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姝又陪了他数天,最后被上京来的书信给招了回去。
苏念来信道:
【父皇病重,速归。】
苏姝当即慌了神,能让念儿如此急切地来信,可见并非寻常病症。
程炔当机立断,让人收拾行李,又遣了人送她回去。
临走前,程炔抱着她说:“别怕,我很快就回去陪你。陛下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
苏姝略显憔悴的脸上扯出一抹笑,点点头,上了马车。
程炔目送她离开,待马车离了视线,才道:“安排他们快些。”
程安点点头,退去。
半月后,苏姝抵达上京,不曾回府换衣便去了行宫。
永和帝是夜里着了凉,得了风寒,加上底子不好,这一病,便没能起榻。
见她匆匆赶来,还笑着说:“瞧你急的,没个公主样。”
苏念正在侧,道:“好了父皇,阿姐也是担心你。”
苏姝早先问过太医了,对永和帝的病情也算是心里有数。便瞪着永和帝说:“都老大人了,夜里还能着了凉,可见你是老了!”
永和帝摸摸鼻子,没敢说话。
苏念见阿姐来了,也放心了些,便说:“东宫那还堆着政务,这就交给阿姐了。”他起身离去。
苏姝捧着药,忽然想起那些后妃,就问:“你的妃嫔呢,怎么一个都不见?”
这些年,废的废,贬的贬,还有些送去了冷宫,这么久下来,后宫竟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永和帝靠在榻上,平淡的说:“知道你不喜欢她们,便懒得带了。”
“连程贵妃也没带?”便是程炔的姑姑。
永和帝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叹息着说:“没呢。怎么,你想她?”
苏姝一默,“我只知她待你是真心的。”不似其他人,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或者家族利益。
永和帝没说话,闭着眼。
苏姝看着他的脸色,轻声说:“让她来吧,我还挺喜欢她的。”
永和帝睁眼看她,笑了笑,“随你。”
永和帝不愿说这个,“我打算退位了。”
苏姝诧异的看着他,“念儿他......”
“是我不想再做了,念儿表现的很好,交给他我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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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帝这头刚跟她这么说,第二天便下了禅位旨意,让太子继位。
于是刚回到上京的程炔还没来得及去找自家未来夫人,便被未来皇帝拉去帮忙处理政务。
等一切尘埃落定,已经过了两个月。
这天,刚上任的皇帝想着阿姐的婚事,忧愁得很,想起太傅与阿姐最是亲近,便唤了他来。
“朕想给阿姐定门亲事,太傅可有适宜人选?”
皇帝坐于上位,正色道。
程炔有种苦尽甘来的兴奋与激动,拂过腰间的玉佩,嘴角扬起刚要开口,就听见皇帝道:
“太傅莫要担心,朕必定不会赐婚阿姐于你。”
作为一个完全没看穿的皇帝,这话说得甚是认真,甚至心里觉得太傅应该甚是感激他的体贴。
苏念满意的笑了。
程炔笑容一僵,大胆的抬头看着皇帝,见他一脸认真自得的笑容,便明白自家皇帝是说真的。
他深吸一口气,作揖问道:“为何?”
程炔感觉自己现在比较想冒犯皇帝。
苏念迷惑的看着他,“你们不是友情深厚吗?”
他又仿佛自言自语的说起了上京的男儿,“你觉得徐家的那位怎么样?英俊潇洒,学识渊博。”
顿了顿,先自己否定了,“不行,这人过于瘦弱,配不上阿姐。”
苏念又说起其他人。
站着的程炔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暴起,再也听不下去了。
“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他告辞离去。
皇帝不明所以,只晓得自这天后,他的政务更加繁重了。
出了宫的程炔自然是去了公主府,跟她说起这事。
苏姝听完,笑着说:“叫你平日架着太傅的架子,他对于这些事本就迟钝,你偏还要瞒着他。”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程太傅委屈了。
“我哪想到......”
程炔指了指腰间的玉佩,说:“我还特意戴了这玉佩,他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
苏姝:“他也不过是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罢了,哪曾仔细见过是何模样。”
程炔:“......”他无奈地笑。
苏姝见他是真有些闷闷不乐,就起身去梳妆台取来那个木盒给他。
“这是什么?”
“父皇当初给我的礼物。”苏姝自己倒了杯茶喝,一边淡定好笑的看着某人的表情。
“这...是赐婚圣旨?”程炔一怔,抬首看着她。
“所以我才说,这更像是给你的礼物。”苏姝笑意吟吟。
程炔心满意足了,揣着圣旨准备去宫里找某个二愣子,告诉他,他才是他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