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依一路与赤勒英白缓缓而行。
快要到客栈时,月依忍不住问道:“英白公子,你是怎么想的?”赤勒英白温言道:“依儿,别叫我英白公子。”月依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好在此刻霞光所及,每个人面上都是红彤彤的,所以也不易被人察觉。
月依低声道:“英……英白,你究竟打算怎么做?”赤勒英白牵着她手,只觉这手如此柔嫩,就想这么牵着一直走下去。
半晌,赤勒英白方道:“回客栈再说。”
二人携手回了客店,月依和赤勒英白住着一间套房,月依住里间,赤勒英白住外间,原是赤勒英白不放心二人各住一间,怕有什么闪失,月依也想着二人来到这完全陌生的他国,还是安全最为重要,二来彼此照应也方便些,赤勒英白正人君子,偶尔对她亲密,也不过是拥抱牵手而已,所以她也十分放心。
回到客房,二人叫来些小菜,对坐而饮。赤勒英白喝了几杯酒后道:“依儿,那老和尚实在诡异,别的也罢了,叫你假扮长公主,那是万万不可的,我们还是早些离了这里为好。”
月依有些踌躇道:“可是月然阿姊她?”
赤勒英白道:“你只管放心,那吴妃再怎么混账也不敢挑起两国争端,我已传讯回柔然,大王子那边必会在边境之地加派重兵给北国施压,所以不管北国太子如何变,他们的太子妃都始终不会变,你的月然阿姊性命身份都无虞。”
月依皱眉道:“可是月然阿姊已嫁给了元华太子,他们夫妇二人必定感情深厚,如今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废被杀,最后反而还要嫁给仇人呢?如此阿姊怎么能活得下去?”
赤勒英白想了想道:“如此,那我们设法见月然长公主一面,听天她的想法再做打算,至于那慈云方丈,此人满口仁义,但究竟是真是假目前我们无法判断,所以他的要求我们不做理会。”
月依正待说话,突然,赤勒英白对她嘘了一下,拔出靴子里的飞刀一刀穿透屋瓦,有人轻呼一声,转头就逃,房上屋瓦一阵破碎之声。
赤勒英白道:“只怕那慈云方丈很快就会知道我们的身份。”月依不解道:“为何一定断定是他的人?”赤勒英白道:“我今日一直留意,那慈云方丈是个难得一见的好手,而他周围,那‘慈云寺’里的大小和尚也是高手如云,所以什么进不去太子的东宫完全是胡说,他们虽然隐藏的很好,不过他们却有所不知,我不仅武功高强,在医学一道上也有些建树,所以他们未能瞒过我。”
月依呆了呆道:“曾经我还想一人闯荡江湖,如今看来,这江湖可不是一般的险恶,如果不是你在身边,我恐怕已死了十七八回了。”
赤勒英白笑笑道:“你这么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怎能独自闯荡江湖?你要四处游历自然要找个大侠跟在身边才好。”
月依笑道:“如今大侠是现成的,你英白大侠可是大侠中的大侠,找到你,我真是赚大了。”又道:“什么千娇百媚?若论容貌,难道我还比得过月灵?”赤勒英白随意答道:“容貌二字因人而异,对我来说,你就是天底下最美的那一个。”
月依心花怒放,却不动声色道:“什么天底下最美的那个?你好好说说,究竟是我美还是灵儿更美?”赤勒英白笑着搂过她道:“怎么今日跟月灵公主较上了,你何必跟她比?你是最美的,她那也比不上你。”月依一边暗骂自己卑鄙,一边心头窃喜。
想到灵儿,月依叹了口气,如今她对赤勒英白感情日益深厚,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灵儿,再次见到灵儿,如果灵儿坚持,她还能割舍的下么?
月依挣脱了赤勒英白的怀抱,叹气道:“如今这里已被别人窥探到了,我们的身份也暴露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我们是不是要乔装改变一下,换家客栈休息?然后再想办法单独见月然阿姊一面,听听她的诉求,看能不能帮她做点什么?然后就离开这多事的洛城?”
赤勒英白有些失望,他觉得和月依之间,总有道无形的墙,无论他怎么努力,无论他们如何默契,好像都无法改变。月依已答应过要嫁给他,从那以后他时时提醒自己要对她疼惜呵护,要得到她的认可,可是为什么他努力了这么久好像月依心里的那道防线始终存在呢?想来自己的努力还不够,还得有更多的耐心才可以。
赤勒英白点头道:“你说的很对,不过我们恐怕被人跟踪了,如今得扮得像些才能躲过那些眼线。”于是二人想了想,分别扮成了掌柜和小二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客栈。
二人行了一路,中间又扮成一个老翁和一个老妪,眼见身后再无跟踪方重新投了宿。
二人一夜好眠,次日醒来见了彼此的模样忍不住相视一笑。
用过早饭,二人便一起想法,只盼见那月然长公主一面后便离开洛城。
二人在街头闲逛,赤勒英白握着她手道:“也不必折腾了,我们直接找两个守城的禁军,将他们打翻后扮成他们的样子,昨日我在山上已观察过地形,那东宫的方位我也知晓,这么着溜到东宫应该不成问题。”
月依信任道:“好,就听你的。”
于是二人便往皇宫正门大司马门行去,走了不到一半,突然一个小孩一头撞了过来,还好赤勒英白揽住了她腰,否则月依一定会被撞翻不可。
月依喘着气,从手里拿出一张纸条与赤勒英白同看,只见那纸条上写着:“前面左手边第三颗槐树下见。”月依依稀见到前面槐树下有人相候,原来那小孩故意撞来,不过是要带信给他们而已。
月依同赤勒英白面面相觑,自己的行踪何时暴露的?真是好生厉害,那来者究竟是何人?