!”二班长招手叫到。
李升过去,听班长的吩咐。
班长耳语几句。李升还有些踌躇。“班长,我一个人咋行啊。这事咋着也得两个人!”李升说道。
班长一挥手,“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升悄悄的出来班,找王建去了。
王建正上哨,估计下哨也得十二点了。
这可怎么办呢!李升想想,回到班里汇报。
“哎,刘斌,起来替一会儿哨。”二班长叫到。
刘斌睡得很死,没有听见。旁边的九五年的刘波倒是醒来了。
听说要吃鸡喝酒,这家伙说他去替哨。
有人了,就不用叫刘斌了。一伙子人在密谋着,谁去买鸡,谁去炊事班里弄火。三算两不算,更多的人知道了,都要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