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几日过去,家族大比规定之期,已就在明日,诺大的秦府安静的异常,各个别院也并未有什么风吹草动,所有人都蓄势待发如同绷紧的弦,好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起波澜的沼泽最暗藏汹涌,只能看得到其表,看不到其里,用来形容此时的秦府最为恰当不过。
一所密室当中,一少年赤身裸体,磅礴的真元疯狂涌动,猛烈的元素之力疯狂流转,若是此时有普通人进入密室之中,定会被炽热的高温当场烧成飞灰。
少年目若铜铃,挥汗如雨,仍旧不知疲倦的进行修炼,密室之内的高温亦到了骇人的程度,但这密室似是由特殊的材料打造而成,竟丝毫未有影响。
在秦家后花园中,一妙龄少女在其内翩翩起舞,道道蓝芒纷影环绕在其左右,玉手一挥,周围十米花草树木皆被冰封,玉手一撤,周围植物又都生机勃勃,恢复如初。天真稚脸上的红润与其手中的摄人蓝芒形成鲜明对比,凸显出十足的反差之感。双手不断挥舞,少女脸上的笑容也愈加灿烂,在蓝芒与阳光之下翩翩起舞,在花丛的簇拥当中浑然忘我,已如同仙界下凡的谪仙。
秦府某一别院之中,一人盘坐在屋中床榻之上,双手放置双膝之上抱元守一,脸上微微冒出汗水,头发也无风自动,也不知这样的状态保持了多久,少年一直纹丝不动,似已与外界隔绝,少年不是旁人,正是秦轩,在这仅剩的几日时间,全府人都在暗地里疯狂修炼,秦轩却选择在房间内打坐修炼,昼夜不分,似进入某种顿悟冥想的修炼状态。
又一少年在某座别院的练功房,赤裸着上身盘坐在地上,满面的汗水,浑身不住地颤抖,双手紧握,牙关紧咬,身后一中年男子双手放置少年的后背之上,真元不断鼓动,缓缓涌向少年身体,中年男子面容严肃,出口骂道:“蠢货,若不是你私下底图一己私欲与那小煞星缠斗,又怎会吃了大亏,家族大比临近,我可是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压在了你身上,又大费周章耗费真元给你疗伤,你可不要再让我颜面扫地了!”
少年听言浑身微微一抖,面露复杂与恨意,双拳握的更紧,却不发一言。
永安城城外一处乱山丛林之中,一少年正与一妖兽奋力搏杀之中,少年出手每一式都是全力以赴,尽是杀招,疯狂攻击而几乎不防守,尽管如此,身上的伤势比之妖兽只少不多,较之本就在肉体上有着先天优势的妖兽一族,这少年的肉身简直强悍的可怕。
那妖兽实力境界本与少年接近,且是以肉身见长的狂野猩,但少年这般不知疲倦的打法,着实令它有些应付极为吃力,竟已是有些落入下风。
少年飞起一脚正中狂野猩腹部,狂野猩一声哀嚎,极为吃痛,少年又是一掌拍向狂野猩面门,砰的一声,狂野猩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飞倒在地。
妖兽已是被眼前之人彻底激怒,却坐地一动不动,少年乘胜追击,全力冲向狂野猩。妖兽目露狠色,猛的冲起身,突然发难,巨大的手掌拍向少年,少年躲之不及,未加防备的挨了这一掌。
少年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一直逼人的气势已是有些萎靡。狂野猩一击得手,还想一鼓作气击杀眼前之人,庞大的身躯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奔向少年。
这少年看向妖兽,表情无悲无喜,猛的一声低吼,面目变得狰狞扭曲,浑身的肌肉开始胀大,毛发开始激增,瞳孔也变为了血红之色,气势突然较之前上升了数筹不止,少年又是一声嚎叫,声音震耳欲聋,似已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狂野猩已被眼前少年的突然变化所吓呆,一时之间身影竟是有些停滞,少年趁此空当,猛的飞起,浑身真元爆涌,狠狠的一拳砸向狂野猩。
