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毫无进展,再这么下去,城主定会责罚于我们。”
林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他是武夫,生性本就粗鲁,遇到事情除了着急,也没有别的法子。杨义均是城卫长,自然比他还要着急。不过越急他就越要保持镇定。
“那个女子呢?她不是很有主意吗?怎么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她倒不出现了。”
“林业,你先出去吧。”
“是。”
眼看着仵作就要开刀,林业在一旁叽叽喳喳,吵得杨义均心烦意乱,若不是他怕出了岔子,定会让人责罚林业。
仵作手法娴熟,他熟练地将更夫的胸口划开,开始检查。为了不打扰到仵作,杨义均便与林业在外候着,生怕影响了仵作。
只剩了他们两人,杨义均这才责了他几句。
他小声严厉地责道:“你可知道错?”
“什么错?”林业无辜地看着杨义均全然不知错在何处。
“你可知你若是吵吵闹闹,扰乱了仵作的心神,他查验时定不会给出准确的结果。刚才仵作准备东西,你一直唠叨,若是影响了仵作,你知道吗什么后果吗?”
“案子查了都三天了,一点进展也没有,我能不着急吗?”林业一脸委屈,他只是想早早查出结果,让众人安心,也让杨义均安心罢了,不想自己只是埋怨几句,便被杨义均狠狠责怪了。
杨义均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也不好再过多责罚,生怕会伤了他的心。
“等着结果吧,仵作的结果出来了,或许案子就有进展了。”
听闻仵作今日剖尸,许多百姓都早早在城卫处的门外候着了。
晌午时,仵作才打开了门。杨义均一脸期待,整整一个时辰,他等的心力交瘁,恨不得冲进去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怎么样?”
仵作愁容满面,一直摇头。许久,他才开口道:“城卫长真是慧眼,果真有问题。”
“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我剖开他的胸口,竟然没有看到心脏,而且他胸内四壁都是焦黑色,实在奇怪。”说时仵作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解与恐惧,他颤抖地问到:“会不会是……妖?”
林业顿时睁大了双眼,他们只是猜测,但这心脏丢失的确太难解释。
杨义均镇定从容,他拍了拍仵作的肩小声道:“既然尸体无异,还请仵作莫再传出谣言,省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待我们找到凶手,定会在城中公示,以安民心。”
“这!”仵作想了想,面色逐渐恢复如常,他自然清楚,若是城中出了妖孽的事情传扬出去,必定引起骚动,到时候人心惶惶,麻烦更大。
仵作十分识理,他弯腰作揖道:“城卫长大人多心了,尸体无恙,老夫这边告辞。”
“林业,送仵作。”
不查倒罢,这一查,杨义均心中更加没底了。这分明是妖!平阳城出了妖怪,这等事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平阳城就要有大事发生了,这可如何是好?杨义均焦虑不安,他再也藏不住情绪了,别说这事传出去百姓会怕,就连他,心中隐约都有恐惧之感。
“对了,权姑娘。”他恍然大悟,权映雪做事十分有章程,她能让仵作查尸,定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权映雪听了后大惊失色。她想到心脏确实有问题,但是她没想过竟然是心脏丢失。
“只怕真的有妖潜伏在平阳城。权姑娘,什么东西食人心?”
狐狸。权映雪脑海第一个浮现的便是狐狸。她欲开口,却欲言又止。
“我想……没那么简单。胸口没有伤,心脏便不见了。我想,应该不是被吃了。”她眼神坚毅,十分确定。
“那会是什么?这可真叫人头疼。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杨义均心里当真是有了事了,他读书少,见识也还算广。他见过的死法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这样不符合实际的死法。
“我想,现在最靠谱的便是守,以身作饵,守着那妖出现,否则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无论如何我逮不到他。”
“只是这样太过危险,而且又有谁肯白白送命。”
杨义均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我去!”
“这太危险。”杨义均一口拒绝,他道:“权姑娘有心帮助我们破案,我们已经感激不尽,若还要让权姑娘拿命去赌,在下实在做不出此等泯灭人性之举。”
“可是除了我,还有谁最合适?”权映雪反问他:“我胆子不小,况且,除了我,还有谁对这个案子有兴趣?城卫长的职业是保护平阳城百姓平安,我们百姓的义务便是帮助城卫长。”权映雪淡淡一笑,但态度十分坚决。
“没事,我保护她。”施宣平不知何时躲在门外偷听。他执剑走了过去,一脸自信。
权映雪愁眉紧锁,心里很不乐意。他胆小如鼠,只怕到时候只会为我徒添烦恼。
“不……”
杨义均正愁呢,施宣平就像及时雨一般出现,他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他道:“权姑娘,施公子有些功夫,你若肯让他与你一同前去,我便应了你的请求。”
权映雪为了大局,只得忍着先答应。她心想着,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摆脱了这胆小怕事的拖油瓶。
“那好吧。”
施宣平窃喜,正愁英雄无用武之地,杨义均便给他安排上了,这次他一定好好表现,做个英雄保护美人的硬汉角色。
果然不出权映雪预料,施宣平就是个纸老虎,他俩一同串巷,施宣平躲在她身后紧紧拽着她的袖子,有些微微发抖。
施宣平一小步一小步往前移,拖得权映雪好不自在,她又不好去说,只能一路忍着。
“权映雪,真可惜你这胆子了,不练武太可惜了,诶,你慢点。”
权映雪也实在够了,这大男人家的,竟然躲在自己身后,好生胆怯。
看来我得让他知道跟着我不是那么轻松自在的,吓吓他,没准明天他就不给我捣乱了。权映雪的小心思算了算,突然她朝后一退,惊恐地大喊:“鬼,鬼啊!”
“啊!”施宣平果然如她所料,吓得声音都出不来了,他紧紧挽着权映雪的胳膊,浑身发抖。
权映雪无奈,她白了施宣平一眼,撒开了他,她道:“有鬼吗?你为何不看看便吓成这个样子?”
“没,没有吗?”他颤抖的手慢慢地从眼睛上移开,除了权映雪,什么也没有。
权映雪正鄙夷地看着他,心里实在憋的慌。
“施公子,过了这条巷子,便是唐家,唐家过了便是你家,要不等会儿到了贵府门口,公子还是回家歇息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公子好心出来保护你,你还不领情。当心等会儿妖怪来了吃了你。”施宣平故意做出一副鬼脸,想吓吓权映雪。
“走吧。”权映雪实在无心与他争辩。明日,我一定要想办法甩了他,不然还没抓到妖怪,就被他给气死。
“啊……啊!”
“什么声音?”
权映雪的面目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好像是唐家传来的,快去看看。”
他们赶忙跑去了唐家。唐家大门大开,门外并无一人,院中围了一圈唐家家仆。权映雪赶紧挤了进去,只看到地上被白布遮住的尸体。她蹲下身子揭开尸布,汗水从额头不知觉地淌了下来。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施宣平,眼神中充满了失意。
“刚才是谁叫的?”施宣平问了一句。
家仆甲回她道:“小姐见她的贴身丫头秋盏久久未回,便,便出来寻她,不想一出来看到……”他指了一下尸体说道:“这个,吓得叫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又是他,真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