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而无信还这般理直气壮,安虞对陆引神君的脸皮实在是不敢恭维。
不过随即她又想到之前她一厢情愿的以为陆引口是心非其实下凡就是来帮她时的嘚瑟样,脑海里顿时闪过了了一句话。
——彼此彼此。
安虞果断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对了,木心在她身上,得想一个办法取出来,等回天界后再拿去给太昊看看,试一试能不能复活它。”
毕竟如今天界的上古月树可不多了。
陆引看了她一眼:“取出木心应该不是问题,但要复活月树,也要把月树的身体带回去。”他朝枯木扬了扬下巴:“你想怎么做?”
安虞绕着枯树转了两圈,手指摩挲着下巴,才发现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她总不能扛着一棵树飞回天界吧?
陆引由着她纠结,回身重新看向老妪。
老妪的身体已经接近透明,全身几乎只有黑白二色,唯有心口处发出绿色的亮光,穿透黑暗闪耀光芒。
陆引缓缓伸出手,在距离老妪的心脏只有一拳的距离时停下,手中法力聚集,仿佛有无尽的吸引力,随着他开始匀速拉长手掌与老妪心口的距离,绿光也越发耀眼,璀璨光芒如明星,从暗色中探出头来。
当陆引的手到达一定的位置时,一块绿色宝石似的发光体从老妪的心口位置破体而出,如落叶一般飘到陆引摊开的手掌上。
木心的能量如涟漪般一圈圈散开,安虞的注意力被吸引,从树上移开了目光,紧接着,她向前几步朝陆引靠近。
“等等——”
陆引将木心捏在手中站起来:“怎么了?”
老妪的身体在陆引取出木心后加快了变透明的速度,眼下已经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形,而令安虞觉得不对劲的是客栈,不知为何,她隐约觉得客栈的位置好像在移动,就连陆引手中的木心也有些异常。
“不对。”观察了一会,安虞确定客栈的确在移动,直到这时,她才在电光火石间想到了她原本所忽略的那些痕迹:“这座客栈是用老妪的力量维持的,眼下老妪死了,客栈大门又朝西移动,而西方为日落之向,阴气极盛之地,门向西开……糟糕!”
就像是为了印证安虞的话,陆引展开手心,木心的颜色竟然由绿色变成了血色,在受到木心血色的照射下,客栈移动的速度竟陡然间快了几倍!
安虞的视线中一阵天旋地转,她和陆引在猝不及防之下踉跄了几步,刚刚稳住身形,就见天空中不知何时涌来了一片乌云,遮住日光,目光可及之处一片昏暗,抬头便可见天地连成一线的地方有涌动如潮水的黑色向这个方向扑来。
察到怨气,云梦笛“嗡嗡”做响,蓄势待发。
所有的猜想都被证实,安虞虽然面上淡然,但心里着实烦躁。自她苏醒以来就没有遇到什么好事,早知这样,她还不如多沉睡几百年呢。
陆引反应极快的掩盖住木心的光,同样看向呼啸而来的黑云:“他们来了。”
“我当然知道它们来了。”安虞扶额。贺城的怨灵不说几万也有几千,要战胜他们可不是一件轻松事,更何况现在她的法力还只有四成。
安虞清了清嗓子:“陆引神君,我想已经三百年了,想必你的法力应该增进不少,以一敌千也不是问题,不如我就在旁边观战顺便见证你的英姿吧?”
她从“不知道四成法力够撑多久”想到“早知道就多休息一段时间了”再想到“从前她在三界横着走现在竟然忌惮需要一群怨灵”,凭空有了今非昔比是感叹。
陆引背在背后的手动了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