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颜令秋只好先跟着穆杨回到明阳城。临走的时候穆扬瞥了一眼齐云庄的大门,心中腹诽着,主上啊主上,你可真够大架子的,只要你别玩过了火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颜令秋是个什么脾气,一次还好,第二次第三次是个什么结果可就不知道了。翻身上马,穆扬跟在颜令秋的身后策马而去,清风扬起发丝飘飘扬扬,和飞舞在空中的柳絮缠绕在一起。前面的颜令秋一袭黑袍随着迎面而来的气流被吹的向后飞舞,恍若散在空气中的墨。
三日后——
又过了三日,颜令秋依言再次来到了齐云庄,穆扬上前敲门,颜令秋有些懒懒的靠在门前的一棵垂柳上,瞥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他倒是好奇这齐云庄到底有多大,通报一下居然要这么长时间。修长手指抚上腰间佩剑的剑柄,轻轻滑过那精美的纹路,有些不耐烦的继续等着。风拂过发丝,飘飘荡荡,和那些冉冉落下的柳絮在一起共舞,透过飘舞的柳絮看河畔两岸的景色会有一种朦胧感,如梦似幻。只是可惜启月国一向少雨,否则有春雨相伴一定会更加的美。
“颜城主,实在抱歉,我家公子约了几个朋友去饮酒作诗,出游了。颜城主请回吧,今日您是见不到公子了。”还是三日前的那个小斯,出来回过了话以后便又转身便回,不做任何停留,也不怕得罪颜令秋。
这一次是穆扬想要暴走了,上前拉住那小斯正要发作,却被颜令秋给阻拦住:“好,我们明日再来就是。穆扬,我们走。”
拉着穆扬走出了三步之外便放手了,翻身上马颜令秋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阴沉着一张脸,那张脸简直都快拧出水了。跟在后面的穆扬觉得奇怪,心中疑惑颜令秋什么时候竟然转变了性子了?第二次,颜令秋求见凤羽公子无果,黯然离去。
翌日,齐云庄——
这日羽天起了一个大早,一年多以来从来不注意着装的她竟然把衣冠穿戴的整整齐齐的。洗漱过后,用过早膳,羽天来到大客厅,在主座上正襟危坐,这齐云庄万祥龙不在羽天便是老大,她不坐主坐谁坐?说起羽天如今的这身打扮真的和一年多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一袭水清色的粗布衣袍,头顶挽着纶巾,腰间随意系着一条同衣服同色的腰带,简单爽快,充满了书生气的感觉,再不是一年多以前那个凌字世家宗主的华丽服饰。
“公子,颜城主在庄外求见。”还是那个小斯,这几天他跑来跑去的真的也稍微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却绝对不敢在羽天面前表现出来。
眉脚微微扬起,眼眸中掠过一抹深深笑意,带着点狡黠:“这家伙还真是锲而不舍啊,呵呵,有点儿意思,这样的人居然会这么好脾气?有请。”
“是,公子。”小斯转过身去偷偷用手拍了拍胸口,暗暗吐出一口气,心道公子终于肯见颜城主了。
起身,走到大厅的门口,羽天站定脚步望向前方,隐约见到有人影而来,便迎了上去:“做过,实在是罪过,竟然让颜城主亲自跑了三趟。不过,前两次也实在是不巧,在下都刚好不在庄中,还望颜城主宽恕。”
“你,便是凤羽公子云壑?”看到迎上来的人的时候颜令秋顿住了脚步,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少年,觉得他和某人有些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眸。
“正是在下。两位里面请,我们厅内叙话。”现在的羽天可不害怕颜令秋能够认出她来,因为在半年以前她已经突破到入俗境界的倒数第二个巅峰,并且已经一只脚跨入了出世境界,已经可以用内力微微改变面貌了,“小甲,吩咐下去,沏上好的茶来。”
“是,公子。”小甲便是那个小斯,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久闻凤羽公子大才,今日特来求见,请恕我等冒昧前来。”知道这些客气的话颜令秋是不会说的,穆扬只好代替颜令秋把这番奉承客气的话说了出来,“凤羽公子也是知道的,最近……”
穆扬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羽天挥手打断,笑看了一眼送茶上来的仆婢:“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上前一步,我有要事要和颜城主说。”
“是,奴婢告退。”小丫鬟应了一声,便和其他几个丫鬟一同退下。
