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还想回去,一切就听我的。”
我同样抬头看了看身后的这些山洞,山洞不下十数个,若是每个山洞内的女人头数量都跟之前所见那般的话,这十数个山洞里的人头数量,可足以用成百上千来形容。
乌老大面色有些难看,不时看着罗盘,到的最后却只是轻声一叹。
“带上家伙事,今晚恐怕会有什么怪事儿发生,如果挺不过去,也就真的过不去了。”
我看着乌老大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可我同样看了看头顶的天空和身后的岩洞,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索桥下的mi林应该已经很久不曾有人走过,脚步一跨,无数腐烂树叶的黑色汁液便冒了出来,我好奇的之前我所见的那些人是如何离开这里的,而且我内心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乌老大有关于那群人的事情。
思虑间,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壮汉却是停了下来,他正是之前开口说话的那个,若我没有记错,这个人的名字应该叫蛮子。
这名字跟他的体型却也合适。整个人五大三粗,且一副直愣愣的模样。
这么说来,我到是没有仔细觉察过此行的这些个家伙。
除去乌老大和我,另外五个人是后来加入队伍,为首一人应该也是一个老油子,此人话最是少,基本不会过多开口,不过那一双眼睛却是让人心生寒意。只一眼,就能看出这家伙一定是个狠角色。而这家伙的名姓我却也听乌老大说起过。
“四爷。”
除了四爷和蛮子,另外三个人中其中一人比较神秘,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这家伙从头到尾也没露过面,基本都是一身黑袍罩身,脸部也被黑袍完全遮盖。而另外两个就比较普通了,似乎是跟着四爷来发笔横财的外乡人。
这三人除了那黑袍人我不知道名字以外。另外两人却也听他们说起过。
“麻二和狗剩。”
收回目光,乌老大在察觉到蛮子停下后,刚欲呵斥,可几乎就是这么一瞬,乌老大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几人纷纷停下脚步,人人自危的模样让我也不得不正色起来。
乌老大缓缓上前,又是几分钟过后,这才如同松了口气一般长出了一口气。
“行了。”
我想问乌老大刚才发生了什么,可一见其他几人似乎都不准备开口的样子,也自觉地闭上了嘴。
这样的悄然前行,估摸着过了半个多时辰,乌老大将我们带着进了一片石林,这里看不到任何树木的踪迹,除了大片的藤蔓在无数石块之间蔓延,余下的便是我们这一行七人的不速之客。
到了这里,乌老大依旧在摆弄着他手里的那块罗盘,看得出乌老大对其很是依赖,也是到了这里,在选定一块地方过后,乌老大招过麻二和蛮子,让他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而后乌老大便叫过我,带着我来到了石林的边缘地带。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没救你的气?”
乌老大面色突然缓和下来,我的确没想到乌老大叫我过来是因为这个事情,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我早就看出了那几个家伙不会对你动手,他们只是不希望你进到这里来而已,他们应该看出了你脖子上那块令牌的来历。”
乌老大将罗盘放进兜里,随后环抱双臂,小声说道。
我依旧记得自己到处询问这令牌来历的事情,却是没有人可以回答我他到底是什么。乌老大应该知道一些,不过这个家伙一看就是嘴硬的主,如果不是他主动想告诉我,恐怕就算我问破嘴皮子,他也不会告诉我丝毫才对。
“没事儿,都过去了,我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摆了摆手,我示意乌老大不必在这件事上多做计较,反而是他之前所说的即将发生的事儿,让我很是好奇。
“你之前在那岩洞上说的,今晚会有一劫,指的是什么?”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乌老大。却见他的面色因为我这一句话很快变了变,看来我猜的不错,乌老大在忌讳着什么,否则也不会带着几人来这个地方扎帐篷。
乌老大并没有立刻回答我,反而是抬头看了看天色,眼见暮色将至,大雨倾盆,他这才叹了口气,随后抬手指了指刚才我们出来的那个山头位置,随后开口。
“之前我便说过,那地方八面聚阴,极为不详,而刚才我们穿过mi林,脚下尽是乌黑的烂泥和枯叶,这说明地底同样不知埋葬了多少尸体。”
“聚阴地,千头尸,我们这是进了化尸大阵了啊。”
乌老大面色凝重,指着那密lin中较为高耸的地方,随后又指了指我们身后,在石林外的密lin中同样拥有一块高耸的,犹如坟包一般的东西,再度开口。
