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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叶障目了吗?

落凰回到丹穴山只感到疲惫异常,听旁边空行一直啰嗦才知道自己在荒野大漠的短短几日,在外边竟然已有几年有余。

这些日子空行一直担心不已四处搜寻都没有落凰的下落,是以突然见到她自己回来了不禁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见到一向精力无限的落凰流露出疲惫的神色,虽然担心,还是不忍打扰她的休息,就压下心中的疑问,仍就放她回梧桐树上去了。

落凰感到很久没有这么纯粹的睡觉了,以往虽然也有在这梧桐树上昏睡的时光,但是当时总是感觉有无数座重重的山头压在身上喘不过气。父神身归混沌留下的责任,挚友惨死的愧疚,无数的无数,让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落凰也感到力不从心,即使是休息,也是没有彻底的放松,是以过去虽然有昏睡万年的记录,但是却没有现在休息这么一会儿让落凰感到舒服。

一睁开眼睛,落凰就看见空行的一张放大版的小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有什么话需要对你说的吗?”

“不是说要去寿华城找凿齿给你打一件顺手打兵器,免得每一次都是一把火了事,活得像个烧柴的有损你英明神武的形象吗?怎么的,你是和那孟章君一道跟着去烧兵器去了?”空行见落凰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跟长辈说话呢?注意你的态度。”落凰听到空行这语气下意识地斥责起来,等听明白他的话才想起来对他来熟自己是又消失了几年了。

“那也得您有个长辈样儿啊!更何况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认真论起来你这一族和我麒麟一族皆生于上古,说来我们算是同辈儿。”

“怎么说起来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要当你的长辈那是绰绰有余。你麒麟一族也跟我凤凰一族一样,只剩下了棵独苗了,从此以后,我定会护你周全。”落凰想到自己此番瞒着他去荒野大漠确实有些理亏,遂放缓了语气,也不欲与他计较。

“独苗儿?你找到灵泽的下落了?”

“嗯,他已然身归三千大道轮回转世,已全然不是以前的老麒麟了。”

“你在何处知晓他的下落的?”

“这你就无需知晓了,现今你只需好好修炼,将来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能护得自己周全。”落凰想到在父神和老麒麟都离开自己以后经历的种种,不愿让小麒麟再经历一遍,顿时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我已经长大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个事实,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替我决定所有的事儿,且我也有权知道灵泽的消息。”

看着眼前这个据理力争,身高也高过自己的少年,落凰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是那个还未化成形,整日跟在自己后面的小麒麟了。他是上古神族——麒麟族;他生于须弥山,生来便是麒麟族族长,甚至比老麒麟的位份还要高些;他甚至还给自己改了名字,叫空行,一个充满禅意的名字;他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也许再过上些许年,他在这三界之中,便也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

落凰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少年道:“你长大了,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等生于上古,自出生之日起便肩负着维护三界安稳的责任,有生便有死,这是自然规律,需对这些看淡一些,这也是我悟了这许多年才悟出来的。当年老麒麟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年,我的心里对他是有一些怨恨的,怨恨他怎么就要在父神身归混沌后就要抛弃我,怨恨他果然只是把我当作责任,直到在荒野大漠听到长羲母神说他竟舍了自己的麒麟身,去做一个经历万苦轮回的凡人后,我才真正的了解,雏鸟是不可能在庇护下翱翔于天空的。彼时我对他依赖太盛,离开才是对我最好的选择。现如今,你也长大了,需知自己是麒麟一族的族长,这三界之大,我也不是全然去过,保不齐还有你的族人……”

空行甫一听到落凰竟是去了荒野大漠,便感到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忙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睡的这几日,北海的玄冥找过你几回,要回复她吗?”

“北海玄冥?水神?”

“对,就是那个神界模范。”

“你对她意见很大嘛,我好像与她并无交集,她找我所为何事?”

“还不是为了那个薄妤,好像与她有什么恩情,前些时候你去找孟章君把那薄妤贬去了修罗界的时候,玄冥好像正在闭关,等她出关了听说了这件事想找孟章君讨个人情,可人家不卖她这个面子,是以她就找上你了。”

“哦?那薄妤一个小小的河神被卸去了灵力在修罗界呆了几年还活着?这么顽强?”

“哪儿能啊!还不是那玄冥暗中护着。”

“她这么能耐就继续护着呗,找我干嘛?回了她,就说我没空儿。”

空行点了点头,见落凰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落凰取出了一杯醴泉饮下,定了定神儿,仔细回想荒野大漠发生的种种,细想长羲母神的话,心里有些不安。

“你对那孟章君了解多少?”落凰想起空行对孟章君的评价似乎与长羲母神口中的邪神更为吻合,也许自己看到的他并不全面,遂向空行问道。

“孟章君?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多次了,他是一个冷情冷心,手段残忍的。”空行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

落凰翻了个白眼,按了按额头继续问道:“何以见得?你以前见过他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空行狐疑地看了落凰一眼回答道:“更久以前的事儿我也不大了解。初次见到他是在厌火国,听说那里的人能口吐火焰,我便想在那里去寻一寻你。结果刚到那里,也不是那里的人怎么得罪了他,便见他以一人之力灭了那厌火国,妇孺幼儿无一幸免,都被冻成冰块后碎成了齑粉。我见此状欲上前询问缘由,他竟欲直接杀我灭口,我便与他打了起来……”

“不敌,然后遁走了?”落凰望着空行皱着眉头问道。

“他大我那么多,打不过很正常。你不要看他现在对你这副样子,当初抬手灭厌火国的时候可是眉头都没皱,仿佛这一国无辜的生命在他的眼中如同灰尘一般,不高兴便让他们消失,活活的像一个邪神。”

“邪神?”落凰陷入了沉思。

“你说当初我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也像邪神?”落凰喃喃自语道。

“你那杀的都是这三界中的大恶,哪有无辜的,怎么可能和那孟章君相提并论。”空行耳尖地听到落凰的低语反驳道。

“看样子我确实是一叶障目了。走,我们再去会一会那孟章君。”

空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落凰对孟章君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但他喜欢这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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