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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琐屑的日常趣事

沈划一当校长时经常带风浪东奔西跑的出差,让喜欢热闹的风浪最初很是喜欢,但后来他慢慢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和他关系好的老师们都渐渐疏远了他。就连仁兄弟韩有川都不经常来和他切磋武功了。刚开始,心思粗糙的风浪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以为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情,直到后来在一次仁兄弟一起聚会的酒桌上,韩有川乘着酒兴问风浪说:“三哥,你和沈划一走这么近,对你有啥好处?他是能给你转成老师还是能叫你发财?”

风浪听他这么说,感觉颇有些奇怪,就回答说:“哪有啥好处,就是他叫我跟他出去,我也不好说啥,就跟他出去转转了。”

韩有川说:“没啥好处你跟着他跑啥?你没看见学校的老师都不理你了吗?”

风浪说:“我是发现最近那些老师对我都带搭不理的,还不知道是咋着一回事呢,难道都是因为和沈划一走的近闹的?”

韩有川说:“你以为呢!不是那还有咋的!”

风浪听了韩有川的话,当时头脑发热,恨不得马上就和沈划一绝交。还说了很多以后再也不和他走那么近了之类的话。但是酒席一散去,大脑不再受酒精支配后,他又犯了所谓的“面不阻人”的毛病,以致每次沈划一叫他,他都想拒绝,但却又不知道如何拒绝,不知道怎么能拒绝的不伤脸面,所以每次他还是要违心的跟着沈划一跑。这样就让他觉得很是尴尬,平时他总把江湖义气和对朋友一言九鼎挂在嘴上,如今却一边许诺了仁兄弟要和沈划一断交,一边却还满世界的跟着他跑,为了摆脱目前这种窘境,他就想到了离开学校。但学校也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必须要有接收单位,还得要农场的调令,把他调到新的单位才行。但如何才能让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夏场长给自己调单位呢?如果调动,去哪个单位好呢?这些都是问题。

有了他的第四个孩子,也是他一心想要的儿子。那一年,随着他小儿子的出生。那年小云不到五岁,但她清晰的记得,每次去医院找母亲,她都要穿过许多床,才能走到母亲住的床边。在医院里住着的那些妇女,没有一般病人的悲伤,她们都是刚生了儿子的人,一个个都很兴奋。小云每次依偎在母亲身边时,都看到母亲笑逐颜开的坐在床上,和其他床上的病友愉快的交谈,有时和旁边床的妇女说话,有时甚至和隔了十几张床的妇女喊着交谈。那些病友们也都愉快的回应,整个大大的病房里,都洋溢着满满的欢快的气氛。

这一年,美霞九岁,鲲鲲七岁,王广霞和刚出生没多久的老小住在医院里,家里没了人做饭,风浪就让美霞每天放学后就带着鲲鲲和小云,到学校去找他吃饭。那时美霞和鲲鲲都上了小学,美霞三年级,鲲鲲一年级,小云还小,在哥哥姐姐们都去上学后,她就到医院去找母亲。

那天快到中午饭的时候,风浪做好了饭,就坐在食堂的凳子上,等学生和老师们来打饭,也等着三个孩子过来找他吃饭。远远的就看见美霞一手牵着鲲鲲,一手牵着小云,三人前后组成一条直线,蹒跚的走在强梁婶子家屋后的池塘边,池塘边的堤岸很窄,堤的两边各是一个小池塘,风浪看着三个孩子,正在想:三个孩子为啥要走在那个窄埂上?千万别一脚踩空掉到河里去了!心里的念头还没想完,就见三个孩子突然一下全都不见了,风浪紧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像弹簧一样一下从凳子上弹起,然后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速的向强梁家后的池塘方向冲。

学校食堂离那个小池塘也就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风浪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边脱外套边飞快的奔到了水池边,奔到池塘边的小土埂子上时,他低头看了眼水塘里的三个孩子,都已经从水塘底下爬了起来,正互相牵扯着要往岸上走。风浪松了一口气,把三个人一个个都拉到土埂上,那时正是春天,水塘里的水在冬天时就已基本干涸了,那时还没到涨水的时候,所以里面其实没有多少水,三个孩子的衣服甚至都没弄湿,风浪只是因为太过紧张,没有想到水塘里已没有了水,才虚惊了那么一场。

