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风纤尘?”青衣女子看着他的脸端详了半天。
纤尘被看得莫名其妙:“是,你是谁?”
“我,我们百年之前可是一家的。”她笑得神秘。
“千惠人呢?”
“是那个姑娘吗?她情况恐怕不妙了,你准备好为她伤心吧!”
“你说什么?”纤尘反应很大。
“这么紧张啊,是心上人吗?”
“不是!”
“那还有一口气,我也没有必要救了。”
“喂,你别太过分!”
青衣女子也不恼,云淡风轻一句:“好了,告诉你,她没事,不过是为你丢了半条命而已。”
“你到底是谁?”
“都跟你说了,还不知道。我叫于夜幻,息兮堂下一任堂主,风少主,可认识我了?”
“你是风息青兮侠主后人。”
“是的。”
“百年前果然是一家。”纤尘笑道。
“那当然,所以纤尘哥哥有难,夜幻自然不能不管了,况且还是在夜幻知道的时候。”
“纤尘,纤尘!”突然听到千惠的叫声。
夜幻与他相视,“哥哥快去吧,嫂嫂要等着急了!”
“我说了她不是。”
“哦,现在还不是,不过应该快了!”夜幻调皮一笑。
纤尘没有再过多解释就过了去。
“纤尘。”她一直叫着他的名字,直到他出现在她面前,她才稍稍控制住了她的情绪。
“没事就好!”纤尘笑道,很温柔。
“嗯,你没事就好。”
“是你没事,我们都没事才好。”
“哥哥!”夜幻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还故意亲密地挽着纤尘的胳膊,“哥哥,你不是说要留下来陪我的吗?”故意以一种娇嫩的语气道,还特意去观察着千惠,她一脸沉寂,明显是不高兴。
纤尘皱着眉看着她,“别闹。”
“好好,不闹,听哥哥的!”她故意将头依在他的肩上,纤尘只是好笑地看着她。
夜幻见千惠扭过头去,立即松了手上前,恢复一脸正经样:“千惠女侠,别来无恙。”
“你是?”
“夜幻。”
千惠张大嘴巴,一脸惊讶的样子:“息兮堂传人,千惠失敬,怎可在你面前自称女侠。”
“千惠客气了,江湖中人可是从来不拘小节的。”
“嗯嗯!”千惠点头。
“千惠,夜幻虽比你们年幼,但是崇尚着为人豪爽大气,有话便直言,不要等到日后才知后悔哦!”她对着她会意一笑,起身向门外走去,“纤尘也是哦!”
纤尘已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知所云。“你好好休养,我要赶回风都了。”
“你不想我跟着你吗?”
“只是不想其他人再为纤尘受伤。”
她起身向他走来,“可是我愿意,我想跟着你,我不怕危险。”
“我不想。”
“是不想还是不愿意。”她已站到了他的面前,“风纤尘,我喜欢你。”她就是这样坦率地说出了口,让纤尘一愣。
她轻轻抱住他,“我喜欢你。”
纤尘只是皱着眉,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她的唇一点点向他靠近。
他轻推开了她:“阿若会生气的”,转身走了出去。
她可能也想减轻一下自己内心的罪恶感,她该怎么告诉他他的阿若已经死了,死了。
“站住,你带上我,没有我你找不到你的阿若的。”
“我去与夜幻说一句,马上就走。”
“能不能等我的伤好一点,现在还走不了。不会太长时间的,明天,最迟明天。”
“行。”
她不知道自己是愧疚还是什么,她甚至想以自己来取代阿若,让他将阿若渐渐忘记,这样或许他就没有这么痛苦了。
“纤尘,什么是喜欢?”一袭青衣与他并肩而坐,两人显得那般亲近,就像真正的亲人一样。
“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问你这个问题呢?”
“喜欢就是喜欢,不可言喻。”纤尘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看你的样子,是有喜欢的人喽!”
“有啊!”
“知道了知道了!”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啊?”
“息兮堂不插手朝堂之事,但是整个江湖可是属我们最大了。你的心上人很聪明哦,她在江湖上放出了消息,自然而然就入了我们的耳。而咱们又是一家人,那群人还不是蓝灵使,我自然可以出手了。”她笑得从容。
“原来如此,那我也不能久居了,有事必须马上赶回风都。”
“这么快就走啊!好吧,那以后有空了一定要带上千惠来息兮堂找我哦。”
纤尘愣了一下,“会的!”
“你怎么走得这么慢?”
“我脚受伤了,要不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纤尘走到她面前,搀扶着她。
“不行,这样太慢了,不如你背着我吧!”
纤尘二话不说就背起了她,“以前我就是这样背着阿若的,阿若比你轻。”他笑道。
她抬起头让眸中的泪不落下,眼睛亮晶晶的,“很重吗?那你放下吧!”她声音低沉。
“风都不远了,下了山路就可以骑马到了。”
“这么快就要到了吗?”
“快吗?阿若都等好长时间了吧!”
“你真的那么喜欢阿若吗?句句都不离她。”
“当然了,阿若可是纤尘最宝贵的东西。”
“那若是有一天,她想离开你了呢?”
“不会的。”
“万一呢?万一她不爱你了,她喜欢上别人了呢?”
“不会的,阿若说过会永远喜欢我的。”
“那纤尘没了阿若是不是也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了呢?”
“怎么问这么多奇怪的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哪来的那么多如果。”
她将头轻依在他的背上,微微闭着眼睛。
千惠有伤在身,不便骑马,便坐到了纤尘的身后,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告诉他,才能让他不恨自己,那可是他最宝贵的阿若啊!
