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红色的阳光柔柔的洒在大地上,秋季蔚蓝的天空异常的高远。
燕承祯一行人居住在萧家大宅东侧一个独立的院落,空阔疏朗,院内只有一块大石,石上攀生着一些奇花异草,这时节长势已不十分茂盛,却隐隐有种奇特的香味。
此时,燕承祯正站在大石旁,欣赏这些花草,侍卫腾格低声向他汇报今日的安排:“三爷,按照日程,今日您要会见巴林部落的各大头目,王后娘娘说,现在天下未定,希望您能多花些心思。”腾格声音更低了。
燕承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抬头望向蓝天,天那么高,那么远,那样的恣意。
恍惚间,好像回到小时候,那会儿跟母后、弟弟一起在秋日的阳光下跑闹玩耍,母后的眼睛里总是绽放着光芒,只是遗憾的是父王很少出现。
“告知萧老将军,请他攒一个局吧。”燕承祯眼神一冷,又恢复了他清冷凌厉的样子。
将军府大厅里,各大头目多数已经到来,大家各自坐在座位上低声聊天。良久,领头的萧老将军陪同一位玄衣青年进来,在主位上落座。玄衣青年便是那三王爷燕承祯!大家随即安静下来。
燕承祯扫了一眼,只见左手第二位上空着,没动声色。
萧基业也看到了,脸色微沉:“老吴怎么没来?”
众人低头不答,右手第一位坐的是萧达开,他低声答道:“吴头领早上差人来回,说是身体不适,今日就不来了。”边说着边瞥了一眼燕承祯。
燕承祯依旧不动声色。
萧基业忽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放肆,这厮前几日身子还壮的跟头牛一样,怎么突然就病了?他今日不来,这头领也就当到头了。”
众人听了互望一眼,就有人想要为这吴头领求情,刚欲说话,就听外面呼呼喘气,随后一人小跑跑进大厅。
这人正是那统管南部边境互市的吴头领---吴启康,只见他进门便跪:“属下参见三王爷,属下身体不适来晚了,请三王爷见谅。”
众人皆偷偷看向燕承祯,看这个年轻王子会有什么反应。
只见燕承祯慢慢端起茶水,若无其事的喝茶。地上的吴启康就保持这样匍匐着的姿态,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萧基业眼看燕承祯不发作,哼了一声,大声呵斥道:“你发什么疯了?三王爷难得来巡视一番,怎么竟然请不动你?”
“当真是折煞属下,真是昨天受凉了,今早头痛欲裂,就多歇了会。将军去传属下时,家里小厮不懂事,没敢叫我。这不醒了后我快马加鞭就来了。”吴启康狡辩道。
燕承祯依旧沉默不言。
萧基业顿了一下,缓缓说:“既然你身体如此不济,那处理公事上可能就精力欠缺,从今天开始,你便在家养病,公务便由别人代理吧,来人,送吴老爷出去!”
“不要,将军,求王爷开恩,求将军开恩,属下以后不敢了。”
众人皆看向燕承祯,只见燕承祯放下茶杯,神色微冷,启口到:“吴老年事已高,身体不好也是常有的,本王身边正好有一支百年老参,想来调养身子是极好的,那便赐予你保养身体,等身体好了再为萧老将军效力也不迟!”
吴启康心里愤然,但也知今天是有点托大,既多说无益,只好勉力谢恩退下。
众人心下皆起了几分俱意,不敢再存轻视之心。
随后,燕承祯言笑晏晏,与众头领一起探讨巴林部落各项公务事项。一番交谈下来,头领们都觉得这位年轻王子不简单,精通各项实务,而且只要做得好,王爷也不吝褒奖。
奖罚分明,言辞有度,神不外露,这是燕承祯给头领们带来的感觉。
在他身边,顺之,则让人如沐春风,逆之,则威势压人,从此头领们更收起了小觑之心。
众人饭毕,萧基业和萧达开一起陪三王爷去将军府花园散步消食。秋日午后的阳光十分的温暖和煦,将军府花园中各色菊花正开的如火如荼,映衬着数丛修竹,几块假山,好似一幅江南风景,令人十分心旷神怡。
转过几座假山,隐隐有水流声传来,再穿过一段回廊,便看到了一个人工堆砌的小湖,一条小小溪流汇入小湖,在入口处形成一道瀑布,哗哗的水流声正是从这里传来。众人立在湖边小亭上,感受风从湖上吹起,清凉舒展。
恍惚光影中,几个年轻女孩徐徐从湖的另侧逛过来,想来也是贪恋景色信步走来。女孩们远远看到萧基业他们,也不躲闪,大大方方的过来拜见。
“孩儿拜见爷爷、父亲(大伯)。”三个女孩大方朝众人福了一福。
“爷爷,不知这位贵客孩儿们该如何称呼?”前面一位粉衫女孩问道。
“这是三王爷,快快拜见吧。”萧达开答道。
三女急忙跪下行礼。
萧基业朝向燕承祯,抚髯笑说:“这是我的三个不成器的孙女,给王爷献丑了。这个是清润,这个是清夏,这个小的叫清然。”
“三位姑娘免礼。”燕承祯微笑的虚扶一下,“将军好福气,身边有这几个善解人意的姐妹花。”
只见三女站在一起,为首的清润高挑明丽,穿着浅粉衣衫,好似一株粉色玉兰;次之的清夏娇憨敦厚,穿着浅绿衣衫,恰似一株杨柳;最小的清然,年龄还小,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衫,白白胖胖,好似个瓷娃娃。
“儿孙大了多在外面戍守,不能留在身边,倒不如这几个女孩子,能留在身边逗趣解闷,有她们在,老头子生活有意思多了,哈哈。”萧老将军爽朗的笑着。
“女孩都是解语花嘛。”燕承祯向后望了望,“回来后一直没有看到清扬,不知道这丫头的伤怎么样了?”
萧基业揪揪胡子,嘴角一抽:“这丫头伤倒是不碍事了,真是多亏王爷,要不是您,她早葬身狼腹了,不过她私自离家,不守规矩,已被老夫关禁闭了。”老将军哼了一声:“这臭丫头,从小最是调皮。”
燕承祯也莞尔一笑,“清扬还小,调皮些也是正常。而且她很有胆识,在荒野中被狼群包围时也不乱分寸,还杀了一只伤了一只恶狼。”
大家听闻,十分诧异,燕承祯笑道:“怎么清扬没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