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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生第一次做红豆糕

毕方将四匹马拉给魔兵看管时,那魔兵愣了愣:“殿下让杀来吃的?”毕方挑了挑嘴角:“殿下让好好养的。”那魔兵嘴角一抽,但还是很听话的将四匹马都拉走好好养去了。毕方深呼吸了一番,低着头进了殿中,俯身将那药瓶子放到了案上。陌尧靠在那书案旁的软靠上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半天不做声。毕方直接软身一跪:“殿下,您责罚我吧。”陌尧把那药瓶拿在手里,转来转去的看:“做什么责罚你。”“殿下,这药我一颗都没吃。”毕方眉毛都要皱到一起了。这慕宁姑娘怎么回事,走就走吧还扔了这么个烫手的药瓶,就算自己真得风寒了,肯定也吃不得这药啊,要敢吃一颗,面前这位······唉!“你不吃风寒怎能好呢!”陌尧幽幽的说。“殿下,您要是不高兴,您就踹我两下。”毕方真是想自己给自己两下了,当时为甚要说自己得风寒呢!“我没有不高兴。”陌尧看着手中的药瓶,巴巴的磨了好几天的白玉簪子,找了好几天的枫林,连马都是跑了好久找的。怎么这药就给了毕方这小子!“你起来吧。”也不能让他一直跪着。毕方冲陌尧眨了眨眼,想确认殿下是真不是的让他起来。陌尧又道:“起来吧!”毕方立马站起身,拱着双手等着陌尧问话。“那马可安顿好了?”陌尧看他这样子,也不能好他撒气。“安排了,让底下人好好照看了。”毕方不敢抬头,盯着脚尖极恭敬的回话,这时候可不能让殿下察觉出错处,不然真的要被拔毛了。“没事了,下去吧。”陌尧道,毕方迈着腿正要往后退,“等一下,把药拿走。”“诶呀,殿下,您可别开我玩笑了,这药连带着药瓶您就好好留着赏玩,我先下去了。”说完,逃也似的回了自己屋里。陌尧抬脚放在了书案上,手里拿着那药瓶,看的温柔。

微风阵阵,送来院中的木兰花香,让人舒爽了几分。年年在窗前帮慕宁梳着头发,眼睛亮了亮:“将军,这簪子真好看,是您今日买的吗?”我伸手拔下那簪子,拿在手里。“恩,一个朋友送的。”陌尧的手艺确实不错,那簪子材料也甚好,触手升温。“也和您的银簪一样,上头刻了只小凤凰呢。”年年将头发梳整齐,拿出那银簪来比对,果然是照着银簪的凤凰做的,陌尧有心了。我拂手,将放它的盒子从乾坤袖中取出,置于桌上,将簪子放了进去。“去歇息吧。”我转头对年年道。“是,将军早些安置。”年年俯身退下。我拿着那小木盒看了又看,将它放在梳妆匣子里,起身到榻上。说起来,现在这个时间小黑该来了。我起身又去开了半扇窗,又回到榻上等着它来。近来这小家伙来的习惯了,有时掩着窗也会从缝隙中钻进来,还是给它打开罢,免得挤皱了翅膀。刚到亥时,那小小身影便准时从窗子进来。我向它伸手,它便很自觉的落下。“早些休息。”仍旧是陌尧的每日一安,其实平常我是不会信的,只会在第二天一早放小白下去告知他我醒了,今夜有些别样的感觉,想回一回。辛苦小黑传话,我有些于心不忍,只盼望陌尧听后明日再回。小黑飞走后,我瞅着梳妆匣,好像可以通过那层木板看到里面躺着的玉簪。陌尧看见小黑回来传话,有些稀奇,以往从来都是不在晚上回话的。是以,伸出的手有些激动,有些欣喜。听了小黑带来的话,他更是激动,更是欣喜。只听小黑传:“谢谢你,簪子,我很喜欢。你早些休息。“十四个字,陌尧抱着枕头在榻上晃呀晃的,庆祝这比以往多出的十四个字的回复。想是这十四个字对陌尧来讲意义之重大,叫他这一夜未能好眠。辗转反侧,眯一会儿便醒来唤出小黑把这句话听上一听,越听这心里也是激动澎湃,思绪万千,各种幻想都变着法儿的想了一遍。到太阳光辉临照到他这方宽大的榻上,才终是抵不住困意,将将阖上眸子。

