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在观察老周，没注意到你，再说你俩之前骂这么厉害，哪想到你们是一伙的。刚才一琢磨才发现秃子根本没有跟你硬碰硬的比过牌，大多抬筹码的时候也都是你赢。你俩一定有过交流，只是我没发现而已。”
其实，并不是没发现，而是他们用的应该是自己设计的一套手语，而且使用不多，赵洛笙虽然看得到但却无法从有限的动作分析其中的意思。
王红军从诧异转为喜悦。“不错，不错，以前痴痴傻傻的，病这一次怎么变精了。”
赵洛笙以为理顺了的关系，却又在灵识发出的下一个图像中动摇了。
星星点点的蓝光破碎组成了一个图象，图象中秃子朝着老周漫不经心的比了一个手势，虽然无法解读，但一定是在和老周传递什么。
“秃子也可能不是你的人。”看到图象的赵洛笙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赵洛笙之前两次精准的分析让王红军确信几分，听到赵洛笙的话不由得心里也多了一层防备。
回忆了一下之前的牌局，越来越觉得秃子可疑。
金钱面前无兄弟。两人虽然多次合作，但足够的利益面前，谁都不可以信任。
王红军已经瞬间在心里想好了应对策略，抽完最后一口烟，潇洒的弹飞烟屁股，朝着牌场走去。
赵洛笙望着烟头的点滴火光没入水中消失，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这群老狐狸当真将这所谓的江湖刻画的精彩。
“你丫吃大便去了，这么长时间。”大伙早就入席，就差王红军了。秃子看见王红军走来，忍不住骂道。
“抱歉，抱歉，老外甥肚子疼，还他娘的怕黑，刚拉完，要不你先请，还有个热乎劲。”
秃子顿时觉得嘴里不是味儿，忍不住吧嗒一下嘴，然后愤怒瞪了一眼赵洛笙。
赵洛笙心里暗骂王红军。这当真是飞来横祸。
赌局继续，赢了钱的四眼已经从兴奋的情绪当中稳定下来，虽然眼神中依然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但接下来出手变得很谨慎，比牌很少超过三手。
能坐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反倒是瘦子陈宏生有些坐不住了，几次加注四眼都不动声色的弃牌。
这种用力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陈宏生十分气闷，出手也越来越不理智。
四眼也不管陈宏生如何出手始终不接招，倒是王红军接了一手，一对10赢了接近两万元。
“草。”
连输几把的陈宏生终于爆发，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暴躁的扯了扯衣领，最后索性直接脱掉了上衣，裸露着干瘦的上身。
“到底还能不能玩，赢了钱就不下了是几个意思？”
四眼抛给陈宏生一根烟，然后自己点上，颇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拿不到牌，没办法。总不至于非让我往里面送钱了。”
陈宏生被顶的一阵气闷。
四眼看上去颇为真诚的脸上，在打火机冒出火苗的瞬间闪过一丝戏谑。
而此时，安静了一会儿的秃子似乎习惯性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但灵识却猛的一亮，瞬间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因为秃子看似习惯性的动作，确是赌局进行到现在第一次出现的，所以秃子越漫不经心就越显得刻意。
秃子拿起水杯的手看似毫无规则的点了几下，赵洛笙瞬间瞪大了眼睛，紧紧盯住秃子的手想要从中间分析出有用的信息。
秃子似乎感觉到了赵洛笙目光，看似漫不经心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喝水的瞬间和赵洛笙对视了一眼。
哪怕仅一瞬间的眼神交流也被老周迅速捕捉到，打哈欠的瞬间迅速的瞥了秃子一眼，然后等哈欠打完目光很自然的落在王红军的身上。
赵洛笙发现了老舅极为短暂的交流，在老周目光落下的瞬间就已经结束。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很规矩的胖子袁涛也在这电光火石间比了个手势。
“做牌，杀。”
动作简单，但很有效。
袁涛一伙和王红军的动作并不能说谁的更加高明，因为每一个动作都会基于手语改编，赵洛笙能读懂袁涛的动作无非是因为他们用的更多。
但赵洛笙能分析出来也是因为灵识变态的能力，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即便他们能看到交流，但也一定无法解读其中的含义。
在这方面，在座的没人比得上赵洛笙。
赵洛笙知道下一局会杀掉其中一个人，不是四眼就是王红军，想要给王红军传递消息，但却找不到方法。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暴露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在伸手拿烟的瞬间，在王红军的眼前将秃子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牌桌上的人都是老手，任何人的任何举动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况且是赵洛笙拿烟这种异常突兀的动作。
所以，瞬间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赵洛笙的身上。
赵洛笙强装淡定，尽量稳住有些颤抖的手，刚将打火机点燃，后脑瓜子瞬间挨了一巴掌。
“没大没小，还抽，让你品一根就行了，上瘾了你。”
王红军说完，将赵洛笙嘴里的烟夺了过来，顺便叼在嘴里。
赵洛笙瞬间怒目相视，心里把王红军八辈祖宗骂了个遍。
经王红军这么一搅和，众人也觉得自己或许是过分解读了。
但只有秃子平静的表情下尽力压制着心中的震惊，赵洛笙能够比出他之前的动作，就说明他已经暴露。
心中有鬼的他眼神闪烁，不知道此时在想什么。
王红军打岔的瞬间，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赵洛笙的身上，而此时王红军做的小东西着实吓了赵洛笙一身冷汗。
码好的牌被王红军在瞬间抽出了一张藏进了袖口。
袁涛在这个小插曲过后重新拿起了牌，准备发牌。
“等等。”
正在这时，四眼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按住袁涛的手。袁涛的身体猛的一僵，瞬间后背被冷汗打湿。四眼环顾四周，最后目光重新落在袁涛身上。此时，袁涛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副牌都玩几个小时了，该换一副新的了。”
袁涛明显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说到：“我没意见。”
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牌丢到了垃圾桶中。
局可以再布，但一旦被抓了现行，江湖规矩可没人跟你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