“只要入夜,这两个地方便会散出瘴气,随后瘴气弥漫整个mi林,而我之所以让他们在这里扎帐篷,倒不是这个地方瘴气不会经过,只是会比较分散。待会儿过去拿个防毒面具,这样的话,方可熬过一夜。”
我暗暗震惊乌老大的手段,面色却是不变。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化尸大阵,如果只是碰巧相同呢。”
其实在乌老大说出这是什么化尸大阵的时候,我就已经信了,之前我便怀疑那群人将女尸给带走了,只因我在山洞中并未听到什么尸体落水的声响,除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刺耳声响。
“你忘了这地方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熟悉。早在来之前,你应该就知道了我是干什么的,我们这一行,说白了里是在阎王爷碗里抢东西吃,一个不慎就可能丧命。你瞧见那几个人没有,我敢跟你打赌,这一趟出去,他们最多剩俩。”
乌老大举起自己的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我对乌老大如此轻描淡写的讨论别人生死有些不是滋味儿,在我看来,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都该平等相待才对,可乌老大此时的话,跟我所想却是有些出入,甚至完全不同。
“那我呢,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没法走出去,最后再把我脖子上这块令牌据为己有。亦或者你叫我进来,也正是因为如此。”
我话音刚落,乌老大却是赶忙摆了摆手。
“别,你可别说这话,你身上那玩意儿我可不敢觊觎,我还想多活几年。”
乌老大的反应在我意料之外,我原本以为他会沉默的,却是没想到他直接否认了这一观点。
“块别说了,快入夜了,今晚过后,明天我们便再度深ru,尽量别与守墓人有所交集,那群人都是疯子,鬼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来。至于你的担心,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只要我活着,我就会带你出去,若是我死在了这儿,那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乌老大这话说的虽是平平淡淡,可于我来说却是撼动不少,毕竟从小到大也没什么人对我说过这种话,特别是当初从陈家村出来。
一路的人情冷暖早已被我看了个遍,也正因为如此,才觉乌老大这番话意义非凡。
于我意义非凡。
回到营地,蛮子和麻二已经把帐篷搭好,四爷似乎并不想跟众人多说什么,自顾自地进了帐篷,从帐篷一角看进去,四爷似乎实在擦拭着什么东西。
乌老大将我带到了自己帐篷,或许是乌老大特意吩咐过,我的帐篷几乎在所有人帐篷中间,这让我顿时安心不少,对乌老大之前不救我的不快,也少了些许。
山里的夜似乎从来都来的很早,在入夜过后,我最后一眼看到天边,隔着浓重的雨幕,一片厚重的绿色云彩飘过,最后我拉上帐篷,很快便进入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细听之下却又什么都听不见,我拉开帐篷,想看看是不是已经天亮了,可当我拉开帐篷的一瞬,整个人却是楞立在了当场。
帐篷外除了我的帐篷以外,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石林中空空荡荡,除了漫天的绿幕以外,什么都没有。甚至于那罩在我脸上的防毒面具,也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那味道很明显,就像是无数的尸体突然聚集到了我面前,那浓烈刺鼻的臭味儿,显些没把握熏翻过去。
我想叫乌老大,却不曾想张口一瞬,一个湿hua的东西登时窜进了我的口中,随后是咽喉,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仿佛从我舌尖迸发开来一般,让的我身躯猛然一震,却也是这一震,我彻底清醒过来。
四周同样的一片漆黑,我摸索着四周,似乎还在帐篷之内,我很快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个梦而已。
帐篷外静悄悄的,许是梦里的经历让得我依旧心有余悸,此刻面对静悄悄的夜,我尽量让自己呼吸不那么急促,这防毒面具戴上的确不太容易呼吸,若是呼吸急促了些,总是会产生一种异常怪异的感觉。
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刚才嘴里被什么恶臭的东西瞬间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