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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弓与箭

其实如此说话齐南内心还是多少有点打鼓的。

他并不是多么了解被誉为南宋军神孟珙的具体脾气习性,只是通过后世少量的历史文献知道孟珙此人性情豪爽不计小节。

同时齐南也在赌,赌孟珙他是不是全心全意忠于大宋,是不是像昔年岳鹏举那般是个不折不扣的愚忠分子。

如果是,那么齐南不仅满盘皆输,还有可能会被当场处决。

如果不是……

谁不愿天下皆识君?别人想,齐南也想。

虽然依旧对于目前这匪夷所思的穿越闹得一脑袋浆糊,但齐南终归不傻。

他知道寄放在自己身体里那个“智库”系统会对自己起到怎样逆天的帮助。获得了常人梦寐以求也无法得到的未来科技,又辗转千年来到一个过去的时代。

这是一场机遇。

就好比买了彩票中了大奖,虽然这份大奖无法让他迅速沾染铜臭味,但却能变相的使他大放异彩,青史留名;智库所言的权利,势力,地位都会在这个时代慢慢积累,同时也因为从后世带来的丰富知识,从而可以摆脱在那个时代碌碌无为的生活,岂不乐哉?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从智库口中得知无法回归,齐南并不会牵挂那个繁华后隐藏着黑暗,笑魇如花中又夹杂着市侩的年代。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这一刻,齐南蓦然觉得;末代南宋这个不缺乏大人物的时代正少他这样一位得天独厚的小人物,来潜移默化的搅动风雨。

或许命运这个最为庞大的转动齿轮会因为他从而改变了运行轨迹。

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心中积压的乌云在这一刻烟彻底消云散。齐南看着孟珙凝重的脸庞不禁笑意更加浓郁,他那自出生起便有的自信,在打破跨时空对于大人物的拘谨之后,再次回归到他的身上。

“不知孟将军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心思百转不定的孟珙听闻此话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眼前这位不束长髻,不留胡须的青年。他猛然发现,这位自称齐南的公子貌似气质骤变。

若刚刚还是个还在寒窗苦读的青涩书生,那么现在便是看尽人间百态,尝尽酸甜苦辣的超凡人物。

“齐公子但说无妨。”

齐南微微一笑:“史弥远已死,党羽依旧众多。而当今陛下毕竟还不是个有为之君,孟将军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妨为我提供一个便利,助我步入官场,为孟都统扫除一切试图阻碍你抗击即将南下的蒙古铁骑的绊脚石。”

孟珙眼神阴晴不定,他语气渐冷,低声道:“齐公子言下之意是想借我孟珙之名成为你进入朝堂的稳妥垫脚石?如此也行,我孟珙从来不拒绝有为之人的请求,那么还请齐公子说出能够说服我的话语。”

对此,齐南轻轻一笑,他的心中早有措辞,也早预料到能不被朝廷排挤最终能进入枢密院从事的孟珙绝非是个省油的灯。

“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宋廷由史弥远制订的联蒙灭金政策纯属是让大宋自掘坟墓。或许长年厮杀于战场上的孟将军你不难看出,你的那位义兄塔察儿麾下蒙古铁骑的赫赫威名绝非空穴来风。如今夹在我们大宋与蒙古之间的大金王朝已经灭亡,唇亡齿寒,大宋如何能够独善其身?”

齐南踱步走向孟珙身后,与之擦肩而过来到矗立着十八般兵器的武器架上取出了一把强悍有力的蒙古大弓,轻轻撩拨弓弦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么我试问孟将军,一旦蒙古铁骑南下,且大宋军队无法据敌陷入僵持战时,到底宋廷内主战派多还是主和派寡?”

齐南明知故问,孟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声不吭,眼神落寞。

“朝中的主战派多为如孟将军一般为国为民的铁血人物。可结合数百年来自太祖起的大宋的佑文政策,武将又有几人能够力排众议说话算数?”

“宋廷不乏独具慧眼的良臣,但缺乏拥有战略眼光能够说服皇帝意愿的权臣。我,齐南,有这个自信。”

说完此话,齐南猛然拉动近等人高的蒙古大弓,本就膂力过人的他接受过智库的接管之后身体貌似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竟然毫不费力之下就将弓弦拉至满月。

弓弦紧绷,在齐南脱手弓弦之后,韧性极好的弓身巨大反弹的力道在空气中发出了一道沉闷的破空声。

“权相之席,定有我齐南一席。”

孟珙心头剧震,他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位看似还不过及冠之年的青年,他为何有如此大的野心,这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短暂的思索,孟珙突然哈哈大笑,像齐南投去赞许的目光,他笑着说道:“这张弓啊是塔察儿那蛮子送我的礼物,临别之际曾赠言说让我找到与这把巨弓匹配的箭矢……看来,往后能借着这把弓射向塔察儿那家伙屁股的箭矢,只有我才能担当此任。齐公子,既然你能拉动此弓,那你的箭术真的高超吗?”

齐南会意的笑了笑,从一侧麻布箭袋中取出一只足有一臂长度有余的黑铁箭矢,他弯弓拉弦,放弦,动作一气呵成。

在一声沉闷的破空声中,那只箭矢稳稳的射在大帐地图上。而那足足没入半尺距离的箭矢则稳稳的插在地图南宋行在,临安府的位置上。

得到了孟珙的信任与支持,齐南也并没有矫情,接受了由他亲笔写给时任淮东置制使的赵葵赵南仲的介绍信。

倒也不是孟珙觉得将骁勇善战的齐南留在身边不好,而是他觉得既然齐南有如此野心,若是有能力那必定要离中央近一些才能被当今圣上相中。

他与赵葵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多少还有些浅淡的香火情。毕竟二人同属宋廷中为数不多的主战派且任高官的武将。

同僚数载,孟珙自然知晓赵葵此人脾性,所以让齐南到他的辖区谋求发展绝对比跟随自己在边界两军对战强的多。

对于战场接触不多唯有的一次还留下了心理阴影的齐南对于边境自然没半点好感。在孟珙的安排下,遂下午便从蔡州一路南下进入了江陵府的境内。

由于有孟珙的信物,齐南倒也没有遭受到什么阻拦,一路畅通无阻,历时两天有余进入江陵府腹地,黄州城。

因为临行前孟珙曾让齐南前往扬州时经过黄州为他在黄州的家眷报平安,并且将一人顺便带回扬州。

扬州四大财阀之一,扬州林家千金,林依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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