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月国,苍冥山庄——
黑夜中,栖云轩没有点一支蜡烛,整个栖云轩都沉浸在黑暗中,寂静的有些过头,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在栖云轩的正屋里花丝尘静静的坐在主坐上,眯着一双眼眸,犀利的冷冷眸光从那细小的缝隙中射出,让周围的空气仿佛有种冻结的势头。站在台阶下面的人站在那里很是不自在,无论手脚怎么放都觉得很别扭。花丝尘一向都是温和儒雅的样子,就算是那种温和儒雅只是他的伪装面具,但是此刻的这种冷冽真的非常不适合他。
端起放在手边的一盏香茗,轻轻抿了一口,,咂咂嘴,复又放下:“你是说凌宗主她回到羽国了?而且还把那个女人给送到蛇穴里去了?然后凌宗主自己又中了毒?玉轩麒呀玉轩麒,你真是该死!我的全盘计划都坏在了你的手里。”
“主上,墨碧被凌宗主处置了,那接下来的计划要怎么进行啊?凌宗主的手下能人不少,解除了羽皇身中的蛊毒根本不是问题啊。”说话的这人是替花丝尘打理无双楼的章青,他宁可此刻花丝尘把火发出来也不想面对花丝尘此刻的样子。
“凌宗主身中的毒是墨碧下的?”放在扶手上的右手五指收紧,那张椅子的扶手很快的便光荣牺牲,化成粉末,“那她就是活该了,死有余辜。也不想想凌宗主是她能杀的人吗,要我说,凌宗主的处置还算是轻的。”
“现在的计划被全部打乱,主上,此刻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啊。”不管花丝尘能不能听的进去,章青只管自言自语,做到自己的本分就好。
起身,换换踱到台阶下面,站在章青身侧的位置,却是和章青相背,花丝尘双手负于背后,微微叹息:“告诉所有人,计划暂停,一切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回去了再做打算。切记,不要有任何异动。”
“是,属下明白。主上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事我就先闪人了。
一只手伸进怀里,花丝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章青:“这个是凌宗主所种之毒的解药,其实凌宗主中的毒根本不是什么萦魂散。真不明白空荨儿和空敏儿两个人的本事哪去了,怎么会误诊?行了,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辞。”伸出双手接过解药,微微躬身,章轻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离开。
羽国,皇宫——
整个皇宫都显得静悄悄的,唯独巡逻侍卫们的脚步声,和那雪花款款而落的细微声响。皇后的康宁宫前所未有的守卫森严,尤其是羽天所住的偏殿。偏殿不光是有羽衣卫御林军在把守,更有黒罂粟中的几大高手在这里,可以说是守的密不透风。殿外是寒风萧瑟雪花飘飘,殿内却是气氛很僵硬,守在羽天身边的几个人虽然都很关心羽天的安危,但是目的却不同,致使气氛尴尬。
“你说羽天已经收了你做男宠,有什么证据呀你?!”围着桑柒顼整整转了三圈,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凌风皱了一下鼻子,满眼的蔑视瞥了一下桑柒顼,“就你,有本公子长得帅吗?”
“你这厚脸皮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自恋的毛病?”空幽儿撇了撇嘴,斜睨了一眼凌风,继续和他唱对台戏,不管此刻是不是有外人在场。
自动无视这些人的目光,桑柒顼自顾自的来到椅子前面挥袖而坐,面色平静到了极点,动作亦是沉稳的很:“羽天又不是就此一睡不醒,等她醒来你们去问她不就行了,反正我说的话你们也不信。”
“你说你叫无痕?了然无痕的无痕?不错,是个不错的名字。”轻甩衣摆,金色的衣摆在明亮的烛光下笼上一层金晃晃的光晕,龙冥悠悠然坐在桑柒顼身边的椅子上,笑望着桑柒顼,“不过,光是名字好也无用啊,要行事不留痕迹,让人无从查证才是真本事。”
唇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浅浅的笑容在桑柒顼的脸上显得格外好看:“多谢赐教。听闻黒罂粟一直都是由冥公子负责打理的,今日有缘得以一见,是无痕三生有幸。”
“惭愧惭愧,我也只是替羽天打打下手罢了,许多重要的事情还是羽天做决定的。”既然人家喜欢打太极那龙冥自然乐意奉陪,龙冥大约能够猜到羽天把这个无痕留在身边是何用意,那么他就按照羽天的意思办好了。
“黒罂粟一共有杀手十六人,今晚在这的就有黑罂粟、黑蝴蝶、黑疾风、黑牡丹、黑孔雀?”缓缓侧过头来,清明的目光中含着淡淡的笑意,论起容貌桑柒顼是比不上龙冥凌风等人出色,但这确不耽误他夺人眼球。
正待龙冥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整个偏殿的烛火却突然熄灭,很是怪异。因为偏殿的门窗都是关着的,所以根本不可能是被风吹灭的,所以就显得很是怪异了。整个偏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在座的人却没有一个惊慌的。隐藏在暗处的魑魅两人现出身来,护在羽天的身边,空幽儿和空荨儿两人也是急急来到羽天身边,守在床榻之侧,其余的几个人则是飞快打开殿门来到外面查看情况。
“怎么回事,里面的烛火怎么突然熄灭了?”黑暗突然降临,凌弈墨并没有立刻冲进去,而是继续守在外面,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羽天可还好?”
