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徐易对准老妇胸口又是一枪,只可惜没能命中。
原来那老妇忽然双手着地,神似野猫,身体左右摇晃跑的飞快,钻进地洞中眨眼之间就没了踪迹。
老妇面相渗人,被打烂的半颗脑袋,当啷着,殷红的血滴洒出一条曲折的轨迹。
“这是个什么怪物?”
徐易心中一凛,精神高度集中,抬眼环视四周,本是万物复苏时节,这一带却完全是相反景象。
弯曲的小路坑坑洼洼,两旁是一望无际的荒地,地里杂草都没几根,黑色蛆虫到有不少,也不知靠什么存活。
地头两棵小树无依无靠,枝叉随风飘扬,枝叶稀稀落落,半黄半黑,树皮甘苦皴裂,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前方,视线尽头几间房屋似乎也被这方天地染成黄色,毫无生机,
好似末日。
任你心胸宽阔,看久了,难免会有孤独悲凉之感。
徐易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压解心中的焦躁不安。
他刚要收回视线,左侧房屋赶巧走出一人,正直奔他而来。
只看轮廓,这人腰宽体胖、大脑、短脖,左腿不太利索,拖地而行,看样子应该没有敌意。
约莫十分钟,那人走到徐易身前率先开口:“相逢即是缘,在下程隆”说完拱了拱手,做足姿态。
“徐易”
徐易脸色如常,轻轻点头算是回礼。
“嘿哥们,没打死?”程隆咧着嘴,脑袋转向血迹尽头的地洞。
“你是指那个老妇?”
徐易同时看向那处地洞,与先前相比,似乎洞口变窄许多。
“什么老妇,那是只血猫。”
徐易心中骇然,忙开口问道;“血猫怎么化成人形了?”
“嗨,徐易兄弟啊,血猫不是化成人形,而是人变成血猫!”
“那么说这附近村庄……”
“没错,大夜国王室封锁消息,对外公布消息百姓转移别处,其实石桥附件三大村庄,所有人都变成血猫了。”
徐易更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这次大夜国执行自己事故有些草率了。
“你也是为千夜国赏金来的?”见徐易愣神,程隆大声问道。
“啊……正是”
徐易心思转动,为赏金而来合情合理,这么说再好不过。
程隆是个自来熟,拖动双腿走近,揽过徐易肩膀轻拍了拍。
“兄弟咱们组队吧,多一个人多一分把握,你说是不是。”
徐易没有答话。
两人杵在原地好半晌,程隆见徐易一直没反应,不禁有些生气,双手叉腰,嗓门升高:“我说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行啊,我可告诉你,我程隆在水蓼也算得上小有名气,人送外号‘程老虎’可不是吃素的。”
水蓼徐易听过,就在石桥附近,难道这位仁兄真有点本事?可看这面相,还有这双不太好使的腿……更像糊弄人啊。
程隆见徐易眼珠翻转,想他一定在权衡利弊,眯眼琢磨一阵,又接着说道:“我可听说这回来了十几支队伍,上百号人,练体高手、奇能异士、感知力80以上的天才都不在少数,当然趁机浑水摸鱼,别有用心的浑人也是有的,咱们不得不防,你说你这小兄弟长得眉清目秀的,一脸涉世未深的少年模样,老哥是担心你遇到危险。”
“也好,那就请老哥多多关照了。”
徐易心想这位仁兄挺有意思,不说能力高低,一路上有个伴也是极好的,还能解解乏闷,而且程隆是石桥附近人,没准听说过陷阱大师齐舟。
当然,他也留了个心眼,有意走在后面,保持两大步距离,对此,程隆也没多说什么。
徐易嘴角上扬,略为调侃道:“你就不怕我是石桥妖怪变得。”
程隆走在前,爽朗笑道:“你这长得白白净净,人畜无害的,怎么可能是妖怪,若要说我程隆是,那没准有人信。”
走到刚才看见的那几处房屋,徐易上下观察,这里久无人烟,已经不是一般破败,靠里那座砖屋,横梁都已倒塌,远看像座房子,近看就剩一堆破木裂土,砖块也没有完整的,散落成堆,只是一面墙体还未倒下,迷惑了徐易的视线几里路程大多是这般凄凉景象,徐易也不在观看,直奔石桥。
一路上,程隆并无半点异常,让他稍稍放松警惕。
“程大哥,听没听过石桥有个陷阱大师,名叫齐舟的?”
“齐舟?做陷阱的?是有这么个人,不过前几年已经死了,当时我参加了老人葬礼,联合军可是来了不少大人物呢。”
徐易面色骤冷,心中一沉,不过没有放弃希望,接着问道:“那齐舟有没有什么家人?”
“有,他有个徒弟叫……唉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
走在前面的程隆直拍脑门,似是要逼迫自己想起来什么。
徐易连忙劝住:“想不起来就算了,倒也不一定有用。”
“徐兄弟找这人是要学做陷阱?”
“是有这个想法。”
两人走到一座拱桥,程隆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桥头铁环。
“徐老弟,过了这桥就到石桥了,没错。这地方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是不是有点俗?”
徐易摆手轻笑:“意思很贴合啊,只是这桥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吧。”
程隆双手扶着栏杆,胸口剧烈起伏,尽管他想掩饰,徐易还是看得出,只是这短短一段路程,他就累的够呛,至于先前所说的水蓼‘程老虎’,完全是吹嘘出来的。
徐易也不揭破,他还不能断定程隆是不是好人,或者说……是不是人,来到穴峰大陆所经历的一切,让他不会在轻易相信任何人。
桥对面,场景更加荒凉,不对,应该说黑暗,让人不想靠近的黑暗。
石桥果然是凶煞之地,徐易还没过桥就能问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参杂着尸体烧焦的味道,竟让他一时泛起恶心。
天无半缕日光,地无半寸生机,灰黑色的山头,灰黑色的草屋,灰黑色的水流,灰黑色的野狗……笼罩在石桥上空的阴云似乎从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