刹那一瞬,轰的一声巨响,狂野猩巨大的身躯缓缓倒地,胸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少年单臂染血,身上的异变逐渐退化,又恢复了瘦弱的身躯,此时的他体力似已不支,缓缓坐在地上,面色苍白,额头满是细汗。
许久,少年似已调息完毕,走向狂野猩的尸体,直接一手掏出内丹,竟直接吞入口中,少年只是微一皱眉,便安然无事的将蕴有狂暴能量的内丹强行炼化,若是旁人再次定会惊的说不出话来。
修士修为低微,根基尚浅之时,若得妖兽内丹,最忌讳直接炼化,狂暴的能量不仅得不到很好的吸收,而且有损自身根基,只有到修为略有所成,根基较为稳固之时才可如此,达不到这种境界之时,修士基本都会将之练为丹药,既不会有风险,也会将能量的损失降至最小,这几乎已是修真界的常识。
但眼前这少年,已是颠覆了人的认知,这般瘦弱的肉身生服内丹,竟是丝毫未有所碍。服用内丹之后,少年苍白的脸色有所好转,气息又更强势了一点。
在一处不知名的密林之中,一少年一袭白袍,飘逸长发,手持一柄银光细剑,在丛林间穿梭。少年修为并不高深,但这剑道似已初窥门径,身形来来回回之间,只能看得身影,却看不得剑影,灌注在剑上的玄气真元未有丝毫外泄,都蕴藏在这少年所造剑阵之中。
少年身形愈加缓慢,最后停止,长剑收入剑鞘,少年笔直的身影傲立在树丛之间,周围十米的树木在此刻接连断裂。
少年嘴角泛起弧度,突然他看到最外围的一棵树似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矗立在那,不曾有损。少年眉头微微一皱,长剑忽的抽出,只一瞬便又回到鞘中。最远处的大树在此刻应声倒地。少年嘴角再次上扬,看向手中之剑,眼神之温柔让人如溺深海,似看向许久不见的恋人。
在秦家一处密不透风,昏暗的阁楼之中,一老者在一处角落中盘膝打坐,气势隐而不发,强大的力量深藏于体中,如同多年不曾喷发的火山,他双目紧闭,不怒自威,身边空间的气流似已被他影响流转,白色的发须却依旧静静的扑洒在胸前。
老者双目缓缓睁开,一缕精芒一闪而过,伴随着一声叹息,老者喃喃自语:“此次家族大比,也不知道年轻一辈的孩子们会有怎样的表现,我秦家虽已是永安巨擎,但也决不能做那井底之蛙,还是要懂得居安思危。希望他们可以成为守护秦家的新生力量。”
老者又思虑许久,接着重重叹息一声,喃喃道:“最近这一年,总有心神不宁之感,用先祖遗留龟甲卜算了一卦,我卜道虽不精通,但仍然推算出了些许结果,但这结果,竟是大凶之兆。永安城之内,我无法想出有怎样的势力可以欺我秦家,但若是另有其人。。。。。罢了,或许是我老糊涂了,总是如那惊弓之鸟,但若真有此劫难,此次大比若有天才绝艳的后辈,也算是应劫而生,塞翁失马,也不失为我亲家之幸。”
老者缓缓张开手掌,突然一朵暗黄之花悬浮在老者掌中,暗黄之色极为暗淡,但依旧掩饰不了它的深邃厚重之感。
“不知它的有缘人是谁,不知可否是你。”老者眼前似已出现一人身影,但随即眼中露出遗憾,“虽可能性已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希望那样的场景出现,如若不是你,也不知是哪个孩子与之有缘,我未将之通彻,不知你可否能做到。”
“我花开尽百花杀,盛若不败乱尔芳华,是劫或难,我自当逆之。”
老者手掌一收,掌中之花也消失不见,老者缓缓看向窗外,目光变得愈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