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雪可以烧 (1)
他就坐在对面！他应该早已经来到，他正在看着我，他是不是也在等着烧烤熟的烧鸡？他脑海里闪电般掠过一后期惊悸余虑。他已经有了第二个反应。
他的第二反应就是必须此最快的速度夺走烧鸡，否则，又只有挨饿，他绝不能再挨饿，架子上的这只鸡，可是他作好打算，吃一顿当作两顿的食物。他不想被饿得趴下，起码还要留点力量下山吧！就在思绪掠过脑海，差不多是同一时间，了便伸手去抓，这回他不抓烧鸡，连那架子一同被抓走。
端起架子的时候他还要飞快地转身，逃到一边，弯着腰恐慌地以身体护住烧鸡。又是一声“嗤”笑拉得很长，声音源于火堆处，那人似乎并没有要过来抢。
他赶紧拽掉一只鸡翅，不嫌有点火烫便扔进嘴里，手并没有闲着，撕掉大块的鸡肉就往口中送，那狼吞虎咽，鸡肉大概还没嚼碎就被他吞进肚里，卡在咽喉难以咽下，直哽得他翻了好几个白眼的模样，活像是坐了十年牢改的囚犯。
“你……你是谁？”他一边吞肉一边问，瞪着火边，两眼充满疾愤。甫一想起隐形人偷吃他的食物他就愤，如今又要等着偷吃他的食物，他怎么能不感到气愤，与其说是在问，还不若说是在吼，扯着嗓子喉咙在吼。
“嘻……明知故问！”终于有了回应，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听起来，语声倒是挺和气，还是笑着回答他。
他一怔，张口瞠目，道：“什么叫明知故问小偷！”
“对了！也不完全对，应该说是老偷！”苍老的声音道。
“好哇，果然是你这个老怪物，你为什么要隐身？”“你说我是怪物？也对，我若现身，不是吓到你了吗！”“去你的吧，老毒虫，尽放虫屁，既然，你是人，又会说人话，为什么到现在你才放人屁？”“妈的，你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不让你吃了！”
“啪”的一声，他听到对方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及反应，怀里掠进来一股凉风，手中的烧鸡已被夺走。
他眼看着自己只食用了一小半的烧鸡徒空划着抛物线飞落到火堆边，落悬在空中不协，好像落在发话老人的手里。
隐形老人好像从来就没有动过，凭空发力，就能从他这个还算是大地高阶能量者的人手中夺走烧鸡，他……他有怎么样的一双手？
那一定是一双可怕到家的手，这样的手如果要杀人，不知会怎样！他现在才感觉到他面对的绝非“鬼”可以定义的动物，那是比传说中的“鬼”还要可怕的太多的“隐形人”。
当你面对一个连形体影迹都看不见，来去无踪，根本不知道其存在，连声音都没有，随时随地都会夺走你的保命食物，对你构成莫大威胁的“隐形人”时，恐怕你一样惶然不安！比他更惊慌。
“哈哈哈，小子，你的手艺真不错，烧烤的鸡肉特别的香，我最喜欢吃！”隐形老人得意地笑道，不嫌已被人食用过，只风鸡肉一块一块地被撕去，鸡骨头一根根地迸落到地上。
听声音他是一个很乐观的老人，唯是隐了形体，虚空发声让人感到阵阵恐怖！
他无耐地回应了一句：“哼，你就知道吃，为什么不知道死呀！”他的确够无耐，特别是面对一个看不见，摸不着，身速形速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声音的老无赖，他已到了无耐的极限。
在一个人无耐的时候，连发脾气的力量都没有。他确亦没有气力来对老无赖发脾气，面对一只只不过不吃自己，但每每有食物却要被他抢走的狼，无耐又如何，叹息又如何，他只有打心眼里咒他死。“噢……你想我死啊！臭小子……嘴巴真他娘的臭，不过……你一定会很失望，我还未有想到过死！”老无赖一边食用着大肥鸡，边笑嘻嘻地吐着鸡骨头。
“可是我想到了！”他猛然一吼！大概他的吼声让老无赖一震，老无赖疑声道：“为什么？”
他再吼：“我已经饿了两天，再不吃东西，你想会不会饿死！”