一早醒来,我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自觉跑到了厨房去学了如何做糕点。我喜甜喜辣,是以,早上用粥和糕饼点心多了些,中午,晚上便习惯叫厨房做几个辣菜。今早厨房的仙娥也做的是糕饼,我早早守在她身旁,瞪大了眼睛瞧着。那仙娥以为我是不满意她的手艺,吓出一身汗。“我只是来瞧瞧。”我拍拍她肩膀,给了些许安慰。那小仙娥哆哆嗦嗦许怕我寻出错处,更加认真细致,连那糕的馅料都搓成个一般大小,极为精细。“将军,你今日怎么想来厨房了?”年年踱步过来。我有些难为情,俯身凑到她耳边道:“想来学学。”这话我用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大小,年年听后也没有做声,退到一边等了。自打年年进门,那小仙娥手上的动作就快了几分,估计是瞧着师傅在跟前,不能施了了脸面,做的更为卖力。我品出点我在他们便不甚方便的意味儿,终是把自己学厨的想法放了放,几步闪出了厨房。院子里的木兰花开得正好,我匐在石桌上,等候着早膳。今日起的早了些,寅时已经在榻上躺的发闷,出来晃了晃惹得年年她们一顿手忙脚乱。想来是近日我的作息懒了些,一起早他们不大适应。神游了一会,年年带着刚才做糕的仙娥过来,放下了早膳。“将军,用膳罢。”我方醒神,年年已经盛好了粥,放在我面前,热气袅袅。我伸罢懒腰,享用了那碗甜糯的热粥还就了个枣花糕。“将军,怎得想学起厨艺了呢?”年年看四下无人,弯了腰小声道。我其实不甚知道今日抽了什么疯想学,胡乱答了句:“突发奇想的。”便仍旧低头喝粥去了。可能是前些日子,还可能是昨日我记得是有好些人问我厨艺来着。晃了晃头,想不起是谁来着。用罢早膳,依着老规矩在辰时把小白放下去报早了。年年遣了厨房的一众人出去,将我带进厨房。“将军想学,吩咐年年一声就好。”年年真不愧是我的掌事仙娥,办事稳妥又体贴入微,材料都已经摆上了桌。“将军放心,年年说是要用这厨房给做点新菜式,吩咐了他们去宫墙边收拾了,不到中午不会回来的。”年年已经挽了袖子,开始和面。“我来吧。”既是要学,肯定是自己从头来好一些。我拿过那面粉开始按照年年的说法,添水和面。“呀,将军,水多了。”“哦哦。”我加水的手停了停。“将军,要不加些面,中和一下。”“好好。”“将军,您别加了,这面又多了。”年年捂了面。我如此反复了三四次,将那一盘糕的面粉用量生生和成了五盘,方才将将好。年年将那巨大的面团搬到面板时,我明显见她身板晃了几晃。“将军,现在咱们分一下面团,再将豆沙包进去。”年年说完已开始麻利的动作,将那备好豆沙馅包进那一块块的面团中,并且麻利的揉成个圆。我也上手去弄,可是我手上的豆沙馅很不听话,几次都包不进面团中。“将军,豆沙可以少些。”年年面前已经少了一大团面,多了十几个豆沙圆团。我深呼吸了几下,重新来过。将馅料放进去后,开始放模子里制样,我挑来挑去,觉得还是那圆团更质朴省事些,便让年年拿来了圆形的模子,将我的豆沙圆团好好改造下。这模子很费事,一个个放进去,再拿出来,一个时辰,终于将那几十个圆团改造完。最后一道工序,便是蒸,我又将那一个个圆团,一个个再放进蒸笼。整整盯火盯了两盏茶的功夫。“将军放心,一定会好吃的。”时辰到了,年年将那些笼屉取了下来,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一个。笼屉的冒着热气的白团子,整齐的围成一圈,我瞧着十分欢喜。