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放心,我这腿如今也慢慢好了。等开春后,你那摊子要是需要人手我就去帮忙,你就放雇用我做工。工钱照着市价给。要是不用人手,我就去找其他活做,我肯定不会让丽娘跟着我吃苦的!”
魏振华看着这个妹婿,心里对他那个爹也是看不起,明明都是自己的儿子孙子,现在明显是其他两个都是捡的,只有老二是亲生的,偏生那个杨家的老二是个游手好闲的,不知道杨秀才这脑袋里怎么想的。
“文松啊,挣钱的事别急,先好好养伤。丽娘是我亲妹子,家里不差你们几口饭吃。魏家的情况你也清楚,家里就我和丽娘了。你有这个志气很好,但是先得把身体养好了。另外啊,虽然说你爹有过错,你娘总是没错的。”
“谢谢大哥,大年三十我娘过来,我已经让丽娘把我们三房该给的去年养老的钱给我娘了。”
正月里村里的人虽然没啥事干,但是镇上的码头上却只比平日里冷清了一点点。有些人忙碌了一年,就希望过个好年,也趁着正月好好休息休息,可有些勤劳的人在正月就去码头帮着搬货了。
魏家三人在家里闲坐了一日,干坐着无聊,索性把码头上的小摊子支起来了。没有想到正因为正月里开摊的人少,倒是让摊上的生意也不比平时查。
一家人踏踏实实,风雨无阻的每日开摊卖吃食,慢慢的攒了不少银钱,每日悄悄出门,魏家又住的偏僻,村里出了隔壁于家,倒是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时间转眼到了清明时分。
杨文松的腿在杜大夫的好药材的疗养下,如今已经不影响走路,当天第一次正大光明走在村里的时候,引起了好大一阵反响,众人都以为他会回到杨家院子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他的动静。
此时的杨文柏也有点后悔,这个老三如今腿好了,岂不是又能跟着去镇上修房子建院强啦,还犹豫着去杨秀才面前支支吾吾说要不要让三弟回来。
却不想被杨秀才拒绝了。其实杨秀才心里也是后悔过的,这个老三也是他亲儿子,要不是腿断了,怕拖累家里,他也是不舍得分出去。
只是分家当日说出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分了家又岂能再合家呢?这个脸他可丢不起。再说分家就分家了吧,反正老三一家分不分对于他没有半点影响。
杨文松没有去关心杨家院子的事情,如今丽娘的肚子一家临近预产期,这段时间云岚手艺,伙食好,在魏家又住着舒心,丽娘的肚子大了一圈,滚圆的,从头看下去都看不到脚,虽说每天都在院里走动,杨文松还是担心。
清明祭祖扫墓,魏家两位老人均已过世,清明当日,留下丽娘一个孕妇在家,其余四人早早准备纸钱香烛去山上祭拜了魏家的两位先祖。
顺带着云岚还摘了不少蘑菇,这段时间家里攒了不少钱,父母又在身边,家人也是疼爱,此时她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就是个七岁小儿。
“哎呦,杨老三啊,你还不快回去,你媳妇要生了!”于婶慌急忙乱的,看到返程的四人,终于歇了口气,可找到人了。
“于婶你说什么?出门的时候丽娘还好好的?”杨文松差点站不住要往下倒。
“文松别急,丽娘这一项养得好,肚子也到月份了,应该没打算的。雨娘,你带着云岚和文松,跟于婶先回去照顾着。我去请接生婆和大夫。”
魏振华听着妹子突然生产也很着急,只是如今却不能乱。
一行人兵分两路,杨文松等人赶到魏家的时候,赵婆子和黄氏已经在了。赵婆子经历过两个儿媳妇的生产,听到于婶托人去喊她的时候,收拾好一早就准备好的包袱,喊上黄氏就过来了。
周雨娘回来洗了手,换了声衣裳,掀开帘子也进了西边的之前收拾出来的临时产房。
丽娘此时状态倒是还好,躺在床上,黄氏在喂糖水鸡蛋给她吃。
原来是丽娘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喊,以为是找家里谁的,就想出门去看看,结果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子滑了脚,不过还好她稳住了身形,只是一下受惊到底影响了肚子,加上月份也大了,顿时就要生了。
杨文松看着紧闭着的窗户和门帘,听不到一丝声音,厨房里庭峰在帮着烧开水,赵婆子在洗盆子和剪刀之类。
云岚看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杨文松,心里也有点担心这个姑姑,虽然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但是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呢!
实在是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脚踏在了鬼门关,实在是凶险。自己的娘进去之后也没有再出来,实在是揪心。
“稳婆来啦……”魏振华拉着一个婆子,不等她歇口气,杨文松连忙又把她塞进了产房。
“大嫂,丽娘她怎么样?”
黄氏把吃完的碗拿出来,掀开门帘就被自家小叔子拉着。看着一脸着急的杨文松,黄氏打心里羡慕丽娘,这个丈夫是真心特爱她的。
“三弟,把心放肚子里,丽娘好好的呢。这不,刚刚吃下去一碗糖水鸡蛋,等下好有力气生娃娃呢!”
“那就好那就好……”杨文松终于得了一句好话,心里不由得放下一点点心。
“文松,接生婆是这十里八村最好的,早早的就说好的。丽娘这胎平日里又养的好,不会有大事的。”魏振华虽然也担心,可是看着自己妹夫这个样子,心里还是比较慰藉的。
云岚小小的人帮不了什么,索性就去把之前丽娘给孩子准备的小衣裳小包袱小尿布去收拾收拾,等下孩子生出来总用得到。
渐渐地产房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呼痛声,还有赵婆子和接生婆的指导声,以及周雨娘和黄氏的鼓励声,院子里杨文松听到丽娘的生音,刚刚做下去立马又站起来走来走去,搓着双手。
看着周雨娘和黄氏不停的端进端出一盆盆热水喝带有血色的水,杨文松心里不禁紧张起来。可是他又不敢去打扰。
丽娘这一胎从上午折腾到了凌晨时分,终于在天亮之前,产房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哭声。
“哇哇……”
“啊,生了……”杨文松低声喃喃。
“姑父,你听,生了。”云岚听到这声哭声,从厨房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