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确实有必要出去一趟了。”脊背轻靠在椅子上,陶钦武的口中响起了在这个办公室内只有自己能听到的低语。
毕竟这个办公室里,只有他自己。
沉迷于战争权柄带来的快乐中的黎野缓缓清醒,睁开了眼睛,他的意识还在天碑内。战争权柄与他交融,带给他数之不尽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知识和力量。
从中,他知道了古往今来无数的修行者想要了解的东西:如何成为神!
从古到今、从中到外,人类的历史中总是离不开神这种生物。几乎全球各地都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神,神仿佛无处不在。
但人类对于神的认识好像只停留在,他们原本就是神,这个上面。
在真实界的记载里面,很久之前神是出没在大地上的,甚至是生活在大地上。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神就消失不见了,在大地上再也寻觅不到他们的踪影。
但他们的形象还留在人间,于是有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神的使者、神的儿子出现,代替他们在人间行使他们的职能,代替诸神教化世人。
神一直存在,这是真实界的普遍认知。从各大教会的存在以及他们具有的与神相关的能力甚至能够请求神降来看,他们依然能够对这个世界施加影响,却不能够让他们的真身降临。
修行九境从很久之前就出现了,一直流传到如今。人们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意味着刚刚踏入修行之路的起始境,而是那高高在上、盘踞在顶端的修行之路的终点:神!真神!
每一个小修士无不渴望能够成为神,站在天空的尽头,望着脚下的芸芸众生,那种身为神的感觉让人陶醉。
可惜,神境似乎只是一种传说。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历史文献当中都没有显示哪一位天之骄子超脱人的藩篱,成为那无上的存在。
要不是确确实实感受到灵气存在、能够正常修行、掌控了那超越凡人的力量,恐怕会有非常多的修行者会认为那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存在于世间的、位于神境之下的天象境站在现今世界的高峰上,他们的身后就是那无数修行者的终点,这条修行之路的终点。
修行者们认为神的定义就是修行的尽头,是一种境界。以前的黎野也是这么认为,准确说是在与战争权柄交融之前。
而现在,他知道了另一种关于神的定义。
掌控任一权柄半数者,即为神!
战争权柄内包含了许许多多在战争中存在的生灵,他们有不通修行的普通人,有刚刚踏入修行之路的修行者,有即将跨入神的范畴的天象境......
凡是参与战争的,都在与战争起舞,与之相应的权柄起舞。但只有天微境,才有资格成为权柄的舞伴,只有天象境才能挑选舞伴,而只有神才能够成为舞会的主人!
黎野,现在有资格举办一场舞会了。
黎野很感慨,很惊讶,很无措,他有了很多的情绪,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幸运儿。
融合了天碑内的战争权柄、铜母中的战争权柄和他自身所具有的战争权柄之后,他知道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包括这一切的原因。
他本身具有的战争权柄,是他的先祖、华夏的战神在远古时期掌控了大半权柄之后在血脉中遗留下来的。铜母中的战争权柄,是在他将死之际强行分割出来封存其中的。
至于天碑,它只是一个载体,其中容纳了世间所有的权柄,但只是一丝。虽然只是这么极其微小的一丝,但也足以使一位天微境跻身天象境的行列。
黎氏血脉中一直传承着战争,随着一代代的消亡,权柄也日趋削弱,重新归于天地之间。到了黎野这里,已经变的跟天碑内的含量差不多。估摸着下一代,就无法再传承下去了。
总之,黎野现在已经成神了。
“我这样就成神了?”黎野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抽象的怪异的笑容,连他的嘴角都是抽象的。毕竟现在是在天碑内,他的意识的显像是一团跟打了马赛克一样的东西,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个人形。
不过现在呢,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的意识开始不自禁的变化,变作成先前所见的战争权柄的那个模样。
现在,他的笑容再也看不出来了。
