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老大面色不变,只是将强光手电一探,顿时张牙舞爪想把那被四爷扔过来黑影扔出去的麻二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所有人面色愕然,盯着那被扔过来的东西却是都不说话。
这个时候,四爷走了过来。
“一个死蝙蝠而已,至于这样么。”
那的确是一个死蝙蝠,而且个头很小。
不过这真的是刚才所见的那个黑影么?要知道乌老大刚才用强光手电探过墓道,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可这突然出现的大蝙蝠,却是怎么也说不过去,刚刚怎么没看到?
无论如何,此时再去看那墓道时,却是没了黑影,保不准这蝙蝠还真就是我们刚才所见那个黑影的罪魁祸首。
麻二的脸色好了些,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脸开始泛红,或许是因为墓道里越来越浓郁的尿骚味儿。
没人开口,四爷将蜡烛递给了麻二,示意他继续。而麻二也终于是收回了心神,再度将蜡烛给拿到了手里。
一切好像都没发生一般,麻二已经率先走了出去。
可不知为何,我却是察觉到了一丝古怪气氛,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感觉那黑影还在,只是我们看不到罢了。
麻二一直走在最前面,不时回头跟四爷汇报情况。我回头,黑袍人没有任何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
突然,我停了下来。
黑袍人在我停下的一瞬同样停了下来,乌老大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变化,诧异回头。问我在干什么。
“可以休息会儿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么个建议。
“休息啥啊休息,不马上到墓里赶紧出来,在这墓道里耽搁干甚。”
四爷第一个否决了我的提议,说罢已是率先走了出去。麻二同样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一直朝前走着。没有办法,我只得跟着众人继续向前走。
墓道空旷,踢踢踏踏的声响不断起伏,这么长时间的行进,在到达下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众人终于才停下。
又是一个岔路口,同样的站姿,麻二和四爷分别站到两边,而后黑袍人从我身边经过,我同样侧身让他,他背上的东西同样刮了我一下。
这感觉很清晰,那匣子般的东西撞到了我的胸口,黑袍人仿若未闻,依旧走上前以同样的手法探查了墓道壁,同样指了指右手边的墓道。
我皱眉,就以匀速来算,我们之前进入墓道到现在,一行人去掉在上一个岔路口耽搁的时间,差不多也都在这墓道里走了约摸二十分钟。
可就算是这样,墓道似乎依旧没有尽头,不过看乌老大和四爷几人的面色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我也就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黑袍人已经转身回到我的身后,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现在的他死气沉沉,走路仿佛都没有声音的。
留了个心眼,我在经过墓道岔路口的时候,用力在墓道壁上蹭了一下,一道明显的白印出现在墓道壁,随后众人便继续向前。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声响开始越来越低低,与至少的踢踢踏踏不同,这个时候的墓道里似乎没有任何声响。哪怕四爷乌老大一行人就有在我前面,哪怕我身后依旧还存在两个活生生的人。
我揉了揉耳朵,一种无力的耳鸣感渐渐出现。我试着别过头去看领导的麻二,却发现那家伙手里的蜡烛,竟是已经燃烧殆尽,而现在正在燃烧的,是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都已经被火苗炙烤的泛了黄,似乎隐约还能见到他手指的白骨,和顺着白骨往下不断流淌的乌黑色血液。
我头皮在这一刻仿佛炸开,浑身汗毛也不受控制一般的完全立起,前后的人丝毫无法给我安心感,他们似乎对麻二的变化置若罔闻,没有见到一般。
我想叫,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我想停下来,可身子却被身后的黑袍人紧紧抵住,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前行。
