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依回到公主帐,寒安婆婆道:“公主刚才倒有几分像月然长公主了。”
月依有些疲惫,寒安婆婆的意思,她刚才全都在演戏么?她想了想刚才的话有一大部分是出自真心的,也有一部分是怕引起父汗担心而故意为之的,总之她这么做的目的是希望大家都安心快乐,如果寒安婆婆要把这个理解为演戏那她也无可奈何。
青苗简单伺候了月依梳洗一下后就安歇了。
次日,月依便遣人去请了多兰和黑云两位阿嫂来。三人一起清理账册,细细查看了整个柔然的人口、牲畜、军队分布等事务,又将各府各部落所邑的人户数量,管辖范围等都一一仔细的查看了,完了便是汗庭的军马粮草食物还有武器开支,互市的行情等,三人一直忙到天黑后简单的用了点晚膳才各自告辞回帐,同时约定明日一早继续前来。
第二日便有仆役女使等来领取各项物事,月依便与两位阿嫂分工,由多兰负责整个汗庭的食物、器皿等各项生活用品的登记造册清点支配,黑云阿嫂负责汗庭的军队粮草、衣物、武器的登记造册清点安排支配,而月依则负责整体的安排,整个账目的核对,清查以及对外的接待、宴会、互市等。月依发现以往的账册登记的过于简陋及主次不清,便改进了账册,由多兰和黑云负责登记各项事务的数字明细账册,而月依则登记总的账册,再按期核对总账册和明细账册再抽查实物或详细查明重要的实物数量以及质量等。
三人计议已定,各项事务便有条不紊的处理起来,而黑云和多兰对月依的钦佩也一日比一日复加起来。别的不说,单就月依改变的账册所带来的方便就不可估量。后来连父汗也知道了此事,他也专门看了月依的账册后对月依也是称赞不已。
这日黑云、多兰阿嫂同月依办完了正事,三人便一起在月依的宫帐里烹茶聊天。此时月依已搬进了新的宫帐,这帐子比原来她的公主帐大了三倍还不止,不但是月依和寒安青苗她们的起居之所,而且月依日常办公处理事务也在这里,这里俨然便成了柔然的一个政治中心了,她的宫帐也紧挨着父汗的金帐,所以帐前往来一时络绎不绝。
三人一边饮茶一边闲话,黑云阿嫂便对月依道:“公主,曾经我还不理解为什么长公主和大汗一定要立你为监国公主,眼下才算明白,大汗和长公主实在是英明绝伦了。”
月依笑了笑道:“阿嫂,你这是在夸奖我呢还是在夸奖父汗和长姊?”黑云道:“自然是夸奖公主你聪明能干,也对父汗和长姊的慧眼识珠十分钦佩。”
月依微微一笑道:“如此两位阿嫂也该夸我慧眼识珠的。”多兰有些疑惑道:“那是为何?”月依道:“因为两位阿嫂是我推荐给父汗的呀,如今这草原上还有谁人不知二位阿嫂是如何聪慧能干的?”
黑云哈哈大笑道:“我们都是托了公主的福,公主何止是慧眼识珠,公主还是我们的老师呢?如果不是你教会了我们,我们这些蒲柳之质又如何能与聪慧挂上钩呢?”多兰也由衷的笑着点头。
月依笑道:“好阿嫂,我就说了一句,你后头还有千百句等着我呢,就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还有谁敢说你不聪慧?”
黑云和多兰都笑了,姑嫂三人正谈的热闹,便有女使来报:“英白将军求见!”
黑云和多兰齐齐笑道:“哎哟,我们的姑爷上门了,说来他也实在可怜,在我们草原啊,只要是定了亲的情侣那还有谁不是天天黏在一块的?唯有我们的二姑爷,他是真真可怜的,这么久了还未见你一面呢。”说完站起来齐齐笑着告辞而去。
赤勒英白走进来,温柔道:“我这些日子接手了祖父的军队,人户,还有巍峨府分过来的军队,又陪同大王子招募训练新兵,日日想来见你却日日不得空闲,真是寝食难安,想不到原来你比我还忙碌,我已听说了,如今娘子你的声望可是水涨船高,为夫我实在压力很大,原以为自己也算有些实力了,如今看来还得加倍努力才好。”
月依笑道:“你别听别人瞎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很忙,还正担心你呢,好在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挺精神的,我也放心了。”
赤勒英白道:“那你有没有想我?”月依红着脸嗔道:“我自然是挂念你的。”赤勒英白道:“我是日日想念你,时时刻刻恨不能立刻飞过来见你。”月依羞怯道:“好了,你现在见到我了,那又能怎样?”
赤勒英白突然拥她入怀紧紧搂着她道:“你说我们还能怎样?”说完亲了亲她嘴唇,只觉她双唇甜润,面颊滚烫,忍不住心中激荡起来。又俯下身长长的一吻,良久,良久方才放开。
赤勒英白有些呼吸急促道:“依儿,我们在一起可好?”月依明白他的意思,越发双颊通红道:“不可,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赤勒英白道:“怕什么?大汗的赐婚诏书都已下了,这天底下谁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了。”
月依拼命摇头道:“不行,我还没准备好。”赤勒英白道:“依儿,你的意思是要去我的帐子么?那我现在就带你去好不好?”月依感觉自己整个脖子也都红了。
突然一个清脆的笑声传来:“英白哥哥,月依阿姊,你们要去那里呢?”正是月灵。
原来自从赤勒英白过来,众人都一一回避了,所以无人通报,他俩刚才一时忘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所以也不知道月灵是何时过来的,想来刚才的场景她都全部瞧在眼里了。
月依直羞的埋着头道:“妹妹过来了,妹妹请坐吧。”月灵冷笑了一声道:“我也想早日来看你呢,不过阿姊你现在是大忙人,有那寒安老婆子在,等闲人等是见不到你的。”
月依一惊,刚才的羞涩也全吓跑了,她急忙道:“是寒安婆婆阻了你么?实在对不起,我一定好好说说她,下次再也不会了。”
月灵扁扁嘴道:“不用了,你可千万别说,要是她到父汗面前告我一状,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