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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梨花台上飞雪漫

风雪漫漫,这冬日的夜里是羽天最喜欢的,虽然很冷很冷,但是却可以让人平心静气,心中的烦躁火焰都会被这狂烈的风雪磨灭。举起手摘下面具放在身边,冷冽的风吹在脸上,如同利刃,一寸寸的刮着皮肤。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冷风吹在脸上的感觉,羽天对此仿佛毫无知觉。风吹起羽天那火红的宽大衣袂,在空中凌乱飞舞,和飘飘洒洒的雪花舞在一起;一个是炽烈的红、一个是纯洁的白,纠缠在一起竟也是美的让人失神。

身后传来脚步落地的声音,羽天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站的是谁,做了个收功的姿势羽天站了起来,仍旧背对着来人:“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可还顺利?苏仁歆那个老狐狸没说什么废话吧?”

“他就算真是个老狐狸,在我们这几个人面前也是不敢买弄他的精明的,精明的过头就是愚蠢了,这个道理他明白。”伸手拂了一下被风给吹到额前的发丝,金色的服色在这漆黑无光的夜里仍旧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那就好。在这等着,我去换一身行头,我们去凤凰台一趟。”提气飞纵到了岸边羽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道,“把我的面具收起来,我给忘了。”

“哦,好,知道了。”弯腰拾起放在原石平面上的玉石面具,龙冥飞身掠起,在冻结的湖面上借力点了几下纵身而去。

湖面虽然是冻得结结实实,但是这些个会轻功的却没有一个习惯从湖面上直接走出去的,毕竟谁也不想突然来个意外,湖面破裂,掉下去,就算是会水的人也不想在冬日里弄一身湿。站在天行居主楼的门口龙冥随手把玩着手中的红色鸡血玉面具,一边静静等着羽天;这玉石面具许是羽天戴的久了,竟有些灵气在其中,这寒冷的夜风居然没有使得玉石面具变得冰冷刺骨,反倒是有种温润的感觉。手指轻轻抚着面具的轮廓,龙冥有些傻傻的笑着,颇有些憨憨的感觉。

“发什么呆呢?一个面具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有些清冷的声音传来,接着跳入龙冥眼中的是身着黑衣的空幽儿,“呃,我明白了。又是一个被羽天那丫头荼毒的人,莫说是你们了,如果我是个男子的话也一定会被荼毒的。”

房屋的门被‘吱呀’一声拉开,从中窜出一个清丽娇俏的身影,站定在龙冥和空幽儿身边:“说什么荼毒不荼毒的,别以为你们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我听不见,我的耳朵可灵着呢。幽儿,这‘丫头’两个字也是你叫的?你这丫头,真被我惯坏了,回去休息去。”

“哦,知道了。”蔫蔫的应了一声,空幽儿转身离开,刚走出两步突然转回身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不做任何停留,转身就跑。

“你给我等着,我回来再收拾你。”纤指一挑,指着空幽儿的背影,羽天笑骂着,她和她的朋友之间就是这样亲密无间,使得那些人经常会忘记她是他们的主子,“呵呵,这丫头,真拿她没办法。走了,龙冥。”

凤凰台——

也不知道这凤凰台的幕后老板究竟有什么手段,竟把生意做得如此红火,似乎自从凤凰台开张以来就一直生意火爆,这羽国的京城现在是凤凰台这一家青楼独大,其他的几乎都快关门大吉了。百里之外就可清晰闻得丝竹之声,还有那寻欢作乐之客阵阵笑声。这凤凰台不同于一般的青楼楚馆,来到这里的人大多是文人骚客、江湖侠客之类的人,像是什么纨绔公子、破皮无赖的是极少数,是以这凤凰台算是个雅致的所在。

“白兄,你听说没有,今晚阔别舞台多年的银妙姑娘似乎要献舞,嗨,真不知道吹的是哪阵风,竟让这位已经是妈妈级别的人物又重新登台?”凤凰台的别苑有一‘飞雪梨花台’,也是一个别致的舞台,今晚这里聚集了人山人海,不为别的,就为能够一睹当年一代舞姬银妙的舞姿。

算来算去银妙跟着羽天已经有八九年之久,在这九年之内银妙是从来没有登台献艺过的,当初目睹过银妙舞姿的人都是很怀念,怀念那个如雪一般的人儿轻灵曼妙的舞姿,更怀念那个如雪一般的人儿清秀雅致的容颜。

当人们看到这个飞雪梨花台的时候就不得不再次感叹一声元泽大陆上真是盛产玉石,这个大约有两百平方米的飞雪梨花台完全就是一块巨大的玉石经过雕琢之后沉在水中,形成了一个水中的舞台。飞雪梨花台周围的水池中种了一圈的梨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竟能在水中活下来,而且还能四季开花永不退败。飞雪梨花台的正上方是露天的,只有四周观众席才是蔽天的,如此一来只要一下雪,那些雪花就会伴随着飘落的梨花款款而下,真可谓美如仙境,真真应了这‘飞雪梨花’的名字,不得不让人称赞设计者的巧妙心思。

“哎哟,云鹤姑娘啊,真的是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有半年的时间了。姑娘你这又是从哪位达官公子家刚回来啊?”一个儒雅书生样的男子眼尖的瞧见从二楼下来的绝美少女,马上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打招呼。

不要说眼尖的人,就是眼睛视力不好的人也会在老远的地方看到云鹤,谁让这云鹤的容貌之美是凤凰台第一:“呵呵,瞧这位公子说的,难道我云鹤就非得懒着那些个达官公子过活不成?就不能干点儿别的事儿?”