我有些慌了,却是在这个时候,我的面前再度出现了之前那条岔路,而四爷跟麻二以同样的姿势站在那墓道口。他们低着头,我看不到他们的脸和表情变化。
麻二的手指在这么会儿的炙烤下早已变得焦黑,他的血液似乎也在火焰的炙烤下开始蒸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可是对这味道,众人却似乎闻不到一般。
乌老大飘了出去,不错,的确是漂了出去,我也在这会儿终于知道为什么声音越来越小了,甚至连脚步声都开始逐渐消失。
众人的身体,居然直接飘到了半空。
我瞪大着眼看着眼前一切,乌老大到前面之后,同样回过头阴恻恻地盯着我,我看不清他的面色是怎样,不过我却是知道四周的家伙们,似乎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群人了。
我想逃,却发现自己动也不能动。
乌老大突然抬头,我却依旧看不清他的脸,这么说或许有些奇怪,可在他的脸上,就像蒙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让的我看不真切丝毫。
没有人说话,我感觉后面有人推搡了我一下,这一瞬我又能动了,不过也仅仅是侧身过后,便像被钉在墙壁上一般。
我眼睁睁看着黑袍人从我面前飘了过去,没有丝毫改变,就这么在墓道壁碰了一下,便无声无息的再度回到我的身后。
一切仿佛被定格一般。在黑袍人回到我身后过后,乌老大重新飘到我的身前,而后是四爷,麻二。
麻二的半边身子都被火焰点着,他的皮肤皲裂开来,大片黑色血液不断从那皲裂的皮肤涌出,而他的身下早已流下大片乌黑血迹。
我瞳孔微不可查的一闪,在经过墓道岔路口时,我看到了自己刚才留下的那道划痕。心脏的剧烈跳动并不能改变什么,我的脑神经似乎已经被眼前这无声的一切给逼疯。
太阳穴突突跳着,一股无力感升腾而起,我突然瞄到了自己胸前的令牌,却是发现它似乎被一层漆黑的光给包裹着。
说是光,倒不如说是一团雾气,漆黑的雾气。
雾气将令牌给完全包裹,也是在这会儿,我才察觉到这令牌上似乎散着一股淡淡的火热。
只是这丝火热在雾气下被完全隔离,所以到的现在,才有轻微察觉。
诡异的墓道内,一群人无声划过,眼前的景象变换,我知道岔路口是我唯一的机会,在黑袍人经过我身边时,我会有那么一瞬间可以动作的时间。
我不知道前前后后的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我却是可以清楚知道,自己若是任由这么下去,一定会出事儿的。
麻二已经完全被火焰点燃,很奇怪,一个血肉之躯为何会燃烧的如此旺盛,而麻二身后的四爷,此刻似乎也被火焰点燃。
我不动声色,眼睁睁看着四爷的手臂被火焰吞噬,随后则是身躯。
火开始烧的越来越旺,我的心脏也跳动的越加剧烈。
同样的十分钟过后,我的眼前再度出现了那个岔路口,同样的,麻二飘了出去。
不过此时的麻二,整个身躯已经在大火下焦黑。四爷的半个身子被火焰吞噬。
他们就像执行着某个命令一般站在那两个墓道口,而后我终于等来了那一瞬即逝的机会。
黑袍人再度从我身边走过,我早就掐算好时间,就在黑袍人即将动身一瞬,我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动了,也是这一瞬,我一把抓住了自己胸前的青铜令牌,直接将其用力从脖颈上拽了下来。
系令牌的红绳被我这一拽,显些勒进肉里,在这股巨力下,令牌被直接拽下,而后我用力一搓,令牌上的黑色雾气在这一搓之下直接化作飞灰。
雾气消失,一股灼烫感由手心传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一把就将令牌摁在了自己脑门儿上。
这一切说来缓慢,实则一瞬。
也是做完这一切,我再度不能动弹,可额前的灼烫感依旧,且在令牌之上,一股柔和的红光散出,我只觉额前似乎被人用重锤敲击一般,几乎在剧痛传来的瞬间,我整个人就直接晕死过去。
迷迷糊糊的,似乎剧痛依旧,可我却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周围的冰冷。那似乎是岩壁特有的冰凉。
如醍醐灌顶,我的大脑在一瞬间清醒,周围散有蒙蒙微光,我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这才发现那微光原来正是烛光,而麻二的半只手臂都泡在火里,这光正是从他的位置散出。
强光手电被随意丢弃在一旁,几乎所有人都仰躺在地,只不过除了麻二,其他人倒也算正常。
我跌跌撞撞地爬起,额前依旧传来剧痛。
将麻二手臂上的火焰扑灭,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麻二的手臂烧的通红,看起来应该烧的不轻,我转身从地上捡起强光手电,来不及观察周围环境,赶忙查探起其他人来。
他们似乎是陷入了沉睡,可我知道没这么简单,能让我们所有人一起中幻觉,这里应该有一个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