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生“作画”的时候白胖老人一直都在后面闭目养神。
听到声音之后,老人睁眼问道:“画好了?”
“呃……啊!”吴生没敢回头,搓着手吞了吞口水。
老人顿时站起身来到石桌之前低头观看,吴生心虚的向后退了半步讷讷道:“呵呵,今天我的状态有点不太好……”
哗啦!
还没等吴生说完,老人便双手抓起画纸,猛回头:“这是你画的?”
吴生心里一颤,急忙又退了一步,硬着头皮点头道:“老爷子,我不是都跟您说了嘛!我其实根本就……”
“好!好意境!”
还没等吴生把话说话,老人忽然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般连连点头,大声称赞!
这一下吴生彻底懵逼了。
啥?好?还好意境?话说老爷子您真的懂画吗?我那画就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您竟然还说好?您的丹青启蒙老师得死得多早啊?
不过老人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吴生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那幅画几十遍之后,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臭小子!难怪你敢说我的画韵味不足!没想到你竟然寥寥几笔就将飞来峰的韵味全都印在了纸上!而且此画的布局也颇为神异,虽表面看似不羁又毫无章法,但却绝对是笔笔惊心!尤其是这瀑布的一道浓墨,简直就是神来之笔!神来之笔!”
吴生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听着,神来之笔?话说那是我墨沾多了,不小心滴上去的啊!我看不是我神来,是您神经了吧?
忽然!
老人转头看向吴生,两眼放光道:“小家伙!想不想拜我为师?”
拜你为师?
吴生一愣,但旋即心中却忽然激动起来!
原本他醒来之后便想找个机会拜老人为师的,当看到老人随手以翠竹凝聚楼船御空而行的强悍手段之后,心中便更为坚定了这个想法。
要知道,修行人的天赋固然重要,但名师的指点同样不可或缺!聚气境之前或许还能够凭借天赋让修为突飞猛进,但到了悟韵境以后便要接触各种功法,若是没有一个靠谱的老师怕是要走不少的弯路。
而且强大的功法大都唯一,拥有那些功法之人亦是同样对传承十分看重。也就是说想要学到真正强大的功法,几乎只能通过家族或者师徒的传承这个途径!
心念电转,吴生立即双膝跪地道:“弟子吴生拜见师父!”
“哈哈!好!”老人见状顿时哈哈大笑,仰天道:“老夫本以为此生无望,却不曾想终于寻到有如此天赋的弟子能将这丹青一道传承下去了!哈哈哈哈!好徒弟!好徒弟!”
啥?丹……丹青?!
吴生听到这话差点气得直接蹦起来!原来这老爷子是想教我画画?开什么玩笑!我要学的是绝世功法好吧?!话说老人家,您哪只眼睛看出我有画画的天赋了?
可老人并没有给吴生更多的吐槽机会,直接手掌一翻取出一本薄薄的书册!
“好徒弟!这乃是我毕生心血所作的丹青卷,你一定要好生参习!”
“这……”吴生接过《丹青卷》之时心中仍旧有些郁闷,但待到翻开第一页之后,却猛然呆了一呆!
天地万物皆有其形,其形中有韵是以为灵,以力驱灵则灵动力锋,以韵化形则形具韵法!……
短短数句便是这《丹青卷》的总则,亦是看得吴生血脉喷张!灵与力,韵与形……变化莫测,无穷无尽!所有神奇皆在丹青!
吴生抬头喃喃道:“师父之前所乘那青竹楼船莫非……”
老人点头:“老夫自诩丹青无双,但奈何只能感悟竹韵,所以只能以青竹凝船,而那青竹楼船也只是徒具其形稍有其韵而已……不过你却不同!你在画中将山、水、木、石的领悟远在为师之上,若能以丹青绘之以法驱之定远胜为师!”
稍有其韵……
吴生心中砰然!
只是“稍有”便如此威势,若是我能领悟真韵的话那岂不是……
吴生脑中混沌观山得山,望水得水,能收万物真韵!
但他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利用这些真韵,就比如那青云山真韵,他亦是只能借助青云山的厚重来增加自己的力量,乃至于面对陆元的攻击根本发挥不出真韵的能力。
可这《丹青卷》却不同!
只要能够感悟其中真韵,那就是画山得山,画水得水!
这种通过丹青神笔所勾画出的山水万物之力,亦绝非那些以灵力、真元凝聚无韵之物能比!
这简直就是给我吴生量身定做的功法啊!
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吴生欣然再拜:“多谢师父赐法!”
老人笑眯眯的眼中亦是充满欣慰,点头道:“吴生,你虽对韵味领悟不错,但这画功却还欠着太多的火候。这几日为师亦是无事,便专心教你水墨丹青!”
吴生点头:“一切皆听师父安排!”
……
在此之后,吴生便随老人在后院学习丹青之道。
于老人的指点之下,吴生可谓是进展神速,他原本便对万物之韵有着超常的领悟,再加上老人笔墨丹青的造诣亦堪称天下无出其右。
短短三天时间,吴生便已对丹青之道颇有心得,纵无韵味亦是能够勾画得惟妙惟肖。
这三天之中,吴生也曾问过师父的名讳,毕竟师徒一场若是连师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太不像话了。
可老人却对此事缄口不言,只告诉吴生他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见师父如此,吴生自然不会多问。
三日相处下来,吴生早已对老人的博学与修为心折不已,除了这位师父偶尔会开一些腹黑的玩笑,或发些与年岁不符的脾气之外,简直就是一位完美的隐世高人。
但就在第三天傍晚的时候,老人忽然没有再要求吴生练画,而是面色郑重的将他叫到前院。
见师父如此,吴生自然不敢怠慢,垂首道:“不知师父有何吩咐?”
老人笑呵呵的摇了摇头:“当初我说过你只有三天时间,如今三天已到,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