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阻止已然来不及,轰隆声响起的同时,还伴随着石室震动,只不过让人意料之外的是,在震动过后,那巨大石门居然就这么缓缓打开。
没有机关,也没有暗箭,可乌老大的冷汗几乎浸湿了衣襟。
“乌老幺,你太敏gan了。”
四爷颇不在意地拍了拍麻二的后背,将他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乌老大似乎一口气还没使上来,便摆了摆手,看来的确被吓得不轻。四爷又笑了笑,那笑容中多少有了些许轻讽。
“要是还有下次,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察觉到乌老大是真的生气了,四爷却也不示弱,只是甩了甩手,随后就让麻二继续开路。
“乌老幺,你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明知这种偏殿,不可能设置机关……”
“噗嗤。”
“四……”
一系列声响几乎刹那而起,当我定神时,才发现麻二整个人已经瘫软在了地上,我定睛去看,发现这家伙居然被直接切成了数段。
几乎就在四爷刚才那句话落下的瞬间,麻二就已经中了招,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四爷两个字,他也仅仅叫出了第一个字。
一瞬间万籁俱寂,周围只剩下众人cu重的呼吸声,乌老大面色冷漠,对于麻二的死颇不在意,只是用他那冷冽到不含丝毫情感的口吻缓缓开口说道,“这墓只有那一个通风口,如果不把机关设在这个地方,那些墓主人恐怕才是傻子?”
原来刚才乌老大担心的正是这个。
四爷同样惊魂未定,眼前这一幕可以说是狠狠打了他的脸,原本只以为一个小小偏殿而已,却不曾想麻二前脚出门,后脚就中了招。
刚才我同样没有反应过来,出门的麻二似乎只是白光一闪,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是个什么机关?
我心惊肉跳地盯着麻二那一地的碎肉,上一秒还在我们面前活蹦乱跳的一个家伙,此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辈子被埋葬在这暗无天日的墓陵里。
四爷不敢再托大,此时面色苍白的回到队伍之中,我同样将目光放到了乌老大身上,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来到石门之前,随后将刚才被切割时弹到室内的麻二的一只手臂剪了起来。
那手臂应该还是温热的吧!
我这么想着,就见乌老大直接将麻二的手臂朝那门口扔了出去。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麻二的手臂脱离门框的位置,随后白光再度一闪,那飞射出门的手臂就再度断作数截。
“是繁切机括。”
乌老大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仿佛是一眼就看出了那墓内机关的类型,却见他回头,将目光投向了黑袍女。
黑袍女点了点头,随后再度从黑袍中取出一物,那是一个跟剪刀有些相像的装置,不过却是大上不少,约摸半米来长。
正在我好奇黑袍女是如何将这些东西塞在黑袍下的时候,乌老大已经提着那东西重新回到石门之前。
那剪刀一般的东西应该是金属打造,浑身散发着墨色的金属光辉,只见乌老大将其抓在手里,很快就从那石门的位置伸了出去。
就在我好奇乌老大会如何破解机关时,却听“铮”的一道金铁交击声从石门外响起,却见一道明显的切痕在乌老大手中拿着的破阵物之上。而门框的位置,一片明光晃晃的光亮碎裂开来,随后散落在了麻二的躯体之上。
“那个,是刀片么?”
我盯着碎了一地的光亮,依旧心惊肉跳的轻声道。
“切割片。”
黑袍女的声音同样不带丝毫感情,只是盯着乌老大,一语不发。不过在半晌之后,又一道切割片从半空散落下来时。黑袍女才又小声开口。
“这样的机关,势必是由一些薄如蝉翼的金属片组成,亦或者是天蚕丝,不过在他手里的那跟金属面前,一切都可轻易破坏。”
“乌老大手中的那根奇形怪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金属打造的?”
