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舒婷可谓是高兴坏了,原本成了恶灵想要往生投胎都不可能的,还会被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永坠畜牲道。现在却有一个可以复活重生的机会,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所以这次外逃绝对不可以出任何岔子。
“啊?变……变成药丸!舒婷姐姐,我,我不会法术啊……”年乞儿有些不好意思,瞥了一眼上官舒婷,便把头低到衣领里了。
“不会法术?你可是车轴草族里的异种,怎么可能不会法术?你不会真的不会法术吧,一点都不会?”上官舒婷看见年乞儿摇头,嘴角不禁抽了抽,生无可恋的说:“那咱们一起愉快的等死吧……”
“什么?”上官舒婷越说声音越小,导致年乞儿站那么近都没听清在说些什么。“舒婷姐姐,我最多最多,只会变成原身,目前还没有一次成功的实例……”
“……”上官舒婷粗粗的扫视年乞儿的全身上下,确实她穿得再破旧,那股气质和姣好的容颜都能给她扳回几分。可事实是:你长得再好看有毛用啊!逃不出去还不是死路一条。
“算了,还是我把你变成药丸子吧。但法术的时间只维持得了一个时辰,一旦出了冥府,我就得找机会带你从瓷瓶里出来,所以你得一直跟着我,不许跟丢了。”上官舒婷又抓着年乞儿的手腕,就往房间外面走。
“好的,舒婷姐姐。”年乞儿看着外边值班的鬼差已经绕进走廊的另一头了,才怯怯诺诺的往外走。再者说,上官舒婷一直牢牢的抓着她的手腕,想走掉也不可能啊。
偌大的走廊里,中途没有碰见一个鬼差。弯弯绕绕的转了很久,才走出绿漆走廊。看见前面巡逻的鬼差正围在一起喝酒划拳,无暇顾及旁边的情况,上官舒婷拉着年乞儿就往停放马车的厢房左侧走去。两人半蹲在地,鬼鬼祟祟的移到最后一辆马车的后面。
如果不是上官舒婷领着年乞儿走,面对一模一样的厢房和走廊,还能顺利找到停放装有药丸的马车,怕是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那些鬼差不知道是有恃无恐还是对第一殿的安全性特别放心,敢放着胆子在墙角里三五成群的吹牛侃大山。要是来只法力高的妖怪,把马车点了都不知道。这年乞儿也得庆幸,不然她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摸到这里来了。
“好了,我们就待在最后一辆马车里,我会和你在同一个瓷瓶里的,所以你不用害怕。”上官舒婷对蹲在一旁的年乞儿说道,面上的从容淡定仿佛在说明对于这次的逃亡志在必得。
“嗯,好的,舒婷姐姐。”年乞儿微微一笑,对于上官舒婷,她已经是毫无防备,选择相信了。对她好的人几乎没有,就连公羊伍金除了训练上的事,也不会管她平时如何。而刚认识的上官舒婷,却处处为她着想,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年乞儿的话音刚落,只看到上官舒婷口中碎碎的念着什么,比划着奇怪的手势,随即就感觉到身上暖暖的,然后没了五感。
隐约感觉被捏着,扔到了一个什么地方……不久,又被个什么东西撞到了……
大抵是年乞儿被上官舒婷变成药丸后直接扔进小瓷瓶里,然后上官舒婷也变成药丸跳了进来,撞在了年乞儿的身上,大致经过应该就是这样的。
站在远处阁楼的露台上的秦广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了一丝略带玩味的冷笑。
上官舒婷精心设计的逃亡路线,在秦广王的眼里简直愚不可及。若非是他暗中作梗,她们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混进了马车里。不过这些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放‘羊’的人,至于那只‘羊’最后会如何,全看它的造化了……
之前要把押年乞儿去郁垒那儿的国字脸鬼差步履匆匆的走上露台,对面前的气宇轩昂的男子微微拘礼,恭敬的说:“王上,要送给冥神那只四叶草妖逃了,要不要属下去追回来?”
“罢了,万事随缘。既与郁垒无缘,又何必强求。”秦广王的目光流连在远处装药坊左边最后一辆马车上,最后停在最外边的小瓷瓶上,里面装着变成药丸的年乞儿和上官舒婷。
“可是冥神那里,王上很早就知会了的……”
“我不会重复第二遍。”秦广王打断了国字脸鬼差的话,语气中还挺不耐烦的。侧过身子,就往楼阁里走,态度极为不好的吩咐道:“这批药已经晚到了很久,如果明日午时还没有送到阿修罗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应该最清楚。”
神荼和郁垒让十殿暗中炼妖制药这件事,作为十殿之首的秦广王是不赞同的,有违道德修养。可寡不敌众,他一个人的抗议根本激不起半点波澜。于是他就在每一批要被炼成药的女妖里挑几位出来,教她们法力,让她们不再受人摆布。然而对于外逃的女妖,他一向都是任其逃亡的,有时还会顺水推舟。
“是,属下遵命。”国字脸鬼差只好连连应下,一溜烟的朝楼下跑去。秦广王的脾气他是最为清楚的,人善心软,可却过于偏执甚至偏激,向来说一不二。若论发起狠来,与那凶残成性的神荼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秦广王踏进书房,坐到桌案上,就有两个鬼差在一旁侍候。一个鬼差研墨,一个鬼差泡茶。偌大的书房里,陈设及其简单:一张躺椅是审阅文书时累了用来小憩的,躺椅旁是一张小方桌上面放有茶具,现在有一鬼差在泡茶,对面就是一人多高的书架,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类书籍,中间就是正在看今天递上来的文书的秦广王,还有一鬼差在一边研墨。
“蒋老弟啊,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如何啊?”书房外响起一阵渐行渐近的浑厚男音,听脚步声似乎是正朝这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