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曦州坐在车上，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顾凯风。眼睛开始发亮，罩上了一层晶莹的玻璃似的东西，雾蒙蒙的。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眼泪如同止不住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
“顾凯风……是我对不起你。”
她伸出手，轻轻的碰了一下顾凯风的伤口。温热，鲜红的血液沾再她白净的小手上。柳曦州颤颤巍巍的抬起来手，眼眶微微的泛着红色，眼泪顺着脸颊留到了下巴。
顾凯风看着她，突然感到一阵欣慰。疯狂一般的欣慰。
这是柳曦州第一次为他哭。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他竟然有些感谢黄小山。
现在的他，是矛盾的，也是幸福的。
顾凯风抬起手，轻轻的，柔柔的，擦去了柳曦州眼上的泪。动作轻柔的仿佛手下是一件易碎品，稍一使劲就会破碎。
这虚幻一样的现实……
他仰着小小的头，勉强扯出一丝笑。
“姐，我一点都不疼。”
柳曦州终于是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女孩的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无可抑制泪光，整个人靠在顾凯风身上，颤抖的呜咽起来。眼泪流在她的脸上，晶莹剔透的泪珠干涸在红润润的脸颊上。
“顾凯风……你真傻……”
女孩揽着男孩的头，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
顾凯风的眼角闪着晶莹的光。这是柳曦州余光瞟到的。
一路上车程颠簸，他们终于是到了医院。
医生看了看发现并无大碍，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顺便对着他身上的伤口做了消毒处理。然后开了点消炎药和活血化瘀的药，就让他们回家了。
女孩拉着男孩的时候，他们的爸爸和妈妈已经赶到了医院。
他们看着顾凯风，一阵心疼。吓坏了一般的抱着顾凯风问长问短，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如同断线的珠子。
柳曦州默默的看着，攥紧了拳头。
顾凯风的眼泪，和父母的眼泪。是她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但是今天都展现在了他的眼前，起因还是因为自己。
柳曦州难过又自责。
小小的女孩站在夕阳里，听着父母的哭声。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
她抬起手，揉了揉头。希望借此缓解一下现在的心情
这一切都让人讨厌，自己更让人讨厌。
柳曦州想着，跟随父母回到家。
晚饭的时间是沉默的，不过许久柳曦州和顾凯风就躺到了各自的床上。
两个人各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父母给顾凯风和柳曦州请了休学的假，然后找上了学校。准备要一个说法。
谁知道黄小山的父亲黄大山挥了挥手，扔下一把钱，作为赔偿，而后带着自己的儿子转学去了贵族学校。
而那些跟随参与打架的，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每人被记了一大过，并且在班里做了“深刻”的检讨。
这件事情算是不了了之了。没了黄小山，那几个找事的人也没了靠山，不敢再欺负柳曦州。
柳曦州和顾凯风的生活终于又回到了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