“说得也对，这样会把你饿死，我不该抢你的美食？”
“废话！那是当然！”“那你说怎么办？”
老无赖这一问只差点没有把他气得蹦跳起来吐血，偷吃别人东西，明知别人快要饿死还要问别人怎么办，简直他妈的祖宗十八代都是无赖，还是超级大无赖。
他闻言气得眼珠都快跳出眼眶，几乎是咆哮着道：“当然是要还我食物，再不要偷我的食物了，老毒虫！”
“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可是……我若不偷你的东西吃，我也会被饿死呀！”老无赖假装很无赖地又说了一句把他气得大牙都疼的话，他恨不得把他抓起来，先像打孩子一样朝他的老屁股狠狠地踢两脚，然后再咬牙把他按进火堆里如同烧烤鸡一样烧烤！
“这么说你倒是很有理由！”他暴睁着一双星眸，瞪大的眼珠恨不能弹出眼眶，砸老无赖两下，张大的大嘴直想一口把咽进肚子里消化！“但……确也是我的理由呀，你总不想我编造谎言骗你吧……算了，我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你过来！”老无赖大喝小斥，那声调像是在命令，听在他耳里让他十分不舒服，但细听起来又有商量的余地，他仔细想了想，暗自思忖，反正已到了这个地步，怕他个鸟！我是流氓我怕谁，去就去，怕你老东西老猪头不成，他果然冲过去，蹲在感觉中老无赖的对面。
他还假装出百般恼怒嚣叫：“说！你那屁主意是什么？”
但听老无赖一阵嘻笑，道：“很简单，我吃鸡肉，你吃鸡脚，很公平吧，拿去！”
他乍一听此话，顿时火没冒三丈至少也有两丈，刚要吼出：“公平个屁”，陡见两只鸡脚被扯下鸡腿，如箭向他射来，无形的快，带着莫大的能量，闪念间已到胸前。
还算他眼疾手快，见鸡脚带着射击能量射向自己，倏然双手齐出，同时已施放出护身能量，他当然不想死，尽管是两只鸡腿，还是烤熟的，但以他的能力踊识辩出鸡脚所带的能量，不但能穿破肉体，就是骨头也能穿刺。那绝非是一般的能量，通过这股能量，他还感觉到刀和剑的双重气息，甫一感觉到那刀气，他就就蓦地兴奋起来，那是好熟悉的刀气，可是当他细细的一感觉，又陡然十分地陌生。鸡脚没有伤到他，被他们电间抓在手里，本来他想堵气扔过去，砸一下老家伙，但马上又想偷鸡不失一把米就划不来了，还是换食为妙，要是再让他抢去，岂不是连鸡脚都没得吃，再者，也许吃完了鸡脚，他还会赏一只鸡腿，那就要看今天的运气了。
心念已定。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咬，连鸡骨头都嚼碎吞到肝子里很快两只鸡脚被消灭，他就开始瞪着对方还没有吃完的小半肥鸡身。他盾不到对方，对方却能看见他，见他一副气讨者般的模样，老家伙大有点不太高兴地道：“看什么看，已经给你两鸡脚，就算不错了，本来是想给你一只的，我已够善良，告诉你，别在打主意，我不会心软的！”这句话又差点没把他气昏。
想想他花钱花力，费时间花精力烤熟的大肥鸡，刚到嘴没吃上几口就被人夺去，如今还要像乞讨者似的看着对方，只求对方“施舍”点，不想对方非但不“施舍”，还要恶语伤人，真是气不过，一股恶气上来，他两眼一寒，差不多是嚎叫着道：“咻，你她妈的谁稀罕你的施舍，老不要脸的老猪头，我想杀了你！”
他果然施放出浓烈的杀气息，浓烈如水。
“你敢叫我老猪头，还骂我老不要脸？”老家伙愤然问道，对面逼来的寒气穿破杀气，逼人体凉，透体寒心，想必他一句话骂怒了老家伙，老家伙非常恼怒，语声不再调侃，就像是吃了炸药般火暴。
他已不在乎，他大有像是要豁了去的味道。
“怎么样，就要骂你老猪头，就骂你老不要脸，你要吗？你的脸呢！”他如雄兽厉吼，年表气盛，他比他还要火暴。
“好，讲得好！小子你讲得太好了，你想我会怎么样？”
“杀了我，大不了就是这样，小爷不怕死！”“有骨气，我不杀你。”“那你要怎么样！”“你猜猜看。”“猜你一个老猪头……”“嘿嘿嘿，因为你一句话讲得好，我就要赏你一只鸡翅！”
话未落音，一只鸡翅便飞射过来，速度比刚才的鸡脚还要快得多。
