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铁心道:“我好多了,孩子,也真为难你了。”
穆念慈听了,再也忍耐不住,抱住杨铁心的身体痛哭起来,似乎将所有的委屈都要吐露出来。她在人前受辱,羞愤难当,内心可谓受尽煎熬,可为了父亲的伤势,也只能强自忍耐。
杨铁心不住劝解,说道:“乖孩子,那恶人自有报应,可恨我武功低微,无法救你出困境,反而让你受了牵累。”
李阳道:“欧阳克武功虽然不弱,但我能制得住他,只是他下毒厉害,防不胜防,我更忌惮的是他背后那人!”
穆念慈:“恩公救我父女脱难,小女子奋身难报,不必为我父女惹那恶人!”杨铁心道:“正是,救命之恩,杨铁心已经是万分感激了,这事本就与恩公无关,那欧阳克恶毒奸诈,恩公不必为我父女得罪他!”
李阳道:“老伯身上之毒未解,若不赶快化解,后患无穷!救人须救彻,李阳岂能做虎头蛇尾之事,再说那欧阳克自我手中逃走,若不给他吃点苦头,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罢,他又看了一眼穆念慈,继续说道:“穆姑娘,我若不插手,你如何救你父亲性命?”
“我,我不知道,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去换取解药便是,他给我义父下毒,本就是为了逼我就范!”
李阳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你甘心?欧阳克好色如狂,坏人名节之事做得不少,你落到他的手里,你想过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没有?”
穆念慈摇了摇头,凄然道:“我是个苦命的女子,我能怎么办?义父是我世上唯一至亲,我总不能坐视他丢了性命,做那不孝之人!”
杨铁心道:“傻孩子,我已是心死如槁木之人,便死又如何,你正是芳华正茂,怎可为我这般糟践自己,值得吗?”
杨铁心说着,看着穆念慈,目光中满是苦涩和怜悯。李阳仰天笑了笑,说道:“难得父慈女孝,如穆姑娘这般人才,岂能受那欧阳克侮辱,这事既然让李阳碰到了,便定要管上一管,要解药一事包在我身上了!”
穆念慈当即跪倒在地,低声抽泣道:“多谢恩公相助,我,我便是做牛做马,也难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了。”
李阳扶起穆念慈来,说道:“无妨,说起来不算什么,我与郭靖交情不错,与二位也算有些渊源。”
杨铁心一听,神色激动,仿佛不可置信,“郭靖,是我那侄儿郭靖,他还在人世?”
李阳点了点头,给他说了遇见郭靖的事情,杨铁心听了,呆了半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悲泣,半晌才道:“天可怜见,我郭大哥尚有血脉遗世,老天开眼啊!”
李阳微笑道:“何止,他拜了七位厉害的师傅,学了一身本领,此时应该已经南下了,否则你还可以见到他!”
杨铁心道:“怎么,他去江南做什么?”
李阳也不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杨铁心也转悲为喜,低声说道:“丘道长这一番心思,真是用心良苦,江南七侠也真是信义之人,我郭大哥在天之灵,也必感欣慰。”
李阳知道杨铁心的毒拖延不得,当即起身,出去寻找欧阳克的行踪,他知道灵智上人与欧阳克都是完颜洪烈府上招募的武林人士,在街上打听了王府的位置后,便动身前往。
他在王府外不远出的客栈落脚,一直等到入夜,才开始行动,翻墙而入,王府守卫虽然森严,却挡不住他这等轻功好手。深夜寂静,月朗星稀,晚风拂过,凉意阵阵。他沿着内墙,一路找寻欧阳克的位置。王府占地面积广阔,庭院中有假山,竹林,有小谭,有亭轩,布置颇见雅致。
李阳走到一处院子,却见庭院里,盖着一件破旧的小房屋,房屋外一边的竹笼子里,养着几只鸡。房屋里灯火通明,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手中拿着针线,缝缝补补。李阳隔着窗户看去,似乎是一个女人的轮廓。他好奇之下,缓步走近,靠在窗户前,捅了个孔往里看。
只见那是一个中年美妇,年纪不过三十多岁,长得端庄秀丽,举止温柔,自有一股江南美女的温婉气质,此刻虽已经不算年轻,可身段婀娜,处处透着一股成熟丰腴的风韵。
李阳只看了片刻,便觉得这女人的魅力无穷,心中一荡,竟自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渴望,一种朦胧的情欲,他赶忙运气,缓缓平息体内奔腾的热血。
心中暗自自责,“李阳啊李阳,你来是为了给杨铁心讨解药来的,如何在这里偷窥人家姑娘的,何况是有夫之妇。”
当即便要转身离开,忽然院子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生,他心中一惊,知道有人来了,急忙翻身掠上房顶,趴在屋檐之上。
只见一个年轻公子轻轻走了进来院子,他手提着灯笼,脚步轻盈有力,显然身有不俗内功。灯火摇曳,将他阴柔俊美的面孔照的格外明艳,看那俊美白皙的脸蛋,修长的眉睫,竟比那日间见到的欧阳克还要动人三分。
李阳不由呆愣了片刻,在那公子走进房屋的时候,他甚至闻到了那公子身上淡淡的磬香,那是女儿家才有的香味,李阳曾在桃花岛与黄蓉一起长大,自然知道这股香气实在是女子特有的。想到这里,他险些惊呼出声,这人应该是杨康才是,可是那一股子的香味却让他变得疑惑起来了。
“康儿,你不在自己房间,来我这儿干什么?”
杨康说道:“康儿自然想妈妈了。”
那美妇嗔声道:“别想骗我,你是不愿意读书习武,来我这里偷懒了吧!”
杨康道:“哼,那牛鼻子师师傅天天凶巴巴的,康儿一点也不喜欢,最近康儿又拜了一位新师父,人家的武功才叫厉害呢。”
那美妇道:“你别胡说,丘道长是有道之士,武功高强,你好好跟他学习,别得罪了你师父。”
李阳听了片刻,只觉两人聊天聊到了家里的隐私,他不便再听,便轻轻滑落,离开院子。走到院子门口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房屋,但见灯火朦胧,隐约间两个人纤细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婀娜动人,他心头的疑惑更加一分。
不知为何,离开时,心中突然涌起一丝说不出来的失落,他轻轻一声叹息,悄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