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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同门师兄

面对如此轻易取胜的战斗,让荀攸看得口干舌燥,端着水碗的手在微微发颤,足见内心所受的震撼之大:“是何人创得此阵型?训练的士卒?”等了一会也未闻刘致回应,转过头来却见他脸色发青,正处在极度愤怒之中。荀攸又将战场迅速巡视一遍,贼兵已呈溃败之势,辽东军势如破竹,已稳操胜券。这刘致又因何怒气冲冲?荀攸不便直接去询问,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战场上。贼兵已经规溃不成军,纷纷向后奔逃。却有数股贼兵避开正面攻势后,又远远绕着路,跑向辽东军营后方,荀攸心念一闪,脱口而出:“营寨后必有贼兵欲对后营偷袭,定是想要前后夹击!”此言一出,让刘致略有平息的怒气终于爆发,传下命令:“后营将要遇袭之事,报与典韦,另告知典韦此战不纳降兵,尽屠之!”见周仓听罢还发愣,又补充一遍:“此等毫无人性之徒,一个不留!速去传令!”一番宣泄过后,刘致心情开始渐渐的恢复平静。想起刚才荀攸及时提醒,让自己在愤怒情绪下未能误事,不由心生感激:“公达先生从何得知另有贼兵?”荀攸目光从远处收回,转向刘致见他脸色已如往常:“贼兵初始交锋受挫,未能及时调度,直至溃败并无丝毫应对措施!可见主将不在阵中,料到这些贼兵只是作为吸引我军主力的偏师。兵败又不远遁,而反向我营后奔逃,定是知道还有同伙投靠,其主将必是率精锐在后营进攻。”刘致听他说的颇有条理,不禁感叹:“我是被先生提醒,才醒悟到,来犯之敌说有五千,而与典韦军对垒贼兵只有三千余。”二人说罢相视而笑,刘致站起身子:“去见识一下贼兵的精锐如何!”荀攸不紧不慢起身:“怕是那贼首听到前营惨败消息,不会再来了!”果然等到田丰把缴获的粮食缁重等物安置完毕,也不见王当所统率精锐出现。

王当本该与前军同时进行夹击,却被黑山军首领张燕派人拦住了!原来张燕打算投降朝廷,要求讨个名号将军,并管辖黄河以北,太行山周边诸县事务。朝廷对张燕的黑山军已无力围剿,只得息事宁人,安抚为主。现在张燕正在等待诏书之际,唯恐节外生枝被王当坏了自己大事,严令王当不许此时生事。王当故意拖延下命令,想生米煮成熟饭。不料得到了如此惨败,虽心有不甘,在已失去先机后,兵力犹为不足,也不敢违抗张燕命令下,只能恨恨退兵。

经过此战之后,荀攸与刘致等人开始感情迅速升温,变得热络起来,凡事也主动参与其中,随着对辽东军深入了解,也知道了辽东军队与众不同的独有管理与训练方式。经过一番分析荀攸不得不承认,这套方法的有效性,缺点也是明显,就是消耗钱财巨大。让荀攸不解的是辽东所属偏僻之地,如何有这般财力支撑?了解情况越来越多,心中疑惑越大,让荀攸沉浸其中,越发想探查究竟。刘致没有阻止荀攸的意思,反而提供方便,自己对军队设置并不完善,或许能让荀攸找出弊端,才是利用人才的初衷。自己的长处并不在此,刘致还是颇有自知之明。

刘致对典韦在战场上,误杀的百姓只字未提,依旧如常犒赏士卒。缴获粮草数量有限,却是将费心费力招拢的流民,被黑山军冲散或掠走一空,让刘致耿耿于怀,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经过此战后,再无意外,一路顺利通过冀州,进入幽州境内。刘致自知无力带流民行至千里之外的辽东,也就放弃这个念头。每日与田丰和荀攸谈论军政之事,从中多受启发获益匪浅。

出冀州境外不久,关于幽州诸事相续传报而来。刘虞平叛乱和安抚周边各游牧民族有功,官至太尉,封襄贲侯。而掌各郡都督行事符节统领幽州大部兵马的公孙瓒被封奋武将军,封薊侯。这二人皆是刘致在幽州顶头上司,不可不前去拜见,荀攸在洛阳官场已久,自然晓得规矩,刘虞已位列三公之位,定是要回洛阳觐见皇帝并履职。此时转奔幽州治所代县,只怕空跑一趟。田丰极其仰慕刘虞名声和为人,希望一见,待确定刘虞已经动身回了洛阳才显露出遗憾,就不再三犹豫。

