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每个人心中都各怀鬼胎,只有誉王真心觉得烦闷。他担心此次一诺会吃大苦头。
皇上在大殿中和誉王、丞相商讨了一下具体方案后此事才算出有眉目。
等誉王出了大殿才发现天空竟已露出了鱼肚白。他思来想去总觉得对方好像早就选定了参案人选,找自己过来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或者只是想从自己嘴里套些话出来。果然这个欧阳启不是等闲之辈,留在朝廷只怕将来会害了先王的基业。
誉王不敢多做停留,他加快了脚步,必须快点跟李先生面谈。
誉王离开后,欧阳丞相仍然留在正德殿内。
皇帝的脸色不好看,他很是不满欧阳启的提议,“丞相,朕就说不要将誉王招来,你偏不肯,不就是死了人嘛,多大点事儿,竟然闹到了三堂会审。你说说,要是事情抖搂出去,朕的颜面何在!”
欧阳丞相早就料到皇帝是个爱面子的人,“皇上,您不必担心,王跃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人能知道他这趟出去的真正理由呢。现在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况且他们手上也没有证据,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话虽如此,但是将此事摆在悠悠众人面前,还是太冒险,要是被发现了真相,你就说是你干的啊,跟朕一点关系都没有。”皇帝看着丞相,不客气滴说道。
“是,皇上,臣您还能不相信吗?臣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皇上,就是要了老臣的命,老臣也是眼睛不眨一下将其豁出去的。”
“朕知道,朕知道,哎呀,”皇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这事搞了一个晚上,朕实在是乏了,丞相所有事你就全权办理吧。”
“是。”
欧阳拜别皇上后,倒退着出了正德殿,他此刻真正是神清气爽,一点乏累之感都没有。
哼,誉王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逮捕的旨意第二天就传到了云将军府,云一诺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他也没想到旨意竟然来得如此迅速。
随即,锦衣卫就感到了云将军府,速度之快,让人心中生疑。那带队的人,一身红衣,便是锦衣卫校尉李晗,他人高马大,长得更是气派。不过朝廷之中人人都知,这李晗平时跟欧阳丞相过从甚密。
因此,他的出现,既给了云一诺当头一棒,却也让他心中清楚了一二。
此次入京后,云一诺的职务暂时由副总兵王田安接管,李大壮、李小壮也被一同押往京城。将军府的所有证物全部封存,押送进京。
王跃的尸体在当地尸检备案,尸检报告一同封存进京。
一套抓人的流程如行云流水,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提前设计操控还真让人不敢相信朝廷的官员什么时候这么有效率了。
誉王跟李先生已经关在屋子里商量了两天两夜,这段时间里不时有人进入屋中,草草商谈几句又匆匆离开王府。
“誉王爷,此次会审所有的参加人员都定下来了吗?”李清儒问道
“目前只知道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主管官员肯定会出席,至于会不会再加人进去,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据我所知刑部尚书严冒清是欧阳启的门生,此人查办此案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置云将军于死地。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光明倒是个正派之人,可以争取一下,右都御史谢安贞是我的同窗,大理寺寺卿王之涣与王爷是故交,我想如果是这些人来办案的话,应该是会秉公处理的。”
誉王没有理会李清儒的话,只是来回在屋中渡步。他现在一直在考虑王跃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死了呢?那封云一诺缴获的私通外敌的书信现在在哪里?这些重要证物没有,对方就是有意诬陷,也不是不可为。
“李先生,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派一个可靠之人见一诺一面。此事实在是蹊跷,人怎么会死?是不是在他来京城的时候?必须当面跟一诺问一下,咱们好有所应对。”
“王爷说得是。如果人是在云将军来京城的时候死的,那他就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了。”李清儒忽然眼睛发亮。
誉王却摇了摇头,“李先生,我看你是急糊涂了,一诺私自回京,一旦暴露出来,也是死罪一条啊!”
“哎呀”李清儒用力一拍脑门,“我真是糊涂,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此时,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他们想动什么手脚都更容易些,的确很有必要见云将军一面啊。”
“只能让云贵辛苦一趟了。”誉王此时面朝门外,他抬头看着眼前的蓝天,心中却是阴云密布。
自打那日见了誉王,恭如是几天都不曾休息好,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曾经那么甜蜜的爱人,现在却像是陌生人,不,好像更像仇人,命运给她开了多大的一个玩笑。
孩子在一天天长大,恭如是的母爱也一天天在加深。她现在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就是眼前的这个娃娃。
她现在奶水充足,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柳芙蓉的状况,如果孩子饿了,她就立即给孩子喂喂奶,如果孩子还在熟睡,就力所能及帮张大娘整理整理屋子。
通过几天的相处,恭如是和张大娘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苏州,有人疼有人爱。
这天早晨,恭如是像往长一样天不亮就醒了,她查看孩子后,就来到厨房准备起了早餐。张大娘这两天有些不舒服,恭如是自觉地担起了照顾她的重任。
厨房的位置是在她们住的西屋的斜前方。要去到厨房必须出西屋的大门。恭如是担心自己被人发现,总是早早的起床,趁院子里人都没有睡醒的时候悄悄做饭。
这天早上也不例外,恭如是轻手轻脚地在厨房忙活,她把馒头溜了一下,又熬了一锅小米粥,调了份香喷喷的榨菜丝,端进了西屋。
厨房的烟冲不断冒着白烟,这是她给张大娘额外蒸了一碗蒸鸡蛋。大娘几天来照顾自己无微不至,想是因此才累病的,恭如是心里有些内疚。
眼看着鸡蛋就要蒸好,恭如是再次来到厨房,她用布将烫手的瓷碗从锅屉内端了出来,正在往西屋走时,忽然听到了大门开锁的声音,恭如是着实吓了一跳,她不敢在院中多做停留,瞬间加快了步伐,急忙闪入屋内,反身插好了门栓。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吾儿。
这小子在外浪荡了一晚,到了快天空才回家,他这个人机灵聪明,就是不往正道上走,刚到家门口时,立刻就发现了张大娘家厨房烟冲内冒着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