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誉歧心头一紧,立即问道,“怎么回事?”
“端王与铖王召集叛军,宫中的羽林郎人数有限,抵挡不住突如其来的谋逆,叛军已将皇宫控制,现下内外已通不了消息。”
听到“端王”二字,江誉歧并不惊讶,但是铖王?
江誉珩平日里老实可靠,做事也从不打任何坏主意,如今竟也成了叛军之一,江誉歧坚信,他必定是被江誉淮所迷惑。
秦观月大为惊讶,平日里仪表堂堂的端王,竟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那么纪渊也必定会追随于他,也难怪昨日前来公主府不见纪渊的身影。
她主动握住江誉歧的手,告诉他,“如今宫外有自行操兵的只有我父亲,你去寻他,他必定会帮你。”
有秦观月在身旁,江誉歧不由自主便慌了阵脚,“好,你先在公主府……不行,纪渊得势必会回来,你要跟我一起走。”
秦观月知道面前人的顾虑,她便摇了摇头,态度坚定地解释道,“不,我跟着你会是个累赘,你和许灼先去,我留下来陪着长姐。”
见江誉歧犹豫不决,许灼已心急如焚,“事不宜迟,殿下快走吧!”
在大义面前,江誉歧还是选择了暂时放弃秦观月,但他依旧不放心,嘱咐许灼道,“你也留下,保护她。”
“殿下岂能独自前去?”
没等许灼说完,江誉歧便独自跑出门去,他径直到了后门,看到了明懿准备的马车,他不假思索地卸下了车,飞身上马时,却发现了门后的明懿。
明懿笑着朝马上人深深鞠了一躬,“歧弟,我自知纪渊罪孽深重,但倘若你抓了他,请饶他一命。”
江誉歧把转好马头,斩钉截铁地对明懿说,“长姐安心留在府中,哪儿也不要去,我把观月交代给你了。”
“好,好……”
江誉歧也朝明懿抱拳行礼,然后扬鞭而去,此时的他,为国为家,无人能阻。
一路朝着将军府的方向,炤安城的街巷人影散乱,想必大家都是在为叛乱之事逃难去了,他不断抽打着狂奔的马,飞驰而过,就好像闪过的弧线。
“将军,秦将军!”
到了将军府,未等马儿停下脚步,江誉歧便跳下了马,他上了台阶,望见府门内挤满了人,他们身着。。甲袍,手中紧握兵器,听命于秦卫。
秦卫一眼便认出了门外的江誉歧,他立即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朝江誉歧行了礼,“老臣拜见殿下,殿下是如何从宫内逃出的?”
江誉歧早已知晓秦卫也私自养兵,没想到这么快已召集到了府上。
“昨日我与观月微服出宫,这才暂时躲过这次的浩劫,如今观月在公主府,尚且安全。”江誉歧顺了口气,又立即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秦卫吩咐兵卫拿来了一套铠甲,他亲自递给了江誉歧,还缓缓答道,“殿下先换上铠甲,老臣府兵一百有余,皆为训练有质之卒,叛军来势汹汹,想必打算未全,青龙门守卫为老臣门客,直入青龙门,方有胜算。”
江誉歧接过铠甲,当场便立即换上,最后戴上头盔之后,他才继续说道,“只有进入皇宫才能进一步得到消息,但青龙门离父皇寝宫最远,未等我们抵达,叛军便能出策应对,这该如何?”
秦卫不假思索,答了一句,“别无他法。”
江誉歧转视府内所有的兵卒,虽然没带过兵,但镇压之事迫在眉睫,他别无选择,“众兵听令!我是当朝太子江誉歧,建功立业之机在即,数年操练终至用武之地,我会与众将士齐心,报效国家,万死不辞!”
所有待命的兵卒听了江誉歧的话之后,也跟着呼喊起来,“报效国家,万死不辞!报效国家,万死不辞!”
青龙门街市不比东面的繁华,但依旧是守卫森严,江誉歧驾马领着队伍直冲青龙门,给原本宁静的街市徒增一阵喧杂。
护卫北江皇宫的兵卫包括羽林郎,所穿甲袍全以银灰色为主,秦卫却发现守门卫的甲袍全为赤色,即可判定守门的兵卫已被更换成叛军。
秦卫见状,立即调转马头,朝江誉歧靠近了些,“殿下,老臣之门客,不在城墙之上,应是已被叛军捉拿。”
江誉歧听了秦卫的话之后,依旧镇定无比,他仰首望着城墙之上的所有兵卫,他们身着赤色甲袍,那赤色犹如他心中燃起的恶火,恨不得顷刻将江誉淮和纪渊的骨头烧个干净。
城墙上的将领发现了近百人的队伍,他探着头大声问道,“城下何人?”
江誉歧瞪着城墙上的那个将领,充满底气地吐出三个字,“江!誉!歧!”
“是…是太子?没错……快去禀报端王!”城墙上的那个将领嘱咐身旁的兵卫,又转头望向城墙之下的江誉歧,“殿下此番前来,是想送死?”
秦卫没想到端王会如此机敏,竟然将青龙门的兵卫全部跟换,看来其他三个门亦是如此,往日的确是小瞧了他,如今城门难进,一时失了策。
江誉歧一直仰头盯着城墙上的所有人,发现有几个兵卫已经偷偷朝着他架起了剑弩,他反倒更加冷静地回答那个将领,他说道,“本宫知晓端王与铖王的用意,他们只是想要皇位,不会伤害父皇,本宫此番前来,是想劝他们莫为佞臣,劝你们莫为贼子!”
那个将领一听江誉歧的说词,顿时捧腹大笑,“殿下是说笑呢?端王勤政抚民,是糊涂的皇帝不明真相,让您这般无能之辈为储,端王这么抉择,自然是为了大义,何谈佞臣贼子?”
秦卫带兵多年,自然明白这些对话的用意,他指着城墙上的将领,也跟着吼道,“忤逆犯上,还不是佞臣贼子?!”
那个将领顿时被激怒,“你……末将敬秦将军神武,但万不得胡言乱语,错怪好人!”
跑去向端王禀报的兵卫返回城墙之上,他俯到那个将领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那个将领又冲着城下的江誉歧喊道,“端王有令,只许太子一人进入。”
听到江誉淮肯放行,江誉歧不假思索地答道,“好,本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