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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亲手批准滦矿开办的总督杨士骧

滦州煤矿的建立离不开袁世凯的支持,他是当时的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那么袁世凯升职之后,是谁接替的他,这个继任者对滦州煤矿又怎么样呢?

接替袁世凯的这个人就是杨士骧(1860-1909)。杨士骧的祖籍是安徽泗州,他的祖父是个漕运总督,属于官宦之家。他的父亲有残疾,所以其父把一生的精力都用在培养8个孩子上。杨士骧少年时祖、父相继去世,家道中落,生活困窘,但兄弟几个更加勤奋读书。他16岁成了秀才,光绪12年(1886)中进士,入翰林院,从此步入仕途,成为清廷的高级官员。

杨士骧跟袁世凯的私交极好,跟随袁世凯可以说是亦步亦趋,步步高升,成为当时炙手可热的人物。1901年,袁世凯由山东巡抚升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杨士骧就接替袁士凯为山东巡抚。1907年,袁世凯调任军机大臣,杨士骧又接任袁世凯任直隶总督。袁世凯离开直隶的时候,滦州煤矿开办的事情刚操持了一半,所以该矿的成立最终是由继任总督杨士骧亲手批准的。他升任直隶总督的次年5月8日(清光绪三十四年四月初九日),杨士骧遵照已经升职的袁世凯的意旨,札饬在天津玉皇阁成立“北洋滦州官矿有限公司”,并任命周学熙为公司总理,直隶补用道孙多森为协理。

滦州煤矿开办之初需要办开矿执照,由于该矿划定的330方里矿界范围太大了,按照当时新定的执照收费章程,该矿要缴纳的执照费用可是个天文数字。于是他们请示直隶总督说,滦州煤矿既然是官矿,又有官股,“自与寻常商办之矿不同”,这大笔执照费可否“准予减免,以示维持”?杨士骧批示说,你们这个矿定的矿界是在制定缴纳执照费新章程之前划定的,“自可毋庸按照新章缴纳照费”。于是,一大笔执照费免交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矿界划定的时间与缴执照费是两码事儿,滦矿的执照是在“办照收费”的章程制定之后来办的,本应该给钱,很明显杨士骧对中国人自己的企业——滦州煤矿网开一面了。

滦州煤矿的开办,引起了开平煤矿英国资本家的激烈反对和多方阻挠。1908年4月,驻京的英国大使命令英国驻天津总领事往见杨士骧总督,说根据张翼的《移交约》和后来的《卖约》,整个开平煤田都是英国人的,要求必须先停止滦矿工程,再进行解决开平问题的谈判。杨士骧此时表现得很有中国人的骨气,他把眼一瞪,强硬地告诉英国总领事:张翼出卖开平煤矿,并不被中国政府承认,开平公司的矿权,我们正打算设法收回呢,开平以外的产权怎么能再让你们占去呢!杨士骧不但不同意停止工程,反而在打发走英国领事后,要求加快滦州煤矿的建设!

袁世凯为筹办近代新军,需大量经费,杨士骧积极为其筹划,当然包括创建滦州煤矿以增加收入和提供给新军煤炭。1908年永定河泛滥,杨士骧经过实地考察,“拨帑四十六万两”疏通永定河,拯救百姓免于水灾。光绪皇帝驾崩,其陵寝移西陵,兴师动众,老百姓苦不堪言,杨士骧提出“所需不得摊派民间”。他主张减轻老百姓的田赋和徭役负担,提出办巡警、兴新学等费用不能向老百姓摊派。

有史料说,杨士骧在管理上很有一套。早在山东任巡抚时,黄河每年都决口成灾。杨士骧轻车简从进行考察,认为黄河决堤的主要原因是负责河工的官员不负责任,贪污了治水经费,于是规定如果在一年内黄河没有决口,那么当官的可以升迁,当兵的可以奖励;如果决口了,就要将负有责任的官上报开除,当兵的则“依律论斩”。每年汛期,他总是亲自“巡河堤,厉赏罚”,使得负责河工的官员人等丝毫不敢懈怠。他在山东当官的那几年,山东境内黄河流域的百姓再没有遭遇黄河水灾。

杨士骧官大权大,但为人十分随和幽默、不拘小节。他当直隶总督时,有一次路过北京前门街道一个小羊肉馆,想起当年“北漂”时常在这个小馆子吃羊肉,也许是想找回当年的感觉吧,他让轿夫停下,从轿子里钻出来,走进低矮的小羊肉馆,坐在肮脏的凳子上,跟那些养马的打工的下人们一块儿大吃大喝起来。吃完了刚出门,正好被他的同僚李京卿撞见,李很惊讶,问他怎么到了这里,杨士骧便大赞这个羊肉馆的羊肉是如何如何好吃,接着把李京卿从车里拉到羊肉馆,非要他尝尝这美味。杨士骧在这个膻味冲天的小馆子里“据败桌,坐敝凳”,第二次要来一碗羊汤又陪着李京卿吃了起来。李京卿哭笑不得,只得陪他一起吃。

处在当时那样的社会和那样的地位,杨士骧有妻有妾,但是他十分怕老婆,老婆不让他晚上跟妾在一起,杨士骧便不敢让妾“值宿”。他撰联自嘲说,“平生爱读游侠传,到死不闻绮罗香”,意思是一辈子除去大老婆外,没有亲近过第二个女人,这与某些贪官真是大相径庭。杨士骧于1909年(宣统元年)6月26日暴死在直隶总督任上,享年49岁,正值壮年。就是因为他跟妻妾的复杂关系,所以他死后有人说他死于情杀,也有的人说他死于仇杀,还有的说他被革命党暗杀。“五十而知非,说什么夫妇齐眉,儿孙绕膝;一文带不去,只剩得兄弟落泪,姐妹伤心”,这是他的兄弟给他的挽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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