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残月,枯叶浮沉,在一个初冬的季节,夜色幽然,反观街道的荒凉一角,酒坛林立,醉意朦胧,一双多愁善感的眸子,含着泪光,不思量、自难忘。
苦苦的追寻,竟然换来这般曲终人散的结局,也许我早就应该放下执念,屈于这命运的安排。那样的话,哥哥此时应该在他的龙邸深院挥墨品茗,出尘安然。馨儿和我也应该在金屋避世隐居,深情度日。
我知道此刻我正身处梦境,但我却没有丝毫想要苏醒的打算,我想就这么孤独终老,也挺好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着,我就这么颓废的缩在梦中荒凉的街道角落,凄迷的等待着,尽管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好像已经等候了一世又一世的绵长流年。
哥哥、馨儿,你们与我在梦中已经相隔了一整个曾经,但这如刀的思念,依旧痛彻心扉。
泪水也早已经流干了,剩下的只是无声的哽咽。
我痛饮一口,遥望飘渺的烟尘,扯着嘶哑的喉咙,仰天长啸一声,然后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来,手提酒坛,跌跌撞撞的走向远方。
这样的日子已经在梦中徘徊了好久,我几乎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彻夜买醉的,只记得醉倒之后,有很多人一直呼唤我,但我装作没听见,未予理睬。待酒醒之后,依然混迹于这梦中的风花雪月,直到夜深人静,自己找一个荒凉的角落,凄迷的等待着,等待着奇迹,等待着轮回,等待着哀毁骨立的一生彻底终结。
这样颓废糜烂的生活日复一日,不知循环了多久,我终于在梦中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你可知何为生死?”瓷坛中的酒液缓缓飘浮在空中,形成一个精致的头像,这个头像也终于不再模糊,而是呈现出了我自己的脸庞轮廓。
尽管有很多问题要问魇主,但此刻面对这久违的声音,我却一点也不感到惊喜,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安息逝去,一个泯灭记忆,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那些曾经困扰了我很久的迷题,我也没兴趣再去深究。
而魇主并没有在意我淡漠的态度,自顾的说道:“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而有些人死了,却依然活着。这个世间并没有绝对的生死,死也许是另一种重生。”
“如果你来是给我讲道理的,那么你可以走了。”我冷冷的说道。
“我能出现,是因为你潜意识的呼唤,你很清楚自己的生命能延续至今,付出了多少人的心血,如若你真的下定决心,决定永久长眠,从此一蹶不振,你是不会看到我的。”
我知道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但还是陷入了这懦弱的悲剧,我缓缓抬头看着魇主的头像:“你怎么会和我长的一样?”
“我只是一缕残识,之所以拥有你的样貌,是因为这是你的梦境,你自己才是这片空间的主宰。曾经我被信徒召唤,降临这个位面,虽说最后与弥荒两败俱伤,但在交手中却发现你的前世也并非此位面之人,所以在我离开的时候,悄悄向你的梦境里注入了一缕残识,护你成长,而如今你已经拥有了独立的自主意识,我这缕残识继续存在你的梦境里,只会适得其反,影响你的心性,所以,我也是时候彻底离开了。”
听到魇主要离开,我这才缓过神来,也不再抗拒本性的求知欲:“魇主,你能给我讲讲我家族的事吗?”
“戚龙家族并非你的宗亲,诸葛凌云所说的也都基本属实,这个世界不止宁乡大陆这一个位面,高等位面的人可以通过重生、召唤和空间虫洞这些方式来到低等位面,你、弥荒、甚至戚龙仁麟都是从更高一级的位面被刻意安排来此的,而重生之后的弥荒之所以拥有前世记忆,本身就是一场违反道法规律的逆行,我也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至于你们前世今生的恩怨情仇,这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穿梭位面?那样的话,高等位面的人不会扰乱低等位面的秩序吗?”
可能是即将要离开了,所以魇主这次特别有耐心:“没你想的这么简单,重生之后都是被抹去记忆,随机投胎的,而提前定位重生的位面,只有极少的大能者才能做到,更何况,低级位面不论是元素灵力还是功法极限都会受到压制,但凡大能者不会无缘无故选择一个低等位面获得重生。而召唤莅临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尽管如此,召唤来的也只是意识形态,并非真身,就像我一样,所以并不能长居于此。至于穿越空间虫洞,往返不同位面,也只是传说而已,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甚至没有听说任何位面有发现过空间虫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