进入右北平郡,刘致直接去治所平刚县,打算去拜见公孙瓒。毕竟与辽西郡相邻,以后定是要常打交道。刘致对公孙瓒稍作些了解,知其出自世家,却为庶出,饱受歧视,后来有幸被太守赏识,收做女婿,才有机会一路顺畅进入官场。此后他异常努力,奋勇杀敌,对游牧民族入侵更是毫不留情。公孙瓒此时已名声显赫,带领自称白马义从的骑兵,威震周边游牧民族,使其不敢来犯。

离平刚县城还有十里之遥,刘致就收到禀报,公孙瓒已在前面迎接。让刘致惶恐不已,公孙瓒的薊侯爵位已是县侯,而刘致的都亭侯只略高于关内侯,级别甚低,都不及有封地的其它亭侯。能被公孙瓒如此礼遇,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刘致急忙下车,去拜见公孙瓒以免失礼。

远远望见公孙瓒身形高大,披着白色裘皮罩袍在马上端坐,后面数百随从均骑白马,甚是整齐威风。见刘致从远处下车,公孙瓒稍一纵马,在刘致面前娴熟勒马跳下,随即打量着刘致:“闻听老师新收了师弟,特来相见!”嗓音宏亮,让刘致有些不适。忙上前施礼:“刘致见过薊侯!”公孙瓒上前馋住,力气甚大,一时间让刘致动弹不得,公孙瓒暗自一喜,松了一口气:“我等俱为师门弟子,还是以同门之礼相见如何?”刘致感到手上压力消失,便随声附和道:“就依师兄之意,还请兄长不吝赐教!”公孙瓒满意的哈哈大笑过后:“此地不是说话之地,还需进入城中,你我好畅饮一番!”有人牵过马来,二人并驾齐驱,在白马义从护卫下,进入平刚城。

公孙瓒初时对刘致是有所顾忌,现在经一番试探过后,断定他与刘虞并无瓜葛。才渐渐的放下戒备之心,询问过老师卢植的近况后,大骂宦官弄权,言辞毫无忌惮。刘致小心奉劝几句,到让公孙瓒稍微收敛,心中亦生出刘致是胆小怕事的人。酒过数巡,公孙瓒很自然提到幽州近来局势:“子敬有所不知,原来我统领兵马数万,守卫幽州境内,让异族不敢正觑。这刘虞自来幽州,只是一味与各族部落讲和安抚,只顾多送财物,却不知道这些异族从无什么道义,常翻脸无情。”刘致点头赞同:“边塞乃苦寒之地,用钱粮不过是暂且安抚一下,毕竟不是常久之策,如有饥寒之时,便又会如以往前来抢掠!”公孙瓒听罢面带怒意,恨恨说道:“可惜刘虞不明此理,依仗权势,上书皇帝调走我大部兵马,只留下马步士卒不足万人,免强守卫右北平郡,对其他郡县已无力防御!”刘致听出他言外之意,刘虞借朝廷之力打压了公孙瓒的势力范围,让他有苦难言。面对二位上司争权夺利,刘致被逼迫得只能选择一方站队,倘若置身事外,便是做了双方的靶子,不如选让自己受益最大的公孙瓒。权衡利弊之后,刘致面露真诚之态:“师兄若有所需,我辽东士卒皆愿听你安排调度!”公孙瓒开怀大笑,端起酒来一饮而尽:“贤弟能有此心足矣!辽东地广人稀,招募兵马不易,贤弟只需镇守住辽东,我便无后顾之忧。”听到不用辽东出兵马,刘致心中暗喜,口中却说道:“辽东人丁虽少,钱粮亦能筹措些,以供兄长之需!”见刘致为自己所想,让公孙瓒欣喜不已:“我等同门兄弟理应同心协力,以免被外人小觑。”刘致连忙点头表示同感,二人把酒言欢相处融洽。

田丰对结交公孙瓒,而远离刘虞心里不舒服,却是无奈之选,辽东郡不能再竖强敌,尤其右北平郡地处通往中原必经之路。回营路上田丰一语不发,直至下车:“如果伯圭真要你调兵马相助,子敬又将如何应对?”刘致一笑:“自然是应允!不过尽派老弱,吃穷了他!”田丰眉头一皱:“这般作派颇有高祖之风!”言罢径直而去。等刘致反应过来,顿时面红耳赤,冲田丰背影:“笑我无赖!何不明说?”又见许攸在一旁故作镇定,更是羞怒:“想笑就笑,强忍着作甚!”

公孙瓒尽心交纳刘致,不因出身对刘致而有说轻视,接连数日不断设宴。让刘致对他的性格了解愈发加深后,内心隐隐产生的些许失望。公孙瓒豪爽的背后显露出来狂傲不羁,或是仕途一帆风顺所至。对任何轻视或冒犯他的举止,异常敏感,睚眦必报,这都掩饰不住他内心深处卑微心态。刘致断定他如此极端的性格,难以有所成就,自己不能与之为伍,还是先作些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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