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身着夜行衣的人本来就受了很重的内伤,如今被羽天的这一番话更是气的吐了一大口鲜血。撇过目光来瞪了羽天一眼,如若不是现在受伤太重的话他敢肯定他一定要海扁羽天一顿,消消肚子里憋得气。可是无奈,他现在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去揍这个气死人的家伙?
“臭小子,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老师的吗?不懂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羽天一向很敬仰的那个元先生,不过也是对之最无奈的人。
扬起手臂,手指一松,手中的红色折扇便重新回到袖中:“当然,元先生说的是不错。不过,元先生为人师表却弄的这幅狼模样样跑到一个学生家里,您觉得合适吗?”
“少在这里贫嘴,如果不想看到你的先生就此一命呜呼的话就快点扶我下去,替我疗伤。”看到羽天那副不慌不忙的欠揍模样元先生就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的羽天虽然已经八岁,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面对元先生这个身躯挺拔的成年人还真是让她犯了难,因为这件事情她不想惊动家里的人。望见一边随风飘荡的柳枝羽天飞身跃了过去,随手折下了四五条结实且细长的柳条。羽天把柳条的一端系在元先生的腰间,另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臂上。跃下身去羽天的左手抓住了房檐下的雕花梁木,右手臂用劲甩了一下,用甩动的力量带动元先生下来。柳条的长度刚好合适,不至于让元先生摔在地上,而是悬吊在半空,离着地面只有一丁点的距离。双腿向上一蹬羽天用脚勾住了雕花梁木,身体倒挂,利用身体的长度慢慢的把元先生放在地上。
双脚松开了雕花梁木,凌空一个跟斗羽天跃下身来走到元先生的面前:“先到我的房间里来吧,我这里有一些常用的刀枪药。”
弯腰扶起了元先生,那高大的身躯上的全部力气几乎全部压在了羽天的身上。从门前走到房间里面仅仅十几米的距离羽天扶着元先生硬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扶着元先生躺在榻上羽天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没有休息片刻羽天急忙去翻箱倒柜的寻找药物,她知道元先生的伤不轻。
“没想到你这小子挺有良心,咳咳咳……不白辜负我对你的一场教诲。咳咳咳……”一边说着,一边大口的吐着血,不过片刻床榻上就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目光狠狠瞪过,少了往日里的轻浮和狂妄,余下的只有凝重:“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给我闭嘴!我可不喜欢有人死在我的房间里。”
一边说着一边极其熟练的包扎着伤口,显然,这个动作羽天已经做了不止千万遍了。以前的羽天日日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不受伤是不可能的,受了上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包扎。日积月累的重复着这个动作,自然对其熟悉无比。过了好一会儿羽天才住了手,此刻的元先生那里还有往日的风采,俨然一个活木乃伊!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是那种不爱打听事情的人吗?”
“你不说我何必要问?你如果想说的话自然就会说,何必再要我张嘴问。休息吧,你明天没事情我明天还有事呢。”
翌日一大早羽天就起身,将昨晚那一身被血污染脏了的衣袍给收拾了一下,然后从衣柜中又取出一套衣服穿上。回首望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元先生羽天走了出去,随手掩上房门,静静的站立在院子中间呼吸着清晨湿润的空气。从袖子中取出了那把红色的折扇,打开以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天儿,这么早就起身了呀,站在这里干吗呢?”蓝心璃从远处走来,缓缓莲步轻踏,却是步步生风。
羽天转过头来轻轻一笑,跑了过去钻进蓝心璃的怀中,蹭了两下:“天儿在这里想前几天爹爹教的武功招式呢。娘亲这么早来有什么事情?”
“你爹爹说今天你可以不用去学堂了,今天你丝尘哥哥就要到了,就在家里等着迎接他们吧。”蓝心璃被羽天撞了一下,但还是能够很好的保持住平衡,浅浅一笑。
暗自撇了撇嘴羽天仰起头来却是乖巧的点头,嘿嘿一笑:“好的,呵呵,丝尘哥哥要来了呀,嘻嘻,又有人和天儿做伴儿咯。”
“天儿你……你是不是很喜欢你丝尘哥哥啊?我看,这么多年以来你都快忘记你是个女孩儿了吧?”蓝心璃略略松开了环着羽天的手臂,捧起羽天的脸,说得极为认真。
羽天被蓝心璃的话问的一愣,随即嘿嘿一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呀,他是我哥哥,自然喜欢他咯,难不成我还要讨厌他把他拒之门外吗?别说是老爹他不同意了,就连娘亲你也不会同意吧。”
“你呀,早知道就把你是个女孩儿的事情告诉你爹了,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蓝心璃佯装微怒,却不料眼底的那一抹宠溺泄漏了她的想法。
闲聊了几句蓝心璃便离开了,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羽天让她一定要按时等候在大门口。羽天随便的应了一句便把蓝心璃给送走了,这不,刚把蓝心璃给送走羽天转过身来就撇了撇嘴。要她去迎接那个七年不给她来一封书信的人,她会去还就奇了怪哉了。
重新走回石桌边羽天甩衣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龙冥,躲在暗处干吗,鬼鬼祟祟的,就不怕我把你当成别的人给你一扇?”