仔细体味一番自己的所得所获,黎野基本上重新确立了对自己的认知,对自己为什么会成长的那么快有了具体的答案。
修行者们在对自身的认知和对灵气的掌握到了一定的地步之后,将肉身与天地相契合,最明显的标志就是能够飞行,这一境界就是御空境。黎野觉醒之后开始他的修行之路,借助的是不包含战争权柄在内的蚩尤血脉的影响,就像是那些传说中一出生肉身无比强横的那些异兽一样,这是血脉带来的好处。
突飞猛进的原因是,黎野是个异人。对,就是那些得了天地造化的、有着奇奇怪怪能力的异人。黎野的能力除了对空间极为契合之外,就是肉身的强化。至于强化的程度,黎野认为大概是这世界上的异人中最顶尖的那一种。
异人能力与血脉相结合,导致黎野肉身一日胜过一日。从刚觉醒时无法称量的力量,到在青丘时一拳砸破护山阵法,再到神农架秘境中堪称碾压肥遗小红和石人石天生的力量,日新月异。
再到现在,黎野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肉身强到了什么地步。力可拔山是无疑的,覆手催星大概是做不到,换做是小点的流星陨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黎野用不能够称之为眼睛的意识形体的一部分观望了一下这天碑的内部空间,这世间所有的权柄都存留一丝在此的地方,心念一动,那赤色的虚幻存在彻底消散,淡出了这片空间。
各种各样的权柄在其中肆意的游动,依然和黎野进来的时候一样。就是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会像战争一样,彻底脱离这里,回归的广袤的大世界中去。
随着意识的回归,黎野感到先是一冷再是一热,就睁开了真实的眼睛,眼前还是那一半在地表上的天碑。视线向下挪移,还是一样的黑。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就是意识回归的感觉吗,先冷后热。不是灵魂出窍,是另外的东西......”恢复常态的黎野在心底喃喃自语,品味着这种滋味。
当他的意识回归时,明显感觉到缭绕在意识内的赤色的虚幻雾气震碎了一些东西,那是附着在天碑内里却又没有深入内部空间的东西,和黎野在方丈岛的范围里感觉到的气息同出一源。
“想必他已经知道了遗留手段的消失,就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反应。是离开这里,还是在暗中继续观察,你会怎么选择呢?”
那是一道不是灵气的东西,有点像灵气,也有点像是精神力,但有似是而非的样子,黎野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也不细究,这个世界有太多东西是他不了解的,每个人都是特殊的存在,能够研究出一些非同一般的东西也不足为奇。反正对他没有什么威胁,看来更多就是起一种警示作用。
就是不知道,是对谁的警示。
黎野不由得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随意的朝四处望着。不知道他或她或它会不会过来这边看看,要是有什么歹意的话就不太好了啊!
这种事情稍微在脑海里想一想黎野就中止了,既然已经打草,就看蛇什么时候出动了。不知道,是一条草蛇还是毒蛇呢?真是期待。
来天碑之前的黎野说实话是有些惶恐不安的,他自己也不否认这种感觉,三位天象境和一位不知道根脚的角色让他有些沉重的压力。
这种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觉让他无比难熬,所以他才会在未知的气息出现后,几乎是立刻就与宁白鹿商议,并让他离开方丈岛去找帮手,以此来驱逐那种让他不舒服的感觉,意图将一切握在手中。
现在的他心态已经变了,他大势在握。
在世界,在华夏,在方丈岛,实力就是大势!
抬头望望天空,星星多了一些,又好像少了一些,黎野没有去记,所以不是很清楚。凭着自己的感官,他确定时间过去了大概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
明明在里面感觉没有多长时间,却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是了,在里面基本上没有时间观念,都被混淆了。
从蒲团上起身,弹弹身上并不存在灰尘。在一旁闭目站立的石天生睁开眼睛,面容古板、平淡。
被留下来在此等候的侍从看到黎野起身,没有等候多时的不耐,微微弯下了身子,躬声道:“黎先生,岛主命在下在此等候,为两位带路,免得旁人惊扰了。不知黎先生现在是否返回寝居?”
面对这样的服务态度,黎野如沐春风,没有会对这样的人生厌,黎野也不会。
“对,你在头前带路吧,麻烦了。”
侍从额头抬起,笑道:“这是在下的荣幸!黎先生,石先生,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