“将军,尝尝吧!”年年已经夹好了一块放到盘子里,递给我。我吹吹气,让它凉了凉,探身咬了一小块。整个嘴里霎时暖暖的甜味,忙对年年讲:“好吃,好吃!”抬手也给年年夹了一块:“快尝尝。”年年尝完也是点了点头。我这一趟厨房进的颇有成就,欢天喜地的摆了盘,要送出去显摆显摆。“将军,这几盘是要送到哪位的宫中?年年派人去。”我瞅了瞅年年指的那三盘糕:“啊!那是送给哥哥和青梧的,放那吧,我一会自己去就行。”还有半句没说给年年,哥哥和青梧一人一盘,剩下的那盘,要约个时间送给陌尧和毕方尝尝。

我让年年给我也留一份,再将剩下的三十几个分给了宫中的人,我宫中的人不多,这糕足够分了。年年应了差事,将那一队窝在墙边除杂草的仙娥仙使唤回厨房分糕去了。我自顾自拿了两盘糕放进了食盒,正要往出走,又折回去,想了片刻,将留个陌尧他们那一盘也拿食盒装了装,放到了卧房。放好后方才拎了食盒去了校场,先去给哥哥送,顺道说一下到将军殿报到的事情。我也悠哉了两个月,再不去的话,叫别人说哥哥徇私就不太好了。到校场的时候,哥哥正在看两队列兵,只见对立的两队脖子上各带红,蓝巾,只待上方的鼓声一响,便会如同两军对阵般打斗一场。当然,点到为止,不能伤到自家人。我拎着食盒出现时,打鼓的泰真愣了愣。我没理会他这一愣,这小子,估计是没料到我会来看这番场面,我眼尖的瞥了眼下面,看到了几个眼熟的面孔,今日倒要瞧瞧我不在的时候,你小子用没用心的带这一队人。鼓声一响,底下的天兵们开始对打,一时间,整个校场皆是兵兵乓乓的声音。我将食盒里的糕取了一盘放在哥哥面前,他仍旧盯着场上。我手指圈起,朝案上叩了叩:“我做的。”哥哥立刻偏头,伸手拿了一块糕,仔细端详着,感觉他要将那糕看出个窟窿。我扭头瞅着下方打得正激烈的战局,没注意哥哥什么时候吃的那糕。收了视线回来时,手上的糕已经没了。我不禁莞尔,冲着哥哥乐呵呵的歪头:“好吃吗?”他避过我的视线,又看向前方:“勉强能吃。”这是什么话,巴巴的做了一早上,光是和面就半个时辰,得了句勉强能吃?我皱了眉,嘴巴不自觉的撅的老高。拿起那盘糕点,朝泰真递了过去,他此时正立在一边等着两队结束时去击鼓,我将这糕递过去时,他习惯性的接过。“将军,这?”他是我的副将,糕也是我递给他的。此时眼睛却紧紧盯着哥哥,不敢接那糕点。“给你的,明将军不喜欢这糕点,你替他吃了。”我讪讪的道。“也尝尝她的手艺吧,剩下的再给我端来就是。”哥哥抿了口茶,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泰真接过那盘子,自己拿了一个,然后又将糕放到案上靠近哥哥的一边。我看着他这讨好的动作,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将军,这糕好吃。”说完,泰真将那糕三两下吃了,想来是瞧着我皱眉的样子心里过意不去,也想讨好讨好我。“这还差不多。”我也不抬头,目视前方。“我使唤你的副将,你不高兴了?”哥哥扭头过来,又拿了块糕。我也不去答他,反问道:“哥哥不是说这糕不好吃?”他拿着糕在我眼前晃了晃:“头回做成这样,算不错了。”说完,低头吃糕去了。我听完这话心情顺带着眉头舒展不少,想起了正事,扭头冲哥哥道:“我修整的差不多了,也该轮值了吧。”哥哥将手中的糕放了放,喝了口茶:“你恢复差不多了就去将军殿把假销了。”“那我明天就去。”看这样子,再不去轮值,泰真他们就要跑光了。哥哥听完点点头,没再说话。场下的比试也分了输赢,红方胜了。我瞧着那几张熟悉的脸,不错,给我长脸了。“那我走了,还要去给青梧送点过去。”拎着那食盒退出了校场。“方才那是宁将军?”一个天兵拽了拽一旁的人。“不是吧?看那样子应该是那位仙子”那人回道。“应该是和咱明将军认识的哪位仙子,不是还送了点心吗?送秋波来的吧!”“咱离那台子太远啦!就瞧见是个女仙。”“我瞧那女仙长得不错,肯定是来追求将军的。不是还送了吃食吗!”场上有几个刚刚闲下来天兵讨论着那拎着食盒来了又去的仙子是不是来追求明将军的,争执的火热。

