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在家躺了一个月,因为身体零部件严重受损,需要静养。
我发现不仅我妈和祈琪爱哭,连以前和我一点也不熟的艾姨也特别爱哭。
不过她不在我面前哭,她总是背着我偷偷哭,我知道她是怕我伤心,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回去没有见过老妈,我不想她难过。要是被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很难保证长城不会再倒一次。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挺吓人,头发枯黄,双目无神,整天发呆,不哭不闹也不说话。但我知道我没有病,他们说要我静养只是看我精神状态不佳,怕我出事。
其实我不会有事的,我并没有事,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看着我整天坐着不吃不喝,不说不笑,艾姨终于忍不住在我面前哭了。
她搂着我哭得特伤心,还说:“昕昕,我不知道你在心里是怎样看阿姨的,你认为阿姨是贱也好,认为阿姨不要脸也好。但艾姨跟你爸这么多年是真心真意的,你可以骂阿姨也可以打阿姨,要是你高兴阿姨离开都可以的。只是不要再折磨你爸爸了,你不知道这些天你爸为了你白了多少头发。”
她又说,“昕昕,其实艾姨早就把你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看了。很久以前我就常听你爸说起你,你是你爸的骄傲知道吗?你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如果心里真的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千万不要把自己给憋坏了,啊?”
我想说话,但是我怎么也说不出来。
然后艾姨被艾若虚从我身上拉开,用力摇晃着我的身体大吼着:“温亦昕,这样你很得意是吧?让每个人都跟着你要死不活你才开心是吧?你看看清楚,温叔为了你整天连公司都顾不上,头发都白了你很高兴是吧?你看着我妈每天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为你担心你很愉快是不是?你怎么这么自私,怎么一点都不替别人着想……”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艾姨推开了,艾姨心疼的说,“你怎么这么跟姐姐说话,她现在已经很不舒服了。”
我想我是真的很自私,因为自己而连累这么多人。看着一直流泪的艾姨,我听见自己叫了声妈,就哭着扑进了她怀里。
那天我在她怀里说了很多,宇烨,学虔,莫默,所有的一切都跟她说了。她只是拍着我的背说,“囡囡,我的乖囡囡受苦了。这些就都先别想了,我们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于是,我很听话的开始好好调养身子,还帮艾姨分些家务。
我发现艾姨比我妈还好,这话可不能让老妈知道,要不她非K死我不可。说真的,艾姨是个很好的妻子和老妈。渐渐的,我甚至开始和他们开玩笑。
在我准备回学校的前一个晚上,艾姨进来我的房间。我有点奇怪,艾姨除了打扫,一般都不进我的房间的,因为她是个开明的母亲,她觉得孩子们都该有个属于自己个人的空间。
“艾姨,有事吗?”我问。
自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叫她妈了。
“是关于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件事。”她坐在我身边说,“愿意谈一下吗?”
我现在觉得艾姨不仅把我当成她的女儿,也把我当朋友。
这一夜艾姨和我聊了一夜,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她给我讲她和我爸的故事,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的爱情是那么令人感动,也不敢相信那么多年她和爸爸一直都是清清白白,因为她不想拆散别人的家庭。也是这一夜,我明白了原来我真的是把爱情当作友情了。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明白得太突然,连一点准备都没有。不过艾姨说的那句话我一直都记得,“亦昕,放开心去做吧,也许结果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就像我们一样。”
那一夜我睡得很安心,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无忧无虑。
在火车上,我想了很多。想我和学虔和宇烨还有莫默,也许我真的该放手一搏。不管他怎么想怎么说,至少我要把我的想法,我的感受告诉他。
可是在我下车的那一刻起已经变得不可能了。
来接车的只有师兄、莫默和祈琪。哥们和文其他们都没有来,学虔也没来。
“亦昕,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祈琪在我的脚刚沾地的那一刻就紧紧地搂住了我,还是那么热情。
“哥们呢?”我问。
他们平时不是粘得很紧吗,今天怎么只有她一个人来?
“他……”
祈琪有点欲言又止,看了看师兄跟莫默,又看了看我才慢慢的说,“去机场送学长了,他被学校保送到剑桥了。”
听完祈琪的话,我放下一切跳上一辆计程车,只希望还能够赶得上和他说几句话,哪怕只看一眼都好。但是看着哥们他们在机场等巴士的身影时才知道原来电视和小说里的情节并不会在现实生活中上演,老天并没有听到我的祷告。哥们只是拍了拍我的肩,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一个月,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可以发生这么多事,就在我天天发呆的时候。
学虔跟莫默分手,师兄跟莫默在一起,原来师兄说的喜欢上朋友的女朋友指的竟然是莫默。宇烨跟另一个女孩交往到学虔的出国,原来我错过了这么多东西。
后来莫默和师兄来找过我,从他们口中我才知道是莫默向学虔提出分手的,现在的莫默不再像以前那么柔弱了,更坚强了些看起来很精神。
莫默有点内疚的说:“就在学虔跟我说要出国的前一天,他只是笑着祝福我们,什么也没说。”
也知道了原来那次师兄跟我抢酒喝是为了不知道该不该向莫默表白而苦恼,而莫默呢,也是因为弄不清自己的心才会一直烦闷,我还以为她是相信了流言而怪罪我而对我冷漠。
我没有问为什么学虔为什么一直躲着不见我,直到最后出国都没有留给我一言半句的。
我怕,我怕听到我不想听到的字眼。
看着莫默内疚的样子,我笑了,说:“没人责怪你的,为了爱,一切都是值得的。”
现在的莫默不就比以前更有韵味了吗,人也开朗了不少。
莫默笑了,说:“你知道吗?学虔也是这样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