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斑斑点点,你伸手,光落在你的手心,那片温暖是属于你的,明媚而忧伤。
在这个每天温度都在上升一度的季节,徐宇飞在紧张的准备高考,他心中有个目标那就是C医科大,那应该是一年后赵书殊会去的地方,因为程辉在那里。所以好像一切的努力都更值得,整个人都更有干劲。赵书殊也在准备着化学奥赛,大熊在准备体育考试,只有赵书琳专业考得不错,所以整天围在徐宇飞身边。
“书殊,过几天你们就会去集训了吧?”陈欣摇着赵书殊的手臂。
“对呀!所有参赛的选手都要去集训的。”赵书殊看了看陈欣,其实陈欣是受欢迎的,习惯被孤立的是赵书殊,可陈欣却喜欢跟赵书殊结伴,所以也被孤立了。
“哎,我会很想你的。”陈欣叹了口气,赵书殊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又不是不回来。想我就给我打电话。”赵书殊比了个打电话的动作。
“好久没见程师兄了,你说他会不会去给你加油?”陈欣按耐不住自己八卦的内心。
“不会,你以为研究生很闲吗?”赵书殊回答陈欣,而程辉的电话刚好打进来。
“书殊,你要去集训了吗?集训是要没收手机的,要有一段时间联系不到你了。”程辉叮嘱赵书殊,其实他自己也很忙,研究各种课题,还在准备执业医师考试。
“要没收电话呀?”赵书殊看了眼陈欣,陈欣立马皱眉,就像一个失恋少女。又叮嘱了几句,程辉才挂了电话,挂了电话盯着手机发了会呆。
“嗨,程辉在想女朋友吗?”周延拍了拍程辉的肩膀,周延也是南林人,所以跟程辉比较要好。
“要是女朋友就好了。”程辉闷闷的说,眼睛盯着远处,这一刻的程辉好像心情很复杂,甚至有那么一点点自卑。
“让我看看是何方神圣,让我们迷倒万千少女的程先生如此魂不守舍。”周延一把抢过程辉的手机,程辉却从外科学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周延。照片上的程辉笑得很开心,而他身边的女孩看起来好小,红色的毛线帽,让她看起来好可爱。
“哇塞,你老牛吃嫩草,该不是你们家替你养的童养媳吧?”周延看着照片脑洞大开。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程辉一把夺回照片藏了起来。不再理周延。
尽管陈欣长吁短叹,但是赵书殊还是去参加了集训。可自从赵书殊去集训后,赵书琳总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陈欣有时候觉得,她就是故意的。
“听说徐宇飞在打球,赵书琳你又要去送水跟毛巾了吗?你对他可真好,他有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的是太幸运了。”一个女生的声音钻进陈欣的耳朵里。她绝对是故意的,陈欣对自己说。
“他对我也很好呀!”赵书琳笑了笑,并没有否认,陈欣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悄悄跟在她们身后。这样可真不好,像个偷窥的小人,陈欣在心里想,可又转念一想赵书殊不在她总得帮她看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虽然她并不支持徐宇飞,但是赵书殊喜欢呀!远远的她就看到赵书琳跟徐宇飞说着什么,然后徐宇飞笑着接过她的毛巾跟水,真是一对狗男女,陈欣总结。
“宇飞,你一会还去补习班吗?”赵书琳自己捋了捋头发,笑着问徐宇飞。
“去,马上高考了,不能松懈。赵书琳,虽然你专业考得不错,但是还是要多加强文化课,以后就不用给我送毛巾送水了,你这样别人容易误会。”徐宇飞看了看远处的大熊以及男生们羡慕的眼神,他并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我们是朋友对吧?难道关心你一下也不行吗?”赵书琳委屈的低头,徐宇飞想说什么也没说出口,想了一下,跟赵书琳道了别。
“赵书琳,他跟你说什么了,你也不让我跟你一起过去,刚刚徐宇飞还跟我打招呼来着。”女生摇着赵书琳的手问她。
“叮嘱我要好好看书,烦死了。”赵书琳叹了口气,低头沉思。
“你看,这有什么好烦的,你只有考好了,才能跟他去一个城市读书呀!”女生安慰赵书琳,赵书琳瞬间眼睛充满了光彩。
梦想给你编织了一张大大的网,你身在其中,逃不出来,也不想放弃,一直一直挣扎,终于找到一个出口,那就是希望。
临近高考的日子,时间如同哗啦啦的流水,如今过着的这一秒在下一秒就将不复存在。高考结束,身子一下子轻了起来,有的人哭了,有的人笑了,大家疯狂的撕着课本,习题,在试卷漫天飞舞的校园里,徐宇飞提着书包,这一刻他突然很想念赵书殊,虽然他今天中午考试出门才遇到她,但是这一刻却觉得他们好久没见了,他想看看她的脸,替她捋一捋她散落的头发。
“徐宇飞,你们班今晚去不去吃饭,结束了我们去喝一杯。”大熊拍了拍徐宇飞的肩膀,拉回了他的思绪。
“好吧!都有哪些人?”徐宇飞问大熊。
“就几个哥们。”大熊回答。