“呃,呵呵,也是,这凤凰台不比一般的青楼,更不要说云鹤姑娘你了,你的确是不用靠着那些人过活,可是,我们这些人得靠着你活命呀,你不知道你这一走可让我们相思成灾啊!”那个姓白的还没等羽天走下台阶就急忙欺了过去,从人群中钻来钻去,总算是钻了过去。

微微挑眉,目光邪邪的落在那个姓白的男子身上,目光顾盼之间带着别样的风情,不是媚态百生却同样摄人心魄:“相思成灾?河水泛滥?”

“没有你在的日子我食不下咽,夜不成寐,瞧瞧,我都瘦了。”其余的一干人等接着羽天的话说了下去,一个个都含着揶揄的笑意望着那个姓白的。

“呃,你们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羽天抬手掩唇而笑,笑得花枝乱颤,金玉相撞的碰撞声从头上传来,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一起喊了起来:“这番话你自己算一算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都背下来了,你却浑然不知。公子,下一次再见我记得换一换台词哦,哈哈。”

“云鹤姑娘请,到我那里喝一杯热酒暖暖身吧,这大冷夜的,你想必是刚回来吧?”一袭灰袍,风度翩翩,迎到羽天面前儒雅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放下手来,淡淡点了点头,提了一下裙摆走下最后一个台阶,羽天随着这个少年来到略偏僻的一处:“嗯,算是刚刚到吧,这羽国的天气也真是的,整天的风雪交加,几乎没个好天。对了,我刚刚听说今晚银妙姑娘要登台献舞?不容易啊,已经有九年没看到她跳舞了。”

“怎么,云鹤姑娘和银妙姑娘情同姐妹,私下里没见到她跳过舞吗?”提衣甩袖而作,执起桌上温好的美酒给羽天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没有啊。”摇了摇头,接过酒杯仰头一口喝下,或许真的是女扮男妆时间久了,羽天的一举一动竟很难恢复到女子的委婉做派,“呵呵,先失陪一下,我去去就来哦。”

人群中有一个人的身影让羽天觉得很是熟悉,于是就过来寻找,但是当羽天走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不见了踪影。这个时候银妙的表演就要快开始了,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羽天本来是想要用内力传音给龙冥一起帮忙寻找的,但羽天知道只要那个人在,那么另一个人也一定在,在那个人的眼皮子底下传音等同于大着声音喊。眸中闪过一丝精芒,羽天扬唇一笑,来到旁边乐师的队伍中随意找了一架古琴,抱着飞身而上来到飞雪梨花台上。

“各位好久不见咯,呵呵,总算又回到这凤凰台了,真是如家一般亲切。”放下古琴的羽天站在台上盈盈一拜,就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一般和众人打着招呼,然后,绕道古琴的后面提了一下裙摆盘膝而坐,“今天,将由我和银妙姑娘一同献艺,各位可有福咯,呵呵。”

玉指轻挥,弹奏出一小段的琴曲,四周观众席的前面都被笼罩上了一层及其轻薄的飞纱,不为遮挡什么,只为制造一种朦胧的美感。随着羽天琴声的继续飘扬,飞雪梨花台周围的水池中缓缓地流淌进来一盏盏晶莹剔透的莲花灯,柔弱的灯光映衬着飞雪梨花,如梦似幻,似假还真,给人一种恍如梦境的感觉。琴曲的前奏弹完的时候,从空中飘然而下一个雪白的人影,但是因为看不真切的原因,就只能看到一个朦胧人影,面容也只是刚刚能够看清。

“落花时节又逢依

容颜旧风华新

如今缘逢至今

当舞一曲

去年海棠玉殿惊

长袖当空凤凰行

身似柳身似柳

多情

白冰:

落花时节又逢君

负琴匣仆仆行

江南风光柔客心

不见意情

去年海棠玉殿听

弦绝拨动至如今

良宵引良宵引

仙音……”清丽如冰的歌声,悠然飘渺的琴乐,淡淡的歌声飘扬在四周,幽幽的琴声将人引入到一个如诗如画般的烟雨江南,更有依依离别情在其中。

(破音的《落花时节又逢君》,依旧是酷狗音乐。)

如雪一般的人影,悠然飘渺的舞步,纵然九年未曾登台,但这丝毫不影响银妙的正常发挥。衣袂飘飘,舞步悠然,整个人看上去仍旧是如同一只流连花间的素碟,给人一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飘然飞走的错觉。一个悠然的侧身,整个人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如瀑的青丝散落了一地,素白的衣裙在地上悠然绽放,白莲莫过于这般清雅,玫瑰不过这般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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