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来欢喜,苦来甘愿,这才是一个人应有的状态。得之坦然,失之泰然,逆境不悲,顺境不喜,这是圣人的境界。
赵洛笙自觉成不了圣人,所以这一夜的放松真的很痛快,连带着之前有些许畏惧的贝勒爷也可爱了起来。
野马一路飞驰,最后停在了新区刚起的彩虹桥上。
贝勒爷将烟放在嘴里,点燃深吸了一口,然后递给了赵洛笙。
赵洛笙也不嫌弃,当即放在嘴里吸了一口。
“抽了统同一根烟,就是自家兄弟了,你再叫我贝勒爷就不太合适了。”
“为啥叫贝勒爷?”这问题困扰了赵洛笙很久。
“我们祖上应该追溯到皇太极时期,虽然不是直系,但能算的上远亲,贝勒是自封的,因为小时候总被欺负,我就喜欢唬人说我是满清遗老的后人。贝勒爷被人嘲笑着叫到了长大,之后再有人叫这个名字多少会带点敬畏。我本名叫黄朝,很俗的名字,和那酒吧一样俗。虚长你几岁,你要愿意叫声朝哥,实在不想叫个小黄也无所谓。”
赵洛笙没说话,因为他不明白黄朝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也不用太过疑心。想交你这兄弟。一来确实存着结交的意思,我做人做事都不喜欢拐弯抹角,趁着你小子还没发达,先攀个交情。二来,你也确实对我脾气,所以想交你这兄弟,至于,以后你能不能看上,也不过是尽人事安天命了。”
“结交?我?”赵洛笙惊讶的问道。“我这一穷二白的小子,有什么值得结交的吗?”
黄朝看见赵洛笙一脸迷茫的样子不像装出来的。
“你还不知道?”
“啥?”
黄朝颇为羡慕的拍了拍赵洛笙的肩膀。“有福气。”
赵洛笙再抽一口,将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烟重新递给了黄朝。黄朝居然一脸嫌弃的躲老远。
“你丫不是说,抽了同一支烟就是兄弟,居然还嫌弃我?”赵洛笙怒道。
“你亲的那娘们谁知的有没有梅毒,艾滋啥的,不敢抽,不敢抽,已经是兄弟了。”黄朝赶紧拜拜手。
“滚,亲嘴才不会传染那玩意。”赵洛笙用胳膊夹住黄朝,将烟朝着黄朝的嘴里硬塞,黄朝拼着命的躲闪。
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事,到底是多大的富贵降临在了赵洛笙的头上,以至于连跋扈的贝勒都要巴结。
经过那一夜的疯狂,赵洛笙的生活重新回归了单调,这几天,赵洛笙去了王红军的工地,将那张存着三十万的卡交还了回去。王红军罕见的动了怒气,直接从工棚里将赵洛笙踹了出去。
“滚,还大言不惭的要给老子养老送终,现在就想跟老子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赵洛笙早就预料到这样的事情,认打认骂,等王红军发泄完了才敢小心翼翼的将头伸进简陋的办公室,偷偷将卡放在靠门口的桌子上。
“干爹?”
赵洛笙试探性的问道。
“还钱是还钱,养老是养老,我还了钱还给你养老送终,您要真有心,多给我留点遗产不得了。”
王红军听着赵洛笙越说越过分,转身就朝着赵洛笙踹了过去。
眼瞅着情况不对的赵洛笙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工地上的活是干不成了,肉铺的生意也被黑子辞掉,只是说以后需要收猪的时候在叫着赵洛笙。
估计是听说赵洛笙要考医院的编制,不敢耽误他学习,临走的时候偷偷的塞给赵洛笙1500元钱。
赵洛笙受之有愧,自然不敢收下。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黑子急了,将大砍刀狠狠的剁在桌子上,强硬的将钱塞进赵洛笙的手中,赵洛笙这才苦笑的收下,寻思什么时候把钱偷偷还给黑峰。
看着赵洛笙收下钱,黑子才重新有了笑脸,神秘的跟赵洛笙说道:“夜里要杀老翟家的猪,我亲自动手,要不要来瞅瞅。”
赵洛笙虽然挺抗拒杀生这样的事情,但也非常期待验证灵眼的透视能力。当即答应了下来。
现如今自己瞬间便没了收入来源。
有得必有失吧。
本想着拜了师去探望下老爷子,可想想还是备考重要,毕竟只有一个月时间,到时候万一掉了底子丢了人可就是打县高官的脸呀。
炎热的夏天,难得有爽快的天气。
重新翻开放置许久的西医综合,一个月前翻看的知识点居然仍牢牢的被记在心里,看来基因迷宫的解锁改造的不仅仅是身体,头脑同样也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赵洛笙忽然想起网上兴起的奇葩教学方法“量子波动速读法”。本是一个啼笑皆非因为家长望子成龙而设计的并不怎么高明,甚至有些脑残的骗局。
现如今,赵洛笙饶有兴致的合上书本,从第一页,如扇风一般迅速的翻遍厚厚的一本西医综合。
然而,赵洛笙瞬间楞住了,网上的脑残看书法居然对自己有效。
赵洛笙只觉得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般,书本上刻意去看甚至视线内的东西都记忆极度深刻,连书本的页数和标点符号都记得清楚。
我靠,这比过目不忘更牛逼呀。
书页靠里面看不清楚的地方,也能够凭借大脑储存足够多的专业知识迅速的串联起来。
赵洛笙为了保险起见,又放慢速度极为认真的重新翻阅一遍,这一遍下来,只怕凭借记忆将书重新印出来对赵洛笙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等赵洛笙看完,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再次睁眼,却看到那个朝思暮想却不愿再见的面孔。
“呃,什么时候到的,坐。我去给倒杯水。”
赵洛笙刚站起身来,李淑豫忽然一把抓住赵洛笙的衣袖。
“能谈谈吗?”
“不能。”
赵洛笙双拳紧握听着自己心碎的声音。
还爱吗?
当然。只是你已非我良人,此刻便算是敬往事一杯酒,故事与你不强留了。
“就这一次都不行吗?”
“不是不行,你都快结婚了,我现在跟你一起,你未婚夫看见,对你……”
赵洛笙话还未说完,强装坚强的李淑豫此刻所有的防御瞬间瓦解,泪水模糊了双眼,顺着脸庞滑落。
那双紧紧攥在手中的衣袖也在悄无声息中滑落。
“我送你回家吧。”
赵洛笙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妥协了。
心软是捅自己的刀。
可情深即是死罪,又怎怕挫骨扬灰。
那天的风很大,雨很急,路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