晚上班级聚餐的时候徐宇飞就喝了不少酒,先敬了老师,然后同学之间又相互敬来敬去。聚餐结束,又被大熊拉着去吃烤串,不是说都是哥们吗?徐宇飞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遍是赵书琳没错,坐在一大票男生中间,大家都跟她聊着天。突兀吗?好像没有,毕竟大家都很乐意跟美女聊天。
“宇飞,你来了呀?”赵书琳跟徐宇飞打着招呼,大家都见过赵书琳给徐宇飞送水递毛巾,很自然的把赵书琳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徐宇飞不知道该不该坐,犹豫了一会,还是坐在了赵书琳身边。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又喝了不少酒。徐宇飞头有点晕,思绪飘向了远方,想起了赵书殊下午给他送的毕业礼物,是一件白色T恤,上面绣着毕业快乐,还有一个小小的手机挂件,是个小海豚。赵书殊的手工还是一样的好,要是生活在古代,赵书殊这样的应该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到这,徐宇飞借着上厕所的借口,给赵书殊打了一个电话。赵书殊正在家里练琴,接连弹错了几个音,电话突然想起来吓了她一跳。徐宇飞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天,赵书殊保持着沉默,偶尔吱个声,徐宇飞聊的天比较天马行空,一下感慨赵书殊的学习,一下感慨赵书殊的才艺,让赵书殊觉得满脸黑线。
“书殊,要不你来接我吧,我走不了了,喝太多了。”徐宇飞说完,赵书殊觉得自己终于听到了重点,一般求人之前都要先把对方一顿猛夸,这样好像才能掩盖住自己的惭愧。赵书殊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准备出门。都十点半了,王羽娟出差去了,赵建国有手术还没回家,赵书殊原本想约上陈亚洁一起,到了门口仔细一想,如果陈亚洁看见徐宇飞喝酒,指不定又一顿教育,放下了准备按门铃的手,自己一个人打车去了目的地。多年以后赵书殊想起,年少时候的自己是最勇敢的,工作以后十点以后赵书殊一个人坚决不敢出门。
赵书殊到达目的地后,突然后悔没叫上陈亚洁或者徐昊,因为徐宇飞已经喝得七荤八素,不分东南西北。大熊也喝了不少,由另外一个男同学送他回家,赵书殊架着东倒西歪的徐宇飞走在路上等车,还没等到车,徐宇飞蹲在路边不走,赵书殊好不容易拉起他,徐宇飞倒在赵书殊怀里吐了她一身。赵书殊随便擦了擦徐宇飞吐在她身上的呕吐物,拉起他只能放弃打车。还好这里离家不远,不然真的难以想象。不过回家的过程也够头疼,徐宇飞一会嫌路太宽,怎么也不够走,一会嫌路太窄,小心翼翼地走。害得赵书殊东一会,西一会累得够呛。走到一个转角,徐宇飞突然把赵书殊按在墙上一顿猛亲,赵书殊吓了一跳,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不过徐宇飞大概是认错人了或者耍酒疯,赵书殊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将他推开,然后徐宇飞还咬破了赵书殊的嘴唇。赵书殊好不容易抽出手,用力抽了徐宇飞一耳光,徐宇飞才吃痛放开了赵书殊,赵书殊甩了甩打痛了的手,拉过徐宇飞一看,明显的五指印。然而徐宇飞还冲她笑,甚至还想再扑上来。赵书殊一掌推开徐宇飞的脸。
赵书殊在很多杂志跟言情小说里看到过关于初吻的描述,大多数都是说美好而甜蜜的初吻,就连空气里都冒着甜蜜的粉色泡泡。可赵书殊觉得自己的初吻有一点点恶心,甚至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呕吐物的味道,真的谈不上美好,甚至嘴唇还被咬破了。
赵书琳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指甲陷在肉里,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赵书琳知道徐宇飞不喜欢她,但是他不喜欢她,这可成不了她放弃的理由。一直以来只要是她想要的,她一定会把她握在手里。风吹起她的裙角,吹乱了她的头发,让她显得有那么一点儿寂寥。
赵书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徐宇飞送回家。陈亚洁看着徐宇飞脸上的巴掌印和赵书殊的嘴唇瞬间觉得有蹊跷。
“书殊,宇飞欺负你了吗?”陈亚洁问赵书殊。
“没有,我摔了一跤,至于徐宇飞的脸我不知道是谁打的。亚洁阿姨,你还是快扶他去睡觉吧!”赵书殊把徐宇飞交给陈亚洁。
“老徐,快点来扶你儿子,他醉成了一滩烂泥。”陈亚洁冲着卧室喊,徐昊马上冲了出来。
“书殊,你不要紧吧?进来我给你上点药吧!今天真是多亏你了,谢谢你啊!”陈亚洁温柔地说。
“书殊,下次你叫上我,你看把你摔成这样,我真的无法向你爸交待呀!”徐昊架着徐宇飞,认真的跟赵书殊说。赵书殊有点尴尬,刷的一下,脸红了,像个熟透了的番茄。
“那个……我先回去了。”赵书殊为了避免谎言被拆穿,只有匆匆告辞。
