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大公子如何告诉慧能哥哥,慧能哥哥见到我,反倒安慰我说:“灯儿姑娘莫怕,大公子已答应慧能,在武府会好好照顾你。灯儿姑娘此次虽无意犯错,但摔坏东西也是事实,还多亏了大公子求情,否则怎会只是罚在武府干活?错则改之,补之,大公子还允我天天来看你,灯儿姑娘莫要担忧。”“慧能哥哥,灯儿又害你为我担心,灯儿这次错在以为这世间没有坏人,以为人人都如慧能哥哥一样对我好,原来这世上不光全是好事、好人与好心。灯儿只是不想离开慧能哥哥,想和慧能哥哥待在一处。”“灯儿姑娘心思单纯,谁好谁坏怎会轻易辨别?大公子为人温和,不会为难于你,灯儿放心在此即可。慧能也会多砍些柴来弥补摔碎东西的损失,也会求大公子早些让你出府。”认定了慧能哥哥的家,如今要来武府,总觉得心中不安,可是没有办法,我只能在武府住下了。
梦中:还是那园中,花灯好多也好美,那女子仍在园中寻找那男子,还是那只白净的手伸过来,“快上来,此处的灯好美。”那女子握住那只手,说:“伯苍,原来你在这里。”那男子在笑,可模样依然模糊。“蔓儿,以后伯苍为你夜夜点亮花灯,如何?”
“灯儿姑娘,灯儿姑娘。大公子唤你过去伺候他梳洗,灯儿姑娘,快些。”那梦境竟被叫声打断,听见屋外的喊声,我连忙应声道:“我这就来。”简单收拾打开房门,我便跟随一位姐姐的身后来到大公子的房内。“你下去吧,这里只留她一人即可。”大公子站在屏风后面吩咐道。那位姐姐走后,大公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笑着说:“站在那里做什么?不必拘谨,本公子可是很好伺候的。伺候我呢,很简单,端茶倒水,打扫整理,本公子偶有雅兴,还会作诗,你要研磨、铺纸,对了,本公子偶尔还要抚琴,你要摆琴、点香,对了,本公子喜欢安静,你不可聒噪,还有……”大公子开口就有这么多要求,我听得一脸茫然,大公子见我这样,笑着说道:“算了,以后你慢慢学,先来穿衣吧。”说完伸开双臂,示意我上前。我走上前,拿起外衫慢慢帮他穿起。大公子笑着说:“嗯,手脚麻利且轻柔,不错。”系完腰带,我拿起那根红穗白玉佩正欲别在其上,那红绳像是与我有所感应,突然发出亮光,只一下就消失了。为何那红绳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刚才那红绳被我拿起为何会闪出亮光?“愣在那里做什么?本公子与人约了游船,你且快些,莫要误了时间。娘子今日也与我一同去吧,本公子可不想在府内天天听这木鱼声。”“灯儿也要去吗?”“当然,不出去,你怎会见识不同之人,我又如何教你?”
马车停在湖边,下车后,只见一艘华丽的大船停在那里,已能听到船上有人在谈笑。我跟在大公子身后登上大船,大公子身上那飘起的红穗让我又想起方才那独特的感觉,一时想出了神。“元衡老弟来啦。”“韩兄,王兄,白兄,李兄,薛娘子,原来你们早已到此。元衡来迟,一会先罚酒三杯,如何?”“元衡老弟果然痛快,咦?老弟身后这位娘子是?”那白兄问道。“哦,是府内的下人,名叫灯儿。”那白兄笑道:“元衡老弟真是好福气,府内下人都如此美艳,这等样貌恐城中也只有薛娘子才能比之。”“白郎君莫要拿我说笑,灯儿姑娘莫要理他们,今日武郎领你前来,必是不一般,你们几个可不要随意打趣于人家。”那薛娘子说着把我拉到一旁,对我笑脸相待。这薛娘子肤白明眸,眉眼妩媚动人,我也竟一时看呆。“不过是个下人,有何不一般,她在府中犯错,本公子不过是带她出来学规矩,灯儿,快去倒酒。”大公子说完,示意我倒酒。其他人见大公子如此使唤我,便不再拿我说笑。薛娘子笑着说:“你们先饮酒,我去叫船家开船。”大公子喊住薛娘子道:“让灯儿去就是,来,薛娘子,我们饮酒。”好多陌生的人,心中正想走开,我便退出船舱。虽退出船舱却忍不住往船舱内看,薛娘子与大公子似黏在一处,那薛娘子眼中仿佛只有大公子一人。她对大公子似非常了解,不需多言,便知他欲为何,斟酒,奉果盘,样样做得及时。这些都是大公子叮嘱我要学会之事,原来如薛娘子一样便最是称他的心。如此体贴美人,难怪大公子对她笑得那么温柔。我看着眼前的情景,胸口竟有些烦闷,扭过头不看,又忍不住想看,心想若大公子能总对我这样笑,便再好不过了。
“白兄,此次去京城可有收获?”武元衡问道。“元衡老弟,不提也罢,白某人微身卑,此次进京求官亦是无功而返,空有一腔抱负,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来,元衡老弟,饮酒。对了,薛娘子近日可谱有新曲?不如让我们饱饱耳福?”那薛娘子听后,笑着说:“新曲倒是有,不知武郎是否想听?”那白兄听后酸溜溜的说:“原来薛娘子要独奏与元衡老弟听,我等只能跳河游上岸了,这样方能不扰二位。”薛娘子羞涩道:“白郎君,本娘子并非此意。”王建忙圆场道:“不如薛娘子抚琴,我们来作诗,如何?白兄,元衡老弟,各位,如何?”“好,各位兄长先请,元衡去看那灯儿为何还不回来,办事着实拖拉。”
大公子走出船舱,见我站在那里愣神,上前道:“怎么在这里愣神,为何不进去?是不是怪我方才对你太过严厉?我方才那样只是不想让他们再无端猜想罢了,你可是怪我了?”“灯儿只是一时出神,并未怪公子。灯儿第一次坐船,好奇的很,只想在这里多看一会罢了,大公子找我可是有事?”“无事,只是见你许久不回来,心里担......罢了,随我进去吧,里面大都是我的朋友,都是文人雅士,你且多听多看,弄明白这雅为何物。”说完示意我跟着他,我便随大公子进到了船舱内。“元衡老弟,回来的正好,该你作诗了。”那白兄说道。大公子走到桌案前,看了看纸上已录下的诗文,说道:“白兄作的诗果然好,王兄与韩兄的诗也别有韵文,那么元衡就献丑了。
麻衣如雪一枝梅,笔掩微妆入梦来。
若到越溪逢越女,红莲池里白莲开。”
那王兄拍手叫好道:“好诗,好诗,不过,此诗好似专为薛娘子而作,啊哈哈哈哈,果然是才子佳人啊。”“王兄见笑了。”大公子施礼道。原来诗文也可传情,大公子诗里说的便是薛娘子。若我是薛娘子该多好,大公子也会为我作诗。心里这样想着,抬头去看大公子,谁知大公子也正看着我,那看我的眼神如此温柔,我的心无法克制的狂跳起来,我慌忙跑出船舱。“这丫头越发没有规矩了,来,我们饮酒。”大公子见我跑出去急忙说道。薛娘子笑着附和,却明显有一丝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