“怎么,今天真的不去迎接你那位丝尘哥哥啊?七年不见,你不想他?”院子左边的拱门后,龙冥从那里踱步而出,缓缓走到石桌边坐在羽天对面。
眉头微挑,目光中的熠熠华彩闪烁,羽天勾起唇角笑的媚态十足:“想他?开的什么国际玩笑啊!向来只有别人想我的份,还从来没有人值得我去想念呢。”
“真的?你敢说你说的这句话不是违心的?你在心里边就一点儿都不想他吗?”龙冥探询的目光深深地望进羽天的眼睛中,想要寻找那一丝异样。
身为杀手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情绪以及情感,羽天怎么会让他轻易看穿自己呢:“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没有?你以为从黒罂粟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东西很简单吗?呵呵。”
“他是看不出来,但是……”比这春日里的阳光更加和煦的声音随着风飘飘荡荡而来,“他看不出来我可以看得出来。”
循声望去,羽天只看到院子的入口处,那座拱桥上迎风站立一位白袍少年。白衣胜雪轻飞扬,墨发乱舞随风荡。仅仅七年不见,眼前的这个少年竟变的更加的儒雅俊美,身上的那种出尘飘逸的气质更加强烈了。白袍少年整个人看上去就犹如神祗降临,会让人感觉到不定在什么时候他就会乘风而去。
“羽天弟弟果真狠心啊,我这大老远的走了五千里的路程才来到这里,你竟然不出去迎迎我。”少年一边望羽天那里走去一边轻轻笑着,唇角扬起的弧度是那般的清雅。七年不见,这家伙变得更妖媚了。
右手捧着一茶盅羽天微微侧某望着正往这边走的花丝尘,唇角挑起的那一抹弧度似笑非笑,似讥又讽。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熠熠光辉,明明是在笑着,笑的那么好看,但是却没有几个人敢真正的直视那双眼睛,因为那双眼睛中的光芒太过于慑人,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一袭紫墨蓝色的衣袍,外罩一件银青色轻纱,袖口以及领口处有一圈朱红色的裹边。整件衣服穿在羽天的身上是那样的合适;一头青丝束起用一个精美的紫金发冠固定住,冠上垂有两条红色丝带飘扬在脑后。
右手的食指指尖在茶杯的杯口轻轻滑过,羽天轻嗤一声笑起:“怎敢怎敢,我和花少主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还要向花少主多多学习请教呢。”
“呵呵,但不知凌少主的这番话是褒还是贬啊?怎么听起来如此的刺耳?”走到石桌前花丝尘同样甩衣而作,就坐在羽天的身边。跟我玩这一招啊,那我就随你玩玩。
挑起一根眉毛羽天侧过头来,瞄了一眼花丝尘:“花少主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的智商有多高我清楚。”
“呃,羽天,你们聊,我去办你交代的事情了啊。”当电灯泡的滋味不太好受,龙冥很是识趣的赶紧脚底抹油溜走。
“你以为我这七年的时间很闲啊,要不是为了能够帮到你的话我怎么会日日夜夜的只顾着练功。”依旧是轻笑着,说的那般风轻云淡轻描淡写,“不就是一封书信,至于这样吗?”
放下手中的茶盅站起身来,轻飘飘的一个旋身,坐在花丝尘的身上,媚然一笑,伸出手抚上他的俊颜:“真的?这么说来是我误会丝尘哥哥咯?呵呵,哈哈哈……”
“你在别的男子面前也是这样笑的吗?你不知道我会嫉妒吗!”望着羽天那副笑容花丝尘真的要沉陷进去了,这只有妖孽才有的笑容偏就出现在羽天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