茶盅就放在一边的小茶几上,羽天并没有端起来,有客人来时如果端起茶杯那就是下逐客令的意思了:“我知道,如今秋鸾城正被春岚国的军队围攻,而且是太子雷啸世的专属军队,他想要调动,就连春岚国皇上也无法阻止。”
“是的,正是如此,不知凤羽公子可有何退敌之计,请不吝赐教。”侧过头看来一眼颜令秋,看他还是没有任何的要说话的意思,穆扬就把要说的话给说了。
“退敌之计我是没有。”淡然一笑,羽天的目光越过穆扬落在颜令秋的身上,看着他的脸上的表情变化,“不过,我却有一样东西要送给颜城主。”
“你这是在戏耍本城主?”声音冰冷无情,说出的话就好像是一颗颗冰珠滚落在地上,眸中的怒火在燃烧,似乎可以通过视线燃烧到羽天。
儒雅一笑,微微颔首,做尽谦逊之态,但是这股谦逊之中却隐隐含着点傲气,羽天自动无视颜令秋那能杀人的目光,笑着道:“在下世人,不是神仙,你们二位来问退敌之计在下就一定会有一个计策在等候着你们二位吗?真是可笑。”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我家城主他毕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为了能够得见公子一面跑了三次,难免有些埋怨,公子莫和他一般见识就好。”穆扬这个时候真是为难,一边是他的衣食父母颜令秋,另一边是同样得罪不得的凤羽公子,两者相较,他还是选择了得罪前者。
“穆扬,你回去以后就……”
“送客。”干脆果断的打断颜令秋未说完的话,羽天端起茶杯,用杯盖拂去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抿了一口,“这般心胸狭窄难以容人,怎能成就大事?呵呵,我云壑绝对不会扶持这样的主公。”
“颜城主请。”小甲走进来冲着颜令秋躬身行礼,然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恭立在一旁。
“你怎的知道我们前来是为了请你?”颜令秋没有搭理小甲,仍旧在那里站着,单手负后,挑眉望着羽天,眉心微蹙。
放下手中茶盏,羽天也站了起来,平视着颜令秋,神色从容自若,隐隐含笑,:“颜城主莫非真的忘记了在下是干什么的了?三个月之前我便得知会有贵人上门,所以特地出门去给这位贵人准备了一份礼物。这份礼物想必颜城主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礼物?莫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虽然口中这么问,但是颜令秋心中却明白一定不是什么金银财宝,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是那种迂腐俗气之人。
“颜城主请随我来。”转过身,羽天通过侧门往后院而去,刚走了几步便停下了脚步,“穆扬在此等候。”
颜令秋冲着跟在后面的穆扬点了点头,示意让他留下,然后便抬脚跟上羽天的脚步,继续往前走去。在庭院中拐拐绕绕走了许久,来到了羽天的书房,羽天示意颜令秋先坐下,然后来到书桌前,取出了一个信封和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大纸,不知道那张大纸上究竟有什么东西。颜令秋满心疑惑的接过了那个信封,打开来,里面是厚厚的一沓信笺,写满了字;颜令秋仔细的看着信笺,渐渐的颜令秋脸上的表情有了些变化,越往后看颜令秋就显得越激动。
羽天悠哉悠哉的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颜令秋的表情变化,手中拿着一方镇纸在那把玩:“某知晓颜城主一直胸怀壮志,却无法得愿以偿,心中必然憋闷,但不知某的这份礼物足下是否喜欢,能否帮助足下消除胸中的闷气?”
“这竟然是……”
“没错,是两年之内的计划,足下若按这纸上所写的行事,在下定让你得偿所愿。”
“凤羽公子果然非同一般,此等计划战略除凤羽公子之外这天下还会有谁可以想得出?刚才对公子多有不敬,望公子恕罪。”此刻的颜令秋激动得难以言语,放下手中的信笺,提了一下衣摆,跪倒在地。
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神色淡然至极,放下手中的镇纸,羽天走过来扶起了颜令秋:“颜城主请起,这份计划战略虽然看似天衣无缝,但是在实施的时候也得看准时机才行,否则一子错则满盘皆输。前些日子我出去云游,其实就是为了绘制这张地图,颜城主请看。”
羽天将那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大纸打开来,露出了它的庐山正面目,原来竟是一张元泽大陆的地理图,精细的很,没有一处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