风浪现在已经开始很喜欢小云这个孩子了,不再像她刚出生时那样,因为她是个女孩而不喜欢,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小云特别乖巧听话,从来不给大人惹事,另一方面也因为他带着她无论走到哪里,见到她的人就总爱夸她长的漂亮,这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让他从心里为有小云这个孩子而高兴。其实风浪对于他的几个孩子都是非常宠溺的,但作为一个大老粗,他对孩子表达宠爱的方式很简单粗糙,最让几个孩子习以为常的表现方式就是:在家里什么都不让他们做。一个家里其实总会有许多零零碎碎的事情,风浪自己从来不做不收拾,他也不让几个孩子动手去帮王广霞收拾。每天做饭、刷锅洗碗、洗洗衣服等事情,孩子们要动手去做时,风浪总是会对他们说:“让你妈妈去干,你干不了。”然后王广霞就会说:“我是你风家的老丫鬟,你的孩子啥都不能干,都得让我这个老丫鬟干。”风浪和几个孩子都听惯了王广霞那样抱怨,所以谁也不把她的抱怨放在心上。老爹不让他们做事,他们当然也乐得清闲。但风浪在家的时间毕竟是少,只要风浪不在家时,王广霞就会让美霞帮她做饭、刷洗。而美霞因为是老大,而且又比较有用,做事泼辣有力气,所以很早就开始帮王广霞下地挣工分、做饭、喂鸡、从河里往家里赶鸭子、放学时牵着羊到实验站的晒乏地里去放羊……后来鲲鲲和小云长大些后,也开始跟着做这些事,那时,姐弟几个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每天放学到晒乏地里去放羊,对他们来说,放羊简直就是一件开心的事。因为晒乏地里每天都有很多小孩在里面放羊,所谓的放羊也就是把羊散放到地里,让它们自由的吃草,然后放羊的小朋友们就在草地上自由的奔跑玩耍。到天黑时,小朋友们玩累了,羊儿们也都吃饱了肚皮,这时小朋友们就各自牵着自家的羊回家。然后把羊拴在家门口种的树上,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他们比较不喜欢做的事情是从河里往家里赶鸭子,因为鸭子们会到处跑,如果它们在自家门前的河里还好,如果跑远了,有时就从放学到天黑都找不到。鸭子们对家不怎么忠诚,而且还喜欢和别人家的鸭子们聚在一起玩,往家里赶时,要仔细认哪些是自己家的,哪些不是自己的,鸭子们本来长的就很像,一大群在一起玩时,要仔细辨别它们某个特征才能认出。而它们如果一大群玩高兴了,就会忘掉辛苦把它们养大的主人,只顾眼前的欢愉,背弃主人去跟着别人家的鸭子私奔,私奔到它们喜欢的鸭子的主人家。风浪家的一群鸭子就曾经那样被别人家的鸭子拐跑过,但好在过了几天,那几个鸭子就又自己回了家,并且还自做多情的帮主人家拐回来了一群别人家的鸭子。当时王广霞从来到家里的鸭子群中,一个个的仔细挑出自己家的鸭子放到圈里,又把别人家的鸭子从家里赶跑,而那些鸭子却嘎嘎叫着,围着风浪家绕来绕去,就是不愿意离去。后来被王广霞带着几个孩子往外赶了很远,才把它们都赶走。赶鸭子除了比较麻烦难找难认外,还有一点就是千万别把别人家的鸭子错弄到自己家里来,因为它们太能吃了,有时刚给自己家的鸭子和好的食,被其它鸭子抢先跑了过来,那些鸭子一转眼就能风卷残云般的把一盆食吃个精光。而这种时候,赶鸭子的孩子就往往会被母亲唠叨着埋怨半天。好在风浪一下班回到家,立马就能堵上王广霞的嘴,因为如果他回到家王广霞还在唠叨,他听不高兴了就会摔桌子打板凳的和她一顿猛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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