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完颜洪烈离场之后,打斗愈发激烈,杨康也只是冷眼旁观,郦元圣不愧是当世绝顶高手,奇招迭出,阴阳气流交融之下,自成阵势,李阳困在对方的掌势之下,一时难以突破。他将桃花岛武功发挥到了极致,长剑也霍然出手,寒芒暴涨,如梨花耀雪,又如雷霆降世。一手玉箫剑法将周身护了个滴水不漏,对方的阴阳气流虽然难缠,却始终无法侵入李阳的防御圈。两人以快打快,各逞手段,郦元圣博通百家武学,出手无一不是精妙招式,而李阳武功也颇繁杂,拆解了近百招竟也丝毫没有一招重复,甚至九阴真经的武学也一一使出来,依靠着小无相功无所不御的特质,他将平生所见的妙招一一使出来,百花缭乱迷人眼,一应取来皆堪战。
越斗他越是惊骇,这老者非僧非俗,模样古怪,一身武功委实惊人,掌力强劲,内功更是骇人,自己的攻势渐渐被逼退,几乎难以近他的身了,只觉他周身一股阴阳气流尤其强横,自己的攻势打上去,便如鸿毛入海,难以再进一步。而对方挥掌间气波荡漾,旁若无人,自己的阻拦也无比吃力。
郦元圣心中的惊疑却丝毫不比李阳少。他是阴魔教无比尊贵的武学宗师,门人弟子无数,自身所修行的阴阳诀更是臻至前人未尝有过的境界,他天资卓绝,于武学一道极有天赋,一手阴魔掌更是发古人之未发,于绝境中另辟蹊径,将这一路阴魔教护教掌法修改得更进一步,两大神功熔于一体,更可谓是有藐视古今,纵横天下的气象。此次应邀而来,处理中原武林之事,实则他也久闻中原五绝的名声,心想自己武功大成,想要与那中原五绝较个高低,这才屈尊来到王府。却不曾想:一个寂寂无名的年轻人,都能接自己百余招,而不落败,当真是让他惊叹中原之地,果然卧虎藏龙。
他越斗心中越是感叹:我郦元圣自负武功高绝,一心要与那王重阳再斗一场,一雪前辱,没曾想竟然连一个年轻人都久战不下,若连这少年都收拾不了,我又有何面目去争那天下第一。
原来郦元圣昔年曾是大金国国师,助金侵宋,他武功高强,每每宋军与之对阵,兵未到而将先亡,暴毙,毒杀,种种手段,不寒而栗,皆是出自这位郦元圣的手笔,有他在,宋金交战,往往都以惨败告终,无数大宋武林高手想要效仿郦元圣的手段,去行刺大金将领,却往往被郦元圣一人拦截,反将头颅送与对方,高挂楼台之上,至此大宋军民士气大减,越发沮丧。郦元圣一人之功,便逼得无数抗金义士,功败垂成。江湖上人人切齿痛恨,却又无比忌惮,说此人形同人形,而武略近乎妖魔,都称其为妖师。而再后来王重阳出马,单枪匹马闯进金营,约郦元圣一战,两人大战一场,而后郦元圣退回北方,二十多年不履中土。而王重阳又率军与金人作战数场,互有胜负,最终却依旧出家,创下全真教。郦元圣败于王重阳之后,奋发图强,一心要雪耻,回到阴魔教苦练阴阳诀,直至武功大成,方才出山,决意重出江湖,与王重阳再斗一场。
郦元圣一念至此,下手再无顾忌,掌力催发到了极致,又拆了十几招,李阳一招不慎,被郦元圣一脚踹中,身子飞出三四米远,才重重的落在地上。而郦元圣也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来,暗想:这小子可真难缠!
李阳在招式上落败,挨了对方重重的一脚,顿觉胸口气闷,稍一碰则钝痛难当,自知受了不轻的伤,当即盘坐在地,星海引真气缓缓运转全身,一股温热之气自下而上,升腾起来,缓缓聚集在胸口附近,一点点,他慢慢感觉到胸口处的闷痛减弱了几分,一股气流上冲,哇的吐出一口血来,顿觉气息畅通了许多,知道伤势也恢复了小半儿,这才站起身来,朝着郦元圣道:“前辈掌力强横,李阳自愧不如!”
郦元圣见他盘坐盏茶功夫,便即能够站起来说话,内力深厚处,便是自己年少时也颇有不及,心中也颇有爱才之心,当即叹道:“年轻人练了这么一身武功,也算十分难得了,你气息尚且不足,可以再多坐一会儿。”
李阳微一拱手,说道:“多谢前辈,在下深夜来此,实是找郡主有要事相询,不敢多做耽搁!”
杨康见了李阳吐血,心里已是莫名有些紧张,说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郦元圣见了两人神色,心知两人有话要说,当即走了出去,朝着杨康道:“我在外面看护,郡主有事唤我,这小子受了伤,已无威胁。”
李阳笑道:“有前辈在此,李阳岂敢放肆!”
待得郦元圣出了房间,杨康才上面一步,说道:“你,你的伤要紧吗?”
李阳脸一变色,捂着胸口道:“那一脚好狠,我现在都心痛如割,你看。”
他说着,挺胸向前,示意给她看。杨康一把推开他,娇笑说道:“不害羞,你自己躲在那里鬼鬼祟祟,活该受伤。”
李阳道:“那我不是为了来见你才受伤的吗?”
杨康一听此话,脸上不由一红,半晌才道:“你哪里有这好心了,刚才那一招弹飞我的宝剑,可用的刚劲厉害的很呢!”
李阳见到她脸上红晕未减,呼吸幽微如兰,眼波流转,似喜而含嗔。一时心中火热起来,只想上去亲她一亲,抱她一抱。
李阳呆呆的看着她,忍不住说道:“好妹子,你长得可真美。”
杨康嗔道:“你这人好没个正行,初时见你还以为你是个守礼君子呢,今日却也来说这轻薄话!”
李阳干干一笑,嘿然不语。杨康从桌上抓起酒壶来,倒了两杯酒,一杯酒递给了李阳说道:“我叫完颜康,你记下了!咱们今日算重新相识,以往的事我不追究你,但我想知道你这么认识我梅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