“纤默,我回来了!”纤尘带着千惠去见了纤默。
“都主好!”千惠不卑不亢的语气。
“纤默,她叫韩千惠,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这些日子多亏她的相助,才能顺利归来。”
“其实纤尘,都主,千惠首先要向你们赔个不是,这一切本都是因我而起的,千惠都不敢祈求你们的原谅。”
其实在客栈再相遇的那一次,千惠无意间听到了阿若与纤尘的对话,知道了一些事情,但绝非有意。
千惠平时就是没钱了再回韩城要点,反正千禄不差钱。这次回去,她发现千禄似乎与平时不大一样了。他虽然在外人眼里是个恶魔一般的存在,但是还是个称职的哥哥。这也是她宁愿流浪在外也不愿在韩城做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她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也阻止不了他,便就干脆离开,每次回来也不单单要钱,他至少也还有她这个妹妹,她这个唯一的亲人。
“韩千禄。”
“这次要多少?”
“别一直谈钱,伤感情的,最近有没有做一丁点好事啊?”
“没有。”
“哥,坏事做多了会遭报应的。”
“那就让他报应吧,与你也无关。”
“对了,平日里回来都要去女人堆里捞你,今天居然不用我动手了,真是稀奇。”
“很稀奇吗?”他拉过千惠抱在怀中,着实吓了她一下跳。他只是这样抱着,“怎么了,还害羞了,你小时候可就是被我抱着长大的。”
“那是小时候了,哥,你是不是在想人,还是个女人?”
他一把推出她:“没有。”
“反应这么大,肯定有。”
“没有就是没有。”
“整个韩城还有你得不到的人吗?”
“就是得不到才想得到。”
“始乱终弃的人,得到了再扔掉,早就看透你了,你说男人不会都像你一样吧,那我这辈子就不嫁了。”
他沉默了,“那估计你嫁不出去啊!”
“那也不一定啊,我还真遇到了一个,虽然他有喜欢的人了,但就是因为他对喜欢的人太好了,让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千惠给千禄讲了他们的相遇和再相遇。
“哥,你说他对我如果能像对阿若一样那我就绝对嫁给他了。”千惠笑道。
千禄的眸中闪烁着什么东西,一种高深莫测的东西。
夜间,千惠刚刚躺下,便出现了敲门声,千禄推门走了进来。
“我好不容易在家睡一次,你又要干什么?”
“你睡你的,闭上眼睛,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可以睡着,可以不听,但我只能对你说了。”
她有时候真的会替他觉得悲凉,她知道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却偏偏将自己弄成一个人人讨厌畏惧的样子,她真的不明白,身边连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他伸手轻轻蒙上她的眼睛,“你猜对了,我是爱上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她很美,美得让人不禁想去占有。可她又不同于其他女人,她不会去谄媚撒娇,不会去主动示好。她很傻,傻得连什么是对她好什么是对她别有目的都分不清。可她又一直坚信着自己所想要的所喜欢的事情,坚信着我所已经放弃的。她很蠢,蠢得一步步落入我的爪下,又一次次幸运地逃脱。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不知道一颗冷掉的心是否还配得上这份喜欢。”
千惠移开他的手,调皮一笑:“你是在说我吗?这么诱人的情话,我听得都感动了。”
他用手指摁住她的额头,“你想多了,闭上眼睛。”
“哦!”
“可是她不属于我,我那样的对她,她到最后还在信我,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真的很好。我决心去帮她,帮她活着,至少她活着,我就还有希望还有机会。我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她是灵都中人,曾是太子殿下的预定太子妃人选,但之中发生了太多,她死里逃生活了下来跟随那个救了她的人浪迹江湖,连她自己都是到了韩城才发觉,自己中了毒,一种常人难解的毒。我下定决心要帮她找解药,便做了一步步的计划。”
“殿下,已查明那对父女,的确是一直住在这儿,那名女子名为阿若,是那位说书老先生的独女,至于那家的女主人,传言是难产而死,具体也未知。”千禄有条不紊地回答道,他早已统一了一城人的口供,还找了一名与阿若七分像的女子训练了多时。
“是我多虑了吗?”辰傲喃喃,“你那日说的书是谁教你的?”
“回殿下的话,是一位与阿若很投缘的女子教的。”
“投缘?”
“殿下,在你来之前的确是有着一对男女,那名女子与客栈的阿若姑娘有着七分相似,而且也叫阿若,也好说书。”
“一对男女?”
“女子叫男的纤尘,男的叫女的阿若,很是亲密的样子。”
“为何之前不与我说?”
“千禄不知殿下所说具体为何,这几天一直调查才弄清楚。”
“可有他们行踪?”
“下关愚钝,之前不曾注意。”
“那你替我追查他们的行踪,不可声张,明白吗?”
“诺。”
“他们就是我说的那,,,”
“说书间不要打扰,安静听着就行。”他继续道,“我就是喜欢做有风险的事。”
阿若中了太子殿下的毒,解药应该在他宫中。千禄首先派人去相府报告于阿若的哥哥秦宇扬,他打听到雨若生前与他关系尤为亲密,在雨若死后,太子殿下多次进谏要升他官职,他都未应,应该是发觉着什么。便从他入手,要他去要得解药。很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将解药送于了回来,可是风纤尘一路警觉,摔掉了跟踪他们的人。
千惠坐起身来,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然后我偶然碰到了他们,你就可以救阿若姑娘了。哥,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如果她继续选择和纤尘在一起,,,”
他手指立在她的唇间:“不会的,我会是她最好的选择,她也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她只看出了他对阿若的深情,却忘了他本是个冷血残忍的人。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在利用我加害纤尘,将这一切透露给了蓝灵使。真的是我的错。”她不停地道着歉。
“千惠姑娘也非有意,既然现在纤尘已没事了,也无妨。况且姑娘一路相助,也算纤尘的恩人了。”纤默礼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