说起乌老大手里的东西,我顿时来了兴趣,那玩意儿似乎很是坚硬,否则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将门口的机关给破坏。
“打造?”黑袍女颇不可思议的开口笑道。
“能打造那种金属的东西,恐怕还没出现呢,此物是师傅早些年云游四海时得来,其坚硬程度甚至超过钻石,听他老人家说,这应该是来自天外的陨铁。”
不可思议地盯着乌老大手中的那根其貌不扬的怪异金属,我这才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此时,机关似乎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
这机关在乌老大破坏时,我也看出了些许门道,似乎是只要有东西走出门去,那些早先布置好的金属片就会铺天盖地地切割下来。
别说是毫不知情,就算是小心翼翼,被那玩意儿切割一下,恐怕这辈子都得留在这个地方。
就像麻二那样。
一地的金属片,看的众人倒吸凉气,当乌老大将那块乌黑的天外陨铁收回来时,我才发现之前所见的那些白痕,其实是金属片撞上去时碎裂过后留下的痕迹,而非是金属本身被切割后形成。
由此可见,这玩意儿到底有多硬。
乌老大将其重新交还给了黑袍女,黑袍女接过后便往自己黑袍内一罩,随后就见她已经行动自若。
这一幕落在我眼里,不禁让我更加的好奇黑袍女那黑袍内到底有个什么东西,能将它们固定住。
先是非攻匣,而后又是眼前这剪刀形状的金属物,就算是之前黑袍女脱下黑袍时,她身上也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那悬挂在一旁的黑袍外,难道古怪在黑袍里么?
这个答案似乎不会有结果,我总不能跟黑袍女说让我看看。
机关一破,乌老大四顾观望一遍过后,便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石门之内,看来机关的确是已经被破了,乌老大安安稳稳地走进石门过后,这才回头示意众人跟上。
四爷的面色不太好,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的人又折了一个。如今跟着他一同进来的,也就剩下蛮子一个人而已。
蛮子显然已经被刚才麻二的死相吓得不轻,此刻不管四爷如何催促,他都不敢再上前,没有办法,四爷也只能放任蛮子如此。毕竟刚才麻二就是因为他的大意才白白送了性命,此刻再让蛮子上前,蛮子又怎会答应。
不再理会身后争论谁上前的四爷两人,我提着强光手电来到那石门之前。
此刻麻二的血液已经从尸块儿中浸出,在地上弥漫了挺大的一滩,空气中似乎也开始弥漫着麻二的血液味道。我一步跨出石门,心却在此刻没来由震动了一下。
刚才麻二经过这里的时候,应该什么都没想吧,可他现在却已经什么都想不了。
虽说机关已经被乌老大给破坏,可那股压迫感却是丝毫不见少,我回头,却见门外的石门,又是另一番景象,在大理石上,有着一些约摸一指宽的凹槽,而凹槽之中,尚有断裂的锋利铁片。
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是无穷尽的,就眼前这机关,我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甚至无法清楚知道为什么人经过的时候,机关就会被启动。
这一点我问过乌老大,乌老大只是摇头,却并未说什么。
四爷同样颤颤巍巍地走过石门,在发现门框上的凹槽过后,同样惊诧不已。
乌老大面无表情,见众人都来到门外,这才拿起地上的强光手电,朝身后一步步行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乌老大回头时,嘴角似乎若有似无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下一瞬,乌老大已经是回头,他嘴角的笑容,却是让我浑身忍不住一寒,虽说仅仅是一瞬,可我还是察觉到了那丝笑容所代表的含义。
满意。
一瞬间,我像是被雷霆劈中,怔怔停留在了原地。
乌老大满意,自然不会是因为成功将机关破坏,这于他来说,应该不会产生任何的优越感。
那他满意什么?我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难道乌老大一早就知道石门后面有机关,只是故意没有说出来。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现在已经非常明显了,为了震慑众人。而且效果比想象之中的好。
我想现在四爷不会再如之前那般狂妄,甚至自大。
麻二的死,就像是在众人心口打了一济强效镇定剂,让的原本还显得略微紧张的关系,就这么悄然无息的瓦解,乌老大依旧还是乌老大,重新成为队伍的主心骨。
真是令人可怕的算计。
这可谓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达到自己的目的,仅仅是以一条人命作为代价,且是和自己毫不相干的性命。
生命在这个地方,已经如此脆弱不堪么。
望着乌老大前行的背影,我突然生出一股极度的恐惧。当时如果乌老大轻易将我脖颈上的令牌拿走,那他还会像现在这般对我么?我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麻二?
这些问题似乎没有意义,毕竟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可这推测又是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人感到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