来到殿外龙冥那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四周,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却只有风声掠过耳畔:“羽天有荨儿敏儿还有魑魅两人保护,应该没事。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吗?”
“没有呀。”凌弈墨话音刚落房间里就传出几声重物倒地的声音,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龙冥凌弈墨两人立马冲进房里。
跨过门槛,向左侧望去,两个人瞧见让他们有些吃惊的一幕。不知何时殿内的烛火再次亮了起来,光亮照耀着房间的每个角落,让人能够瞧个仔细。床榻之侧空幽儿等四人一个个都如雕塑一般动弹不得,而床榻上躺着的羽天此刻却好整无暇的站在那里,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手中正钳制着一个黄袍红杉的青年男子。抬手,几记指风落在青年男子的身上,几处大穴被利落的封好,羽天松开手,拍了拍双掌,似乎手上有许多脏东西一样。
“羽天你没有中毒?你好好的?呼呼,真是吓死我了。”过了半晌龙冥才反应过来,走到羽天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眼,确认她真的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羽天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走到圆桌旁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废话!我要是那么容易就中毒的话恐怕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哪里还会有今天的凌羽天?不过这装中毒可真不是说话的,比真的中毒还难受。对了,去把那四个人的学到给揭开。”
“哦,好。”凌弈墨应了一声,过去给空幽儿等人解穴。
“笨蛋。”碎碎的骂了一句,羽天起身缓缓踱步到那黄袍红衫的青年男子身边,弯下腰望着他,“玉轩麒,你终究还是太笨了,连这么简单的引蛇出洞都看不出来还想跟我斗?你太嫩了!”
“呃,羽天,不是他太嫩了,而是你太狡猾了。”刚刚被解开穴道的凌风听到羽天的话都忍不住替玉轩麒抱怨一句,“你装的那么像,谁能看出真假啊。”
“闭嘴,哪凉快哪呆着去!”瞥了一眼啰嗦不停地凌风以示警告,抬手顺便解开玉轩麒被封的哑穴,好让他说话,“那个魅惑我父皇,并且给我父皇施蛊的女子不是你派来的?”
“当然不是,否则我怎么会被你抓住,直接等着三日日期一到你化为血水就行了,何苦再来杀你。”没有恼怒、没有不甘,此刻的玉轩麒很平静,他被羽天给抓住他觉得一点儿也不冤枉,因为一连几次他都输在羽天的手里,再多一次也没什么。
这个答案是羽天早就料到的,但也同样是羽天不想听到的,微微叹了口气,目光透过门望向外面,羽天随意揽了一下宽大的衣袂,继续问道:“那你这次回来是打我弟弟羽霄的主意的?哼,你真够狠的,你我之间纯粹就是因为两个家族门派才闹到如此地步,你竟把主意动到一个未满一岁的孩子身上,真是卑鄙。”
“我卑鄙?呵呵,亏你有脸说,你和我比起来也不逞多让吧!”冷冷的目光扫过羽天的脸,玉轩麒笑的讽刺。
听闻这话羽天唇角抽了一下,没说什么话,因为她无话可说,论起卑鄙她的确比玉轩麒有过之而无不及:“幽儿、荨儿、敏儿、魑、魅、凌风、龙冥,还有我的弈墨哥哥,你们最近对习武还真是懈怠,这都多久了,居然没有一点儿进步。今晚这是我没有中毒,倘若我真的中毒了我们就要任人宰割吗?人的目光要往前看,不要以为你们现在的武学境界就已经天下无敌了,告诉你们,现在你们顶多算得上三流高手。”
“是,我们知道错了。”一群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犹如霜打了的茄子。
武之一道永远没有巅峰,没有最高境界,只有更高境界!这是羽天所悟出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