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下表情，克莱尔耐心地给缺乏常识的军部高材生解释道：“超能力来自于我们的大脑，和我们的算力息息相关。早期，人们认为概率云是不可观测的，一旦有观察者介入，概率云就会瞬间崩塌，从而转变为唯一的定解……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对吧？”
她说着，也将手伸向墙壁，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那堵肉眼可见、却并不真实存在的墙，感觉颇有些奇妙。
书记官点点头，也学着克莱尔的样子，将手伸进不存在的墙体里，接着她的话说道：“是的，而所谓的超能力，简单来说就是一种超出人类极限的大脑算力，只不过这种算力所指向的位置是不确定的，而且其指向非人类主观所能控制，这导致了能力觉醒的不确定性和唯一性。”
“利用这种超越极限的算力，可以在对微观世界的概率云进行观察的一瞬间完成演算，并依据演算结果对其进行扰动，使某个事件的几率发生非自然的变化。”
“由于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所以当概率云被观测到并发生改变时，它的唯一定解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克莱尔收回了手，拿出几个奇形怪状的零件。
书记官见状，也收回了手，停顿了片刻。
克莱尔听着他的声音断了，一边手下不停地开始组装零件，一边紧接着他的话茬道：“是的，科学界之所以称之为超越人类极限的大脑算力，便是因为这种计算已经完全无视时间维度的概念，一切只在一念间，即是说，所想即现实。”
“可是，虽然能力者们可以在转念之间制造出‘意想之象’，但想要维持这种‘意象’，尤其是在一定距离上维持‘意象’，对大脑的要求就很高了。所以，虽然能力等级的评定有各种各样的标准，但究其根本，维持‘意象’——这才是划分能力者等级的依据。”
书记官认出了她是在组装一个手摇发电的小型手电。
她组装的动作十分娴熟，就如同他养的那只八脚夫人在用它灵巧的蛛腿控制蛛丝捆缚它的猎物，仿佛本能一般，不假思索。
诚如克莱尔所想，能进军部的人，绝非庸才。
听完她的话，书记官第一次知道原来能力的等级，是依据这样的基础理论划分的。
继而，只消略加思索，他便明白过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面墙的缔造者离我们并不远，而且它不但具有智慧，还至少是……拥有等同于LV4能力级别的变异体！”
克莱尔点点头，摇了两圈手摇手电，将光束对准折射墙旁边的真实墙面，道：“是的，而且既然是智慧生物，也就有了更多的疑点。比如它为什么要制造这样一堵墙？是为了掩饰什么，还是为了谋划什么，以及……刚刚那个满身碎石的家伙，真的死了吗？”
他会不会从这里面逃走了呢？
这句话，克莱尔没有说。
但聪明如斯迈尔特，却毫无障碍地理解了她潜在的意思。
117号遗址很可能存在一个由多个能力者组成的……变异军团！
手电筒照到墙上，‘折射墙’波动了两下，渐渐扭曲，然后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