他再次抓住，虽然说当凶听到他说是赏给你的赏品，他很气愤。但如前一样，才不管那么多，不知道手上的小鸡翅是不是对方从口里拉出来，反正那上面似乎还带着唾液，猛地扔进口中，又嚼又咬，很快吞下肚。“小子，你很可爱！”老家伙语气又变详得地道。
“但我见你这个老猪头一点都不可爱！”他愤然道。
“那当然，人老了怎么可爱，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人见人爱。”
“不信，你一定长得很丑。”“为什么这么讲？”“那你为什么隐形！”
“错！正因为我长得很帅才隐形，你想人长帅了走到哪里都不安全，不隐形怎么动！”“不安全？”“当然啦，姑娘谁个不喜欢帅哥，我怕那些少女爱上我！”
他闻言陡然嗤笑出声，尽管是嗤笑，带着点，不信和讽刺，还是从鼻也里哼出来的，但他真的笑了，这是将近二十天以来的第一次笑容，他的笑容才算是真正的帅，帅呆了的那一种。
正因为他刚才这一笑，刚才的愤气及十几天来的胸中悲怒才一扫而光。大抵对方见到他的笑容也非常开心，答吟吟地道：“小子，你不信？”“鬼才相信！”“你信不信十六岁的女孩都喜欢我？”“我倒是相信你和一百零八岁的老太婆有一腿还有可能。”
说完，两人都笑了。老家伙像是特别高兴，道：“小子，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告诉你？”“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你配吗？”“难道我不配吗？我很帅耶！”
他又笑了，道：“你简直就是一个臭屁虫，我叫残月。”
他本来不愿意告诉他，但有一股强烈的意识认为对方是一个值得亲近的人，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控制他的意识，他最终告诉了名字。“噢……残月，一个还算不错的名字，对了，听说最近大地上出来一个什么……叫做月部主的年青人也叫残月。”
“我就是巴里西帝国的月部主！”他深沉地道。
“哼，我才不信，听说月部主风流倜傥，潇洒英俊，能量盖世。走到哪里女孩子都喜欢，看你这熊样……”
“信不信由你，正是因为女孩子，他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他的语声忽地沉重起来，面色沉凝。
“这样啊……”老家伙惊叹，像是已经相信什么。
“你看……这就是我为一个爱我的女孩子造的墓！”他十分伤感地往洞口一指，冰洞里，远远可见冰块造成的棺材，以及透明的冰棺材里的女尸。
“我早知道你在给一个女孩造墓，但我不知是爱你的女孩。”老家伙调侃语气也变沉重，像是十分关心这件事。
“我也爱她！”“哦！她是怎么死的？”“我杀死的……”“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老家伙的语气顿显急促。
“唉……说来话长，这要从战争说起……”他本来想把他杀了罗曼的前后经过说给他听，他也确实想把心中的苦向一个朋友倾诉，但话这里他突地把话止住，猛地挹起头，朝对面的虚空一瞪，高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老家伙似乎怔了一下，许久才道：“也是……你不需要告诉我，但考虑到你的真城，我赏你一只鸡腿。”言毕，已有一只鸡腿飞向残月。残月接住就往口里送，大大地咬一口，心里正想着真他娘的有意思，我的真诚还能换得抢夺了我的食物的人的赏赐，简直既可笑又芒谬，就在审时，他刚把咬嚼的鸡肉咽下喉的时候，老家伙道：“小子，你吃的鸡腿可是我刚才舔过的，可能那上面沾带点我的牙屎！”他一颗心骤然提起来，想要吐出来已经来不及，尽管他感很恶心，可是饿极了的胃不争气，他终没有吐出来，气极败坏地道：“老东西……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