青云殿中,我支着下巴,看着眼前这位不顾形象浑沦吞糕的女仙。她终于在吃到第五块糕的时候,注意到我的目光,用力将口中的糕吞了吞。“阿宁,你作甚这样看着我。”我伸手从袖子抽出了块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豆沙,笑眯眯的道:“没甚,你接着来。”青梧空出一只拿糕的手摇了摇:“不吃了,不吃了,留点等着晚膳用。”我递了她杯茶,让她顺顺。她喝了口就迫不及待的说话:“阿宁,这糕做得好吃,深得年年的真传。”她这马屁拍得我极受用,敛去了豆沙馅是年年提前备好这一环节不说,欣喜的接受她这句赞美。“你要是想吃,改日再做与你。”我拍拍胸脯,心里想着回去一定要年年再把做馅料的步骤好好交与我,这牛才吹得有头有尾些。“好阿宁,等你什时候做得一桌好菜了,我一定把我宫中梧桐树底下埋的那罐桃花酿取出来,替你贺上一贺。”青梧说完这话也拍了拍胸脯,那罐子桃花酿自打自己获封了仙号就埋在那树下,至今都已经两千多年了。“你舍得?”我知道她那壶酒,她每次遇到什么高兴事都会提一提,可从来都没舍得开过,应该是要留着自己升品阶的时候开罐的。“舍得舍得,对你我什么时候舍不得过。”青梧仍旧把自己胸脯拍得啪啪响,心道:反正阿宁学了几百年都没出师,想是自己升上仙的时候,这丫头还没学出来呢。“对了,明将军尝了吗?”青梧用帕子擦了擦手,问道。“尝了,我先给哥哥送的。”青梧点了点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做糕的?”我支着下巴的手放下来,认真想了想,没想出来。答道:“不知是怎的,你就当我是兴起罢。”青梧眼睛转了转:“你不是因为昨天陌尧问你的那句话吧?”哪句话?我疑惑的看向她。“就是问你那糕是不是你做的?”把食盒盖子盖上,放在了一边,向来是真的准备晚膳后再用。“他有说吗?”我仔细过了一遍昨天的对话。“说了,我还回他,你从不下厨的,你忘记了?”青梧肯定道。“忘记了,我怎么可能因为他说句话就跑去做糕?”我又想起来留在卧房的那个食盒,复道:“不过,我也给他俩留了一份。”青梧听后声音提高了一倍:“什么?你还给他俩留了?”我被她吓了一跳:“不过是留了份吃食,你喊什么?”青梧眉头皱了皱:“我嫉妒,凭什么他们也能分一份?认识你几百年了也才吃上你做的糕。”我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你做什么?糕做的多了些,就连我宫中洒扫的小仙娥都得了一份,你是不得更吃味了?”“什么?仙娥们都有?”青梧更不开心了,“原来这糕不是只有明将军和我有的。”“好了,下次专门做给你和哥哥,这不是先练练手吗。不小心和多了面,看他们爱吃就留了一份。”我蹲在青梧跟前看着她碎碎念,样子像极了嫦娥仙子养的玉兔。“说好了,我爱吃芙蓉糕,下次你让年年教你,做好了还是给我送来。”青梧装模作样的板着脸,说道。我拱了手应道:“是,元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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