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气极好,晨光不偏不倚的挥洒,微风吹着挂在天空中的几片云彩。在这几片云彩之后飞着一只红蓝相间的大鸟,它颜色生的鲜亮,羽毛也养得刚好,可惜的是这鸟儿只有一条腿,蜷在腹下,它倒也不受什么影响,飞的极稳当,身上好像还驮着个人。“殿下,这山您数月之前您不就弄好了吗?怎么还要再来一趟?”这鸟儿出声,原来是毕方。“是弄好了,偶尔也得去看看,除除草,修剪修剪。”陌尧仰着身翘着腿,躺在毕方背上,时不时还悠闲的晃晃腿。毕方现在是张鸟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翻了个白眼:“殿下,那也不能只咱们去,好歹也得带几个人使唤呀!”就他们两个去修整,那么一座大山,还不得个十天半月的。陌尧坐起身,拍了拍它的头,道:“你用用脑子,我带人去的话,是不是就泄露我最近干嘛了!本来赤炎天天找不到我人正恼火着呢,有人知道我在这了,万一告诉他,下次是不是他就直接能到这来找我了!”毕方想想也是,随点了点头,陌尧一个不稳,差点从他脖子上滑下来,赶紧坐好:“诶呀,你别点头,说话就好了。”“是,殿下!”毕方拉了长音,明明就可以腾云的,非说要保留体力,让自己驮着他来。“对,还有,万一带着人来了碰到慕宁,那不就又露馅了!他们又不像你,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呀,我还是最信任你的,毕方。”陌尧摸了摸毕方翅膀上蓝色的羽毛,说得真诚。“殿下,你也不敢带别人来不是吗!这山可是······”“不许说,就是因为信任你。”毕方还要说什么,陌尧已经喝住,干脆住了嘴,加快了速度,得赶紧去干活才行,不然今天还不知道能不能赶回去吃饭。
到了湛南山,毕方支着那唯一的腿稳稳当当的落了地,恢复了人形。陌尧已经利落的上了树,变出把大剪刀开始修剪多余的枝丫。“殿下,咱们不是来除草的吗?”毕方看了看这山上几百棵树,咽了口唾沫,这要是挨个修剪,得弄到什么时候啊!“你不懂,这样修剪完了才好看。有的树是我从别处移过来的,好多树枝都已经坏了,得将它们剪了,这树才能长得更好。”说完,手里头剪刀一动,一支干枯的树枝落在毕方脚边。“殿下,那这树都要修理吗?”毕方擦了擦额头的汗,瞧着越来越烈的日头。“对呀,我打算这几天就弄完,说不准慕宁什么时候就过来了。”陌尧兴致勃勃的坐在树杈上修理着,冲着毕方点了点头。“那我去将杂草理一理。”毕方无奈的垂头,树上陌尧的声音传来:“那些落花也清理下。”“是,殿下。”毕方头也不回的道。
烈日当空,陌尧坐在树上迎着日头苦干,不一会儿,就出了薄薄的汗,他三两下除了外衣,系在腰上,中衣的领口也稍敞开了些,露出了脖颈下的一片光洁,有汗珠过,顺着皮肤流进衣内更深处。他以手遮阳望了望天,右手握住树干微微用里,转眼已经在另一颗树上。毕方施了个术法,将山头的杂草枯叶清理了番,转头又来帮陌尧,此刻他正蹲在远处的一颗凤凰木上小声嘟囔:“殿下好歹也是魔族的皇子,现在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折腾的和花匠一般,也不知图什么!在这大日头下晒的,难受死了。”远处东西飞来,习惯性的伸手一接,是个水袋,看向对面的陌尧道:“多谢殿下。”“久旱逢甘霖”说的便是现在了,对着水袋狂饮了几口水,舒服许多。“歇会罢!”陌尧冲着毕方喊道。毕方早就等着这句话呢,欢喜的从树上跃下,向陌尧那边奔去。二人在树荫处变出了个凉棚,躺在草地上,准备先稍事休整,养足精神再接着干。陌尧头枕着手臂,看着结界内飞着的几只鸟。“殿下,您将这山送给慕宁将军,她可有说什么吗?”毕方躺在一边,侧着身问,嘴里叼着一支狗尾巴草,因为他开口说话,那草上下摇摆着。陌尧脑海中浮现出那天她看见这山后惊呆的表情,垂目笑了笑:“倒没说什么,就是说这山做礼物太贵重了。”“可不是贵重,这山万年来您都守得好好的,以前从未见您带人来过。”毕方从小就跟着陌尧,从没有见陌尧带着别人来过这座山,为了不让别人进这山还特意设了结界,宝贝的很。“这山,对我来讲不一样。”陌尧眼里有了淡淡的伤。“当然对殿下不一样了,殿下守这山守了快两万年了吧。打从我记事起,殿下就时常来这处。小时候我飞不了多远,还是殿下腾云带我来的。呀~说起来这都是快两万年前的事情了。”毕方很早以前只能在山脚下守着,殿下每次都是自己上山,后来大了些,殿下给这山下了结界禁制,自己就跟着殿下一起上来了。每次都只是在山上呆坐一天,然后就走了,这山应该对殿下有着特殊的意义吧。“殿下是很喜欢那位将军吧。要不也不会把这山送给她。”毕方道。陌尧看了看头顶那开得正盛的凤凰花道:“喜欢。”“从救她的那日就喜欢了么?”毕方想起那慕宁将军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血腥场面,乍了乍舌,殿下还真是·······比较特别哈!陌尧摇了摇头,抬手接了一朵飘然落下的凤凰花,轻声道:“不,更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