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便听见房门外有声响,待我推开门一看,原来是大公子和慧能哥哥在院中忙活。慧能哥哥见我打开房门,说道:“灯儿,快来,我与大公子已经种了些种子。”大公子也笑着说:“本公子今日特意腾出些时间来帮忙,若是不来帮忙,我担心日后这院中的美景,灯儿便不准我来观赏。”我笑着回答:“有大公子帮忙,这些藤蔓必会长得更快更好。慧能哥哥,我也来。”大公子看着我笑,我知道他的用心,也笑着看着他。看着大公子与慧能哥哥忙碌的样子,我觉得眼前的一切真好。这时县衙参事王大人来到后院,见到大公子,行礼道:“大人,果然你在这里,其他官员都在前厅候着呢,昨日我们商议之事,都等着大人您定夺呢。”大公子忙说:“好,王大人,我这就过去。”说完走到水盆处,边洗手边对王大人说:“王大人对于增收一事可有何好的想法?”“大人,下官无能,愧对大人,下官心中自是百般愧疚。下官若是有好的想法,也不至于让华原县年年亏空,年年向朝廷要补贴。”“是呀,我查看往年税收情况,持平已是不多见,年年还要朝廷的补贴。若是增加商家的税收,恐层层下去,还是苦了百姓。百姓不过是种些粮食,除去口粮与平日的开销,哪还能交上更多的赋税?若不从中想出办法,恐无法有所改变啊。”我在一旁听他们说这些,心中想到,前几日同慧能哥哥整理院中闲置土地时,发现此地土壤倒是很适合种茶,便说道:“大公子,不,大人,灯儿前几日与慧能哥哥整理院子,觉得此地的土壤与新州城有些不同,土质很适合用来种茶。灯儿在新州城的时候就听说,茶叶商四处收集好的茶叶,然后将茶叶随商船卖到了很远的地方,而且茶叶的价钱远比粮食要贵些。我们何不试一试种茶?”王大人道:“下官也听闻各地茶叶存异,价格也大不相同,却从未想过种茶一事。如今姑娘你一说,到是个改观之法。”大公子看着我,高兴的说:“灯儿之法,倒真是值得一试。不过,灯儿怎知这里土壤合适?灯儿所言可有把握?”“灯儿当然知道,灯儿便是长在......,呃,灯儿在山上时,对各种植物生长与属性都十分熟悉,灯儿怎会不知?大公子难道不相信灯儿?”我慌乱的解释道。王大人也高兴的说道:“灯儿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我看此法值得一试。大人,我们前厅再议,如何?”王大人和大公子走后,慧能哥哥说:“灯儿原来竟是如此聪明,慧能佩服。不过,看来大公子又要忙上一阵子了。”我看着大公子的背影,说:“夫人若知大公子如此忙碌操劳,定会担心的。”慧能哥哥摇头道:“唉,我与灯儿一点也帮不了大公子。夫人的嘱托如今也难以做到。唉,不知夫人在新州怎么样。”说完摇了摇头,继续整理土地。
我唤所住的院子为青园,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们用心整理的,白白的墙,青青的藤蔓,这里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平静踏实。平日里慧能哥哥舞舞刀剑,我便为他备好热茶,我若是抚琴,慧能哥哥便坐下静听。偶尔我们也会出去转转,可总是跟着侍卫官兵,我与慧能哥哥觉得不自在,便很少出门。我与慧能哥哥作伴,日子过得倒也也不算无聊。大公子依然很是忙碌,忙着带着城中百姓整理闲置土地,用来种茶。不过大公子倒是从未食言,每晚无论如何都会来看我,让我觉得我与大公子每天都在一起,不曾分开过。院中的藤蔓已爬满了墙,花灯也越来越多。如此这般的日子,我过得很是满足。这些日子也未曾再做梦,一切好像都平静了下来。
一晃两个月有余。皇宫大殿上,各位官员议论声不断,宪宗在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见众人议论不停,拍着面前的案台道:“众位大臣是要议论到何时?倒是快些拿出权宜之计啊。”宰相郑絪施礼道:“皇上,那淮西节度使吴元济虽欲造反,但并未得逞,未威胁到朝廷半分,如今已被武将军牢牢控制住,且吴元济有认罪之心,不如皇上开恩,留他性命。”殿中侍御史武就听后怒喝道:“如此乱臣贼子,怎可轻饶?还说留他性命,宰相莫非是要替那贼人说话?皇上,本官以为,如今藩镇割据之势已起,皇上何不趁势将其打压?这样方能保我江上稳固。”郑絪忙说道:“武大人不可,本官并不是替那贼人说话。皇上,微臣一心为皇上您和朝廷考虑,还望皇上明察。那吴元济若杀之,各藩镇恐更是心中不满。若那时,成德、淄青等地一起反之,到时,局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武就打断宰相郑絪道:“我堂堂皇威有何惧之,那些妄图谋反之人,杀之而后快。若一味忍让,各藩镇之势可还会掌握在朝堂之中,皇上之手?望皇上莫要迟疑犹豫,定要将贼人严惩。”郑絪忙跪下道:“皇上,如今局势已然不稳,若不稍作忍让,便势必更难掌控。皇上,一心求稳才是万全之策啊。”“皇上,若纵容叛臣,便是动摇国之根本啊。”宪宗长叹道:“两位爱臣莫要再争执了,朕何曾有主意?”武就道:“皇上,臣愿亲自去清剿那些乱臣。望皇上应允”宪宗道:“罢了,武御史、宰相,你们二人之忠心朕明白。唉,朕终究还是要为天下考虑。传令,先软禁那吴元济,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让他离开府邸半步。众位臣子们也下去吧,今日就到这里吧,朕累了。”武就仍坚持道:“皇上,不杀难以震慑旁人啊。”宪宗无奈的摇了摇头,摆手道:“武御史请回吧,朕真的累了,莫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