“书殊,书殊。”徐宇飞大声叫了起来,惹得赵书殊背一僵,差点真的摔倒。陈亚洁越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老徐,你有没有觉得书殊今天怪怪的?”陈亚洁关了门问徐昊。
“没发现,你就是想太多,不过你儿子可够丢人的,赶紧去给他煮杯醒酒汤吧!”昊扶着徐宇飞回房间。
“男人啊!真够头脑简单的。”陈亚洁感叹。
赵书殊回了家,洗了个澡,把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洗了,然后上床睡觉。想了想自己的初吻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没了,有点小忧伤。可一想起那个场景,马上又感到一阵阵的恶心,拉起睡衣闻了闻,好像身上依旧有那股味道。翻来覆去睡不着,起床打开了电脑,一登上QQ,没想到程辉突然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你还不睡?”程辉点了根烟,缓缓的吸了一口,慢慢的吐出来。
“我把衣服扔洗衣机了,等着它洗好。”赵书殊手撑着下巴,盯着桌面,她想她确实没说谎,既然睡不着,干脆等着把衣服晾了好了。
“你可以明天早上起来再晾衣服呀!赶紧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课呢!”程辉叮嘱赵书殊。赵书殊半天没回,程辉盯着对话框,“你太唠叨了。”程辉对自己说。
“其实我有点失眠。”赵书殊想了半天,还是打出去了一句,这一刻她很想找一个人聊聊,聊什么都好。
“要不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程辉发出一句,然后是一串微笑的表情。
“那到不用。”赵书殊回道。可程辉的电话还是打了进来。
“你怎么失眠了,马上要搬进高三的教室太兴奋了吗?”程辉调侃赵书殊。虽然语气故作轻松,可还是暴露了他担心她的小心思,只是赵书殊正沉浸在她痛失初吻的忧伤和恶心中,没有发现。
“虽然说想到要上高三确实有点兴奋,但是也不至于失眠。要不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赵书殊开口。
“我的什么故事?说得我像个名人一样。”程辉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想到她想了解他,他突然觉得自己也要失眠了,这一刻,他非常兴奋。不过下一秒他就有点欲哭无泪了。
“讲讲你跟叶瑜学姐的故事吧!我想听。”赵书殊开口,程辉觉得自己胸口有一口气喘不过来,胸口闷闷的,有点难过。赵书殊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完全无感呀!可又无法拒绝她。
“说起来,套路很俗的,跟你听过的版本应该没多大出入。高中入学不久就认识叶瑜了,她是校花嘛,总是会被同学说我跟她是金童玉女,说的多了,就会慢慢注意她。正式认识她,是因为篮球。我们课间在球场上打球,我太用力了,把篮球甩出了球场,直接砸在了她的脸上,瞬间她的鼻血就流出来了。后来就送她去医务室,然后顺理成章的就认识了。那时候小灵通正流行,就相互留了号码,偶尔也会联系。学校里有很多的谣言就说我们两谈恋爱,因为流言蜚语,还被请了家长。我爸把我带到了操场罚我跑五千米,我爸是个军人,带兵的时候怎么惩罚部下,回来就怎么惩罚我。我一直喜欢和他对着干,所以他不让我谈恋爱,我就偏要谈,当天晚上就给她发了条短信,问她同不同意和我交往,她只回了一个简单的好字,我们就谈起了恋爱。高考结束后,我爸是要我读军校的,可是我为了跟他作对故意报了C医科大,叶瑜也报了C医科大,所以大家都说我是为了叶瑜才报的C医科大。其实也有她的一些原因吧,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逃离我爸的魔掌。”程辉说了半天,口干舌燥,听着赵书殊一声不吭,她怕是已经睡着了,试着叫了她几声,她果然一声没应。看了看堆积如山的烟头,摇了摇头。挂了电话,程辉却一下陷入了回忆里。
当时拿到录取通知书时,爸爸气得拍桌子,而妈妈打电话问了班主任后,只当他鬼迷心窍。大家都说他为了叶瑜,放弃了保送,放弃了军校,可只有他知道,叶瑜为了他选择了C医科大。可他们为什么会出了问题呢?叶瑜在出国前,指着他的鼻子歇斯底里,说他不爱她。可他曾经也一直以为他是爱叶瑜的,陪着她上课,陪她散步,陪她旅游。甚至也曾经一直等到零点,只为了第一个跟她说生日快乐。可叶瑜却说,他总是高高在上,总是看着她为他默默付出,总是理所当然的享受她对他的好。他以前一直不太明白,可遇到赵书殊后他慢慢的明白了叶瑜说的话,当赵书殊第一次撞进他的眼帘,这个女孩就勾起了他的注意,而在一次无意中路过一中时,看到宣传海报上印有她的照片,他就计划了九寨沟之行,他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谋士,制造了各种偶遇。在爱情面前,喜欢就是最好的军师,因为你可以因为喜欢,出谋划策,费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