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洛笙无碍,众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刘霞又免不了哭上一回,只道自家孩子命苦,恨不得这雷劈在自己身上。
带着愧疚的情绪赵洛笙好不容易才安抚好母亲的情绪,想着提前出院,但刘霞异常坚决的让在多留院观察一天,拗不过母亲的赵洛笙只能答应。
百无聊赖的躺在病床上看着床头那本被雨水打湿的笔记本,本子已经干透,上面的点点墨迹晕染开来,写尽了谁的青春。
赵洛笙最终还是翻开了那本散发着墨香的笔记本,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只一眼便陷在其中无法自拔。
芒种,晴
你约了我过儿童节的,我很开心。你送了我一首诗,我笑了一整天。
枯藤老树昏鸦,晚饭有鱼有虾,空调WIFI西瓜,夕阳西下,你丑,没事,我瞎。
然而,那天,我终究还是没吃上鱼虾,没吹着空调吃着西瓜,那场呼啸的噩梦带走了你。可为什么是你呀,不应该是你呀,如果你不拉住我又当如何,躺着的人是我又当如何,不用思念你多好。
夏至,乌云
医生说,你还有醒过来的可能,阿姨每天奔波着借钱照顾你,你要真有心,就早点醒过来,我说过要穿新买的秀禾给你看的,但是现在你看不到了,我把它卖掉换成了给你治病的钱了。今天又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我就是爱你,死了也爱。
忘记几号了,烦躁的天气
朋友们聚会,邀请了我很长时间,我忘记了今天是我的生日,闺蜜们还记得,我们去了酒吧,第一次去,很热闹,但太吵,我不喜欢。我还是想靠着你的肩膀坐在龙湖公园的长椅上喂蚊子。我以为只要一腔真情,爱就有了依傍,可热闹是她们的,我什么也没有,亲爱的,你出走了很久,什么时候回来。
白露喝了酒,烫喉
夏季熬成了秋,一个人喝着孤独的酒,吹着自由的风,等着一个没有归期的人,在余生里做着只有自己的梦,你是我今生的勇敢,也许也是我不得不放弃的纠缠。
惊蛰,冷
阿姨不让我去了,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我已经快忘掉你了,怎么办。
春分,晴
秋霜降而草枯花落,春水动则万物复苏,我正在听班得瑞的初雪。我知道遇见是两个人的事,但离开终究是一个人的决定,大概每一个人都会遇到一个不能在一起的人,放手舍不得,坚持又太累,爱而不得最煎熬。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可我就算平了这山海也换不回你。
和你分开以后,我又瞒着很多人偷偷爱了你很久,我不是放弃你了,我只是想放过自己。
只是我时常会问自己,如果躺着的人是我,写日记的人是你,你又当如何。
其实,我在心里是有答案的。
余生愿我多悲无喜,雪落山静孤独终老。
对不起。
赵洛笙深吸一口气,抬了抬头,咬住了有些颤抖的嘴唇,良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而在合上日记的瞬间看见最后几页有一行极小的字。
赵洛笙“哧”的一声笑出声来,刚才极力压制的眼泪在这一刻也终于决了堤。就这样哭了笑,笑着哭。
夏至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我踏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我还是喜欢你,认真且怂,从一而终。
每个人的心底或许都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终有一天,我们学会了含着眼泪奔跑。
赵洛笙依然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正在此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赵洛笙赶紧收拾心情,换上笑脸面对其他人。
进门的黑子其实很想装出一副伤心的表情,但脸上难掩的兴奋看起来有些滑稽。
“老侄子,你咋就......”刚像触景生情一番,结果看赵洛笙坐在病床上笑容满面似乎并无大碍,赶紧止住想说的话。“你没啥事?”
“让雷劈了一下,目前没什么大碍。”
黑子赶紧放下果篮长舒了一口气。“老天开眼。”
说完又觉得不妥。
人被雷劈了,你说老天开眼。
赵洛笙倒是不怎么在意,黑子赶紧岔开话题:“你说要来看杀猪呢,结果干等不来,打电话也没人接,所以我就直接下了刀”
黑子说道这里兴奋的一拍大腿。
“你猜怎么着,有东西,真有东西。”
或许是觉得自己嗓门有些大,黑子可以的压低了声音,但语调中依然掩饰不住的兴奋。
赵洛笙眼神怪异,现在才终于弄清楚自己遭雷劈的原因。
雷雨天气,电话信号很容易传导雷电,在加上自己正处于感悟迷宫的状态,全身神经元大张,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导体呀,这不遭雷劈才怪。
但这事儿也怪不了黑子,谁也预料不到这种情况。
“胆囊中?”
“认不清楚,但我给带来了,你是正儿八经的医科大学生,瞅瞅。”黑子说完,从怀里拿出用毛巾仔细包裹的一个椭圆形的物体。
物体外形呈棕褐色,比鸵鸟蛋稍大,入手分量极重,有三斤左右。
猪砂又名猪辰砂,是猪胆囊、胆管等脏器中的结石,是一种名贵且稀缺的中药材,形成时间较长,一般猪的生长期很难到猪砂形成就被宰杀。
一般猪砂外形多成豆粒大小,像这么大的,还真没见过,这样一来,赵洛笙也不敢确定。
“黑子叔,这东西我瞅着有点像猪砂,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猪砂没见过这么大的。”
黑子一听猪砂眼睛一亮,显然是听说过这个东西。“我听说有人杀猪见过这个东西,但都传着值几百万的,但也没见谁真花钱买这东西。”
“黑子叔,这事儿,确实是,民间传闻确实有入药的作用,但是中国药典中确实没有记载,相比于牛黄狗宝,猪砂到底值不值钱还真不好说。”赵洛笙如实的说道。
黑子一听难免有些丧气。
不过,赵洛笙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倒是可以找人问问,看这东西到底值不值钱。”
赵洛笙忽然想到了自己那个爱吹牛的便宜师傅,好几天没去看他,正好等出院了,让曾家住中南海孙老爷子给找找门路